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天涯不解道:“真勁?什么意思?”
“這……”無塵不敢再輕易釋放自己的真勁去試探浪天涯體內真勁的深厚,過了小半會后才松開手指,驚道:“這股真勁與我們的不同,這是先天真勁,是殘留在宇宙天地間的力量,極為厲害。”
浪天涯訝然道:“然后了?”
無塵皺著眉頭道:“簡單的跟你說罷,修煉分為兩種你已經知道了,一種是武,一種是道,前者修身,后者修神,各有不同。但都是煉精化氣,練氣還神,吃五谷雜糧轉化為真勁,而后儲存在丹田內,供自己所用。但你的真勁就不是,它來自宇宙,來自天地間,是從外攝取。一言已概之,先天真勁就是外界的元素,風雨雷電你都可以操控。”
浪天涯愕然道:“哇靠!這么厲害?那與人體內自身形成的真勁有什么區別嗎?”
無塵點頭道:“區別大了!我師傅說過,想要破碎虛空,化身成圣,就要學會從外界吸取真勁來淬煉自己的身體。”說罷,羨慕的看著他繼續道:“說不定你以后在武學的道路上會有屬于自己的傳說。”
浪天涯不解道:“破碎虛空,化身成圣?你……你見過嗎?真有這種可能?”
無塵連連點頭道:“當然有!我師傅說過,他師尊神龍大師就是以武成圣,破碎虛空而去。不然我們龍隱寺一脈單傳怎可在江湖上有這么高的地位?”
浪天涯失望道:“但我剛才拍一下石頭手都痛的要命,你確定我體內那個什么先天真勁有你說的那么了不起?”
無塵斬釘截鐵的道:“肯定!只是你不會使用而已。”
“那你教我怎么用!”
無塵思索了片刻,才道:“聽我師傅提及過,這先天真勁的使用開始極為困難,不像我們這種體內自動轉化的,可隨意念而出。它需要一個載體,就是武器,通過武器讓體內的先天真勁引起外界元素的波動,才能釋放出來。”說罷,又嘆道:“并且武器不能是凡品,你想啊,若你要控制雷電的力量,如果拿一把木劍,估計還沒召喚出來,木劍就給燒焦了。”
浪天涯沉默不語,突然舉起左手,盯著手表看了半天,問道:“也許這是個武器。”
無塵問道:“這手環很特別啊!”
浪天涯懶得跟他解釋這是手表,便道:“那我要如何操控了?”
“我不知道。但你可以先學著控制體內的這些。”
浪天涯正要開罵時,無塵繼續道:“不如你想想剛才拍我時那一張是何心情?”
“這……”浪天涯愣住了,苦笑道:“我哪有什么心情,就想著好玩了。”
“那就想著好玩,去拍那塊石頭。”
浪天涯走到石頭跟前,一掌拍了下去,道:“那!差不多就是這樣。”
無塵白了他一眼,道:“你認真點,繼續拍。你這一掌的力量不小,至少應該能拍出一條裂縫出來。”
浪天涯就站在石頭邊一掌一掌的拍,直到手臂發麻也沒拍出個所以然來。
無塵鼓舞道:“想著你之前的心境,不要著急!”
浪天涯抬頭望著一盤冷月,慢慢閉上雙眼,想著剛才與無塵的追逐嬉鬧,想著之前兩人醉酒的場景,想著……想著唐寶兒那決然冰冷的眼神,一股哀傷慢慢從心底蔓延開來,而后如瘋長的蔓藤一般包住了他的身和心。
一種難以言說的悲哀和痛苦讓他渾身顫抖,突然,體內的氣血開始加速流動,越來越快,好似隨時要爆發出來,那種之前碰到傳國玉璽時的感覺又回到了身上。
他大喝一聲,將心中的悲憤發泄出來,而后雙手猛的一握拳頭,朝著石頭上捶去。
睜開雙眼一看,哪知石頭完好無整。
浪天涯有些失望的正要搖搖頭,卻是整塊石頭轟然出現龜裂紋,而后‘嘩’的一聲,如打碎的玻璃一樣,變成一塊塊細小的石頭散落開來。
兩人相互對望一眼,都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無塵激動的道:“成功了。你以后只要多家練習,這種力量會讓你越來越強的。”
浪天涯問道:“你說的那個控制外界的元素之力怎么玩了?”
無塵雙手抱胸,鄙棄道:“你莫要貪心,才剛剛學會將體內的真勁釋放,就想著控制外界的元素之力,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弄的自己走火入魔。”
浪天涯嘻嘻笑道:“不急不急!”走過去一把攬住他的脖子,繼續道:“我現在手癢癢,要不找幾人去捶一捶?”
無塵哈哈一笑,道:“他娘的!要捶兩捶!”
※※※
龍川城應地理位置特殊,常住人口達百萬之眾,是西南方最大的城市。加之如今處于和平時期,就算深夜的城門也從不關閉,依然為那些百姓、商旅與江湖人士敞開。
浪天涯和無塵進了城后,先找了家面館填飽了肚子。
兩人向店家打聽了太守府的位置后,結賬離去。
來到仿若鬼域的太守府前,二人躲在遠處一顆茂勝的楓樹上,觀望著燈火闌珊的太守府。
見到府內有兩支巡邏隊,人數在七人,提著燈籠來回不停