艾小可是邊抹著眼淚，邊低著頭往前沖的。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要去哪，甚至連路都沒有看，就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平復心情，好好想想要怎么向殷啟琛詢問母親生前的事情。

然而，才跑幾步，眼前地板霍然出現一道陰影，緊接著，她就撞在了一堵肉墻上。

“啊……”

她猝不及防，被撞得身歪體斜，本能抓住對方的手臂，想要穩住身身形。

不料，還沒碰到人呢，就被一只大手給用力拂開了。

咚！

毫無懸念，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鼻子疼，屁股疼。

在她跟前不足十厘米的距離，是一雙男士漆黑皮鞋，擦得一塵不染，像金屬一般散發出锃亮的光。

根本不用抬頭，艾小可也知道這雙鞋的主人是誰。

不禁憤怒，倏地抬頭，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叫道：“殷、慕、北！”

撞了她還不扶她也就罷了，這么大力地推她手是幾個意思！

殷慕北卻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以防對方生撲過來。

然而腳才剛往后抬了抬，坐在地上的少女猛然抬頭，一臉忿然地怒視著他。

與她神情不相符的，是那張精致俏麗的小臉上，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此刻真的是湖水汪成了一片。

兩道濕濡的淚痕，像是兩條銀色的晶鏈般，從她的眼眶里垂落而下。

說不上楚楚可憐，可心就跟著像是被什么給輕輕揪了下，有種異樣的難受感，不期然地涌了上來。

懸在半空的腳也那么一滯，頓了頓后，又落回了原地。

“誰讓你走路不看路！”

惡聲惡氣的一句話，聽著很氣人，卻連殷慕北自己，都沒察覺到，他何曾這么跟人解釋過？

“誰讓你走路像鬼一樣，不聲不響就站人后面！”

艾小可不服地反駁。

男人卻翹了翹唇，意有所指地望了望沙發方向，一臉嘲諷。

艾小可也回頭，看了看沙發方向，繼而臉就不由自主地一片羞赧。

從她剛才的位置到這里，少說也有好幾米距離，說人家不聲不響站自己后面，貌似不成立啊！

“我不管，反正是你把我撞倒的，就要負責拉我起來！”

她坐在地上，伸手，抿著嘴拿眼瞪著殷慕北，倔強中帶著一股嬌憨的味道。

要他拉她起來？

想多了吧！

殷慕北沉臉，一雙星眸就那么冷冷涼涼地盯著她，無動于衷。

兩人互不相讓地瞪視著，明明畫面充滿了火藥味，卻生生讓人嗅出了曖昧的因子。

“咳，慕北，你是男人！”

殷啟琛干咳一聲，起身說道。

說到那男人兩字，還刻意加重了語氣。

意思是，他是男人，這么跟人計較，顯小氣了？

SHIT！

殷慕北臉更黑了，依舊一動不動。

然而沒一會，已經走到樓梯口的殷啟琛，又不急不緩地說了句：“小可，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今晚就在這里過夜吧。”

過……夜？！

殷慕北：……

頭皮都要炸了，回頭不可置信地看了自家老頭一眼，再瞪向地上的小女人。

艾小可：……

也是一陣尷尬，說得好像她是故意摔倒，然后借故在人家家里賴一晚似的！

畢竟以艾小可過去那德性，確實會做出這種事來。

本來想不嬌情，自己起來算了，可當看到殷慕北那鄙夷的眼神時，一股倔強之氣又涌了上來。

手依舊高抬著，連下巴也挑釁地揚了揚，意思很明顯：你要不拉我起來，今晚我就睡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