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艾小可也覺得殷啟琛沒有說真話。

他的這番話聽著沒毛病，醫院是他們家的，他去恒康實在再正常不過。

可是他不知道，她親眼看到了他抱著尹木蘭的尸體，痛苦地叫喊著尹木蘭的名字。

觸目崩心，悲痛欲絕。

這樣深切的情感，怎么能說得如此輕描淡寫？

就連那說話的語氣和口吻，像是在回答記者問話，發官方通稿。

艾小可幾乎要沖動地問他，當日是不是他陪尹木蘭的，他是否知道過去尹木蘭在哪生活，為什么沒有來看過她。

可看著男人平靜無波的臉，又覺得再這么糾纏下去，不僅問不出什么，反而會讓人覺得很奇怪。

畢竟艾小可本尊在這之前，跟莊羽并沒有任何的交集。

“你怎么會突然這么問？你跟莊羽很熟？”

解答了她的話，殷啟琛也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我跟莊師姐之前有過幾面之緣，比較談得來。”

艾小可像以前回答殷慕北那樣，回道。

然而這樣的說辭，根本不足以讓跟前的兩個男人信服。

她都說只有幾面之緣了，感情肯定不會深到哪去，所以，她這么在意人家的母親，到底是為什么？

“其實，我這么好奇是因為以前莊師姐跟我講過，她很想念她的母親，想知道她這些年過得好不好，為什么一直沒有來看她。好不容易盼到了，師姐卻……”

說到這，艾小可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無法再說下去。

這是她的真實情感，如果不是靈魂重生，她根本都不會知道，母親來看過自己。

也許，她就這么帶著遺憾和失落，甚至是怨恨，從此灰飛煙滅。

永遠都不會知道，尹木蘭原來是如此地深愛著她，掛念著她。

“木蘭她……應該是有苦衷的。”

殷啟琛眸眼深深地看著她，沉聲道。

不知怎么地，就在剛才的一瞬間，他忽然有種錯覺，好像坐在跟前的少女是莊羽。

不，是年輕時候的尹木蘭。

尤其那一雙漆黑的眸子，明凈透亮，讓人很難移開視線。

“什么苦衷？她過得很不好嗎？殷伯伯，你是不是知道她的情況？”

艾小可忍不住連連追問。

此時此刻，她也顧不上殷啟琛會不會覺得奇怪，就想知道尹木蘭過去幾年的生活情況。

在父母離婚后，她從小就聽莊鴻成在埋怨，說尹木蘭是嫌他窮，嫌他沒本事，跟有錢人跑了。

雖然覺得母親不是那樣的人，但久而久之，對尹木蘭的看法也漸漸有了些改變。

畢竟這么多年過去了，她竟都沒來看過她。

所以，在很多個夜晚，當想念母親的同時，她又是深深地埋怨著她。

可如果這些都是尹木蘭的無奈之舉，那她在離婚后，離開家后，過的是怎樣艱難的生活？

艾小可無法想象。

“我也已經很多年沒見過木蘭了，不清楚。”

殷啟琛緩緩搖頭，緩聲說道。

但他目光始終緊緊地盯著她，眸色也漸冷漸幽，接著問道：“可是小可，你為什么會對木蘭的事那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