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群陰兵陰將遠去,浪天涯哆嗦著身子想從地上爬起來,卻是發現手腳使不上力氣,全給嚇得!
緩了好半天,才有力氣從河床上爬起來。
剛才那詭異恐怖的景象深深震撼了他。
搞的他至此以后看見結婚的隊伍都是額頭上出冷汗,雙腳打擺子。
當然,這都是后話。
靠在巖壁恢復了一會,浪天涯是嚇的手電都不敢用。
好像在這地底有無數雙眼睛在暗處盯著自己,只要他稍一暴露,或者弄出一點動靜,那潛伏在黑暗里的怪獸就會一擁而上,瘋狂的將他啃食。
不過好在他帶著夜視儀,不然他都無法戰勝心里的恐懼,向前走一步。
人在極度恐懼下,會忘記所有,只想逃離此地。
浪天涯也是如此。
但在清醒之后,一想到此行的目的與那副奇怪的畫,還有寶兒、和尚、小姨媽與隨便的安危,不禁一雙眉頭皺了起來。
為何隨便會隱藏在鬼迎親的隊伍中?
小姨媽怎么坐在花轎里?她到底怎么了?
想到這里,他看了一眼鬼迎親在河道盡頭消失的地方,搓了搓臉,沿著河床走去。
這不足半米寬的河床越往前走就越變的沒有規則。
有些地方甚至出現了坍塌,需要他跳過去,那是因為這河床逐漸變低,又長期被河水沖刷才導致的河床垮掉。
走了半刻鐘,突然前方河面一下寬闊起來,水流也變得湍急。
浪天涯朝前方望去,就見到在那寬達至少兩百米的河流上橫著一座橋。
橋高大約十多米,橋底下有拱形的橋梁。
橋側面能看到每隔大約兩米左右就有一座造型奇特的石墩子雕刻的異獸。
雕刻的不正是那蛇身獅頭,長著翅膀的怪物嘛!
浪天涯來到橋底,正琢磨著怎么爬上去,就聽到橋上有動靜。
好像是腳步聲,又好像是什么東西在敲在地面。
他也不確定。
想順著河床繼續向前走,但發現前方坍塌的更厲害,有些地方的寬距是他根本無法跳躍過去的。
另外在心底也有一種直覺,這坐石橋能帶他通往畫上的目的地。
等了一陣,直到那動靜遠去,他才拿出鉤鎖,朝著橋上護欄上扔去。
試了幾次才穩穩的掛在那石墩子的上面。
當爬到護欄上時,他悄悄伸出頭,憑借著夜視儀觀察著石橋上的動靜。
這一看,就把他嚇了一大跳,差點撒手掉進了河里去。
就見石橋的另一側,一個粗壯的漢子,拿著一個碗從一口鍋里正要舀什么。
剛才那一下一下的輕微聲響,估計就是此人發出來的。
鍋底的火光映在那漢子臉上,讓他那副長滿橫肉的丑臉顯得更加猙獰。
浪天涯嗅了嗅鼻子,聞到蔥花的香味。
“哇靠!孟婆在煮湯?不靠譜啊,孟婆不是女的嗎?怎么變成個大老爺們了?莫非這地府也趕上時代的變化,引進了高科技,有了變性手術?”
這的確讓他感覺到很郁悶。
這深不可測的地底世界,竟然有人在煮東西吃!他娘的不是見鬼就是此人在搞鬼。
浪天涯悄悄翻了過去,貓腰站在橋的這頭,想仔細看看這到底是人是鬼。
正看得出神時,就看見從橋的轉角處走來兩個著裝有些怪異的人,身上披著獸皮,脖子處帶著骨頭項鏈。
三人一見面,嘰里咕嚕的說了一通。
浪天涯沒聽明白一個字。
想必這些人不是漢人。
浪天涯心道:“莫非是老陳口中說的三十六異族人?如果是異族人,他們在這地底干什么?看他們的架勢好像是在守這座橋?”
又等了一會,浪天涯正想著能不能攀附在橋的外側,偷偷溜過去時,突然,后面一句耳語道:“你在看什么?”
嚇得浪天涯一下坐到了地上,回過頭一看,是一個身穿黑色袍子的精瘦男子。
他那雙眼睛在黑暗竟然閃著一絲悠悠的亮光。
就如同野獸一般。
想必此人雙眼定能在黑暗中如白天一樣。
這一動靜就驚擾了前方正圍在那鍋食物面前的三人。
他們舉著火把大叫了幾聲朝這邊走了過來。
浪天涯站起身,端著槍正欲與那個有夜視眼的男子保持距離時,就看到后方傳來火光,走出一群人。
來人的隊伍一看衣著便知是漢人,個個面露匪氣,手中拿著各樣的兵器。
領頭的也是一個精瘦的老頭,年在五六十左右。
一雙精光閃閃的眼睛在浪天涯身上掃了幾個來回后,臉上作出不可思議的神情,訝然道:“小八爺?”
說著,徑直走了過來,笑了幾聲道:“真是小八爺!”然后朝著身后一大群人又招呼道:“快來看,快來看,八爺的孫子!”
“什么?八爺的孫子?”
“哎呀!不聽說是個傻子嗎?咋跑這來了呢?”
“想不到八爺的孫子這么俊俏啊!”
“見過小八爺。”
一群人里說什么的都有,不過都是像在動物園看猴子一樣圍著他。
搞得浪天涯老臉一紅,有些羞澀了起來。
一個風姿綽約,年在三四十左右的成熟女人分開人群,那火辣辣的身段是少女無法比擬的。
只見她來到浪天涯身前,圍著他饒有興致的看了兩圈,一手搭在浪天涯的肩膀上,笑嘻嘻的道:“真是小八爺啊!還記得老娘嗎?當年抱你時還穿著開襠褲了,想不到一下就長這么大了。”
“我說桃姐,不會當年八爺沒看上你,你想報這個仇,來個老草吃嫩牛?”一個漢子嬉皮笑臉的在邊上打趣道。
那叫桃姐的女子嬌嗔的瞪了那漢子一眼,一把攬住浪天涯的頭,將他帶出人群,笑道:“你們這群粗人,別把咋小八爺給嚇到了。”說著,朝著一臉懵B的浪天涯又道:“不怕啊!小八爺,我們都是你爺爺的人。”
浪天涯只感覺云里霧里,這群人跟爺爺什么關系?是好是壞?
走到那小老頭跟前時,遠處舉著火把的三個異族人又嘰里咕嚕了一陣,聽語氣好像十分憤怒。
桃姐一打哈哈道:“看這高興的,見到小八爺一下忘記自己身處在何方了,等我去收拾了這三個不知趣的家伙,馬上就來陪小八爺啊!”
浪天涯看著老頭望著那三個異族人時,眼神中閃過的殺意讓他不寒而栗。
這是長期在刀口舔血的人才有的眼神。
還未轉過頭去看桃姐時,就聽見‘啪啪’兩聲。
浪天涯定睛一瞧,三個人倒了兩個,還有一個舉著火把朝著橋的那頭跑去。
桃姐一個縱躍,仿如武林高手一般,竟達十幾米遠,落在那人的前方。
那異族人眼見自己逃無可逃,突然跑到護欄邊,站在欄桿上,拿起腰間一個什么東西吹了兩下,那沉悶的聲音在地底響起,回聲悠悠傳開,久久未有平復下去,而后對著這群人露出一個神情十分古怪與滲人的笑容后,縱身跳到了河里。
不過更詭異的是,那人一入河水,全身冒起一陣煙霧,而后就見他在河里拼命掙扎。
在夜視儀的觀看下,浪天涯就見到那個異族人轉瞬間就變成了一具白骨。
“不用驚奇,這乃傳說中的幽冥河,活人下去連尸骨都不會剩。”那老人看著浪天涯臉上驚訝的神情笑道。
浪天涯心道好險,幸虧自己先前沒有下水,不然此刻也同那異族人一個下場了。
桃姐走了過來,一手搭在浪天涯肩膀上,笑道:“這是我們的首領陳九爺,也是當年你爺爺的拜把子兄弟。”
浪天涯突然想到什么,皺眉道:“那你們是土匪了?”
不想眾人一下哈哈笑了起來,桃姐柳著細腰捂著花枝亂顫的胸口道:“小八爺,想不到你這么會逗人開心的了!”
陳九爺一揮手,所有人都停止了笑聲,就見他那張嚴肅的老臉道:“別讓他們搶了先,快進去。”
一群人在陳九爺的帶領下朝橋的另一頭走去。
浪天涯被桃姐拉在隊伍的最后,后者好奇道:“小八爺你隊伍的人了?”
浪天涯訝然問道:“你知道我還有同伴?”
“誰不知道你要來尋你爺爺的寶藏,江湖上人盡皆知的事情。”
浪天涯心想自己這事也沒保密,但不至于這么夸張吧?
旋即又想到這地底既然有異族人,又在里面架鍋做飯,而眼前這批人臉上絲毫不感到緊張,向是來過無數回了,不禁好奇道:“這處寶藏地既然不是什么秘密,為什么還沒被人取走?”
“取走?你爺爺設下的秘密機關無人能夠破開,多少英雄豪杰來這里都是飲恨而歸!”
浪天涯正要再問些什么的時候,突然那熟悉的低吼聲在黑暗中響起,嚇得他忙道:“不好!那些東西來了。”
桃姐那一副嬉皮笑臉也收了起來,埋怨道:“又是那些討人厭的螣蛇。”
“原來那怪物叫螣蛇啊?”
“小八爺遇到了?”
“嗯!”
前方的陳九爺突大喊一聲:“兄弟們,準備火油!”
只見這一群十幾人的隊伍從背上的包袱之中取來一個個酒瓶子,酒瓶子上面塞著一團布條,而后不約而同的點燃布條。
浪天涯一看,暗道:“這不是燃燒瓶嗎?”
螣蛇到來的速度及快,想必是剛才那異族人吹的什么東西把它們引來的。
就在眾人準備迎敵之時,幾只螣蛇俯沖下來,眼看就要到人群時,一個漢子將手中燃燒的酒瓶直接扔了過去。
‘砰!’瓶子碎裂后,里面的火油瞬間灑開,被上面的布條帶起漫天的大伙,一下將螣蛇置身于火海之中。
溫度抖升,站在前面的人急忙后退,火光映的所有人臉上一片通紅。
那螣蛇疼的吱呀呀的亂叫,身子落到地面上不停的翻滾,撞在橋邊上的護欄上是碎石橫飛。若不小心被它敲上一記,估計不死也得殘廢。
火把的光線范圍實在有限,在這格外黑暗的地底只能照亮周圍四五米的距離。
眾人在橋上中央圍成一團,警戒著隱藏在頭頂黑暗里的螣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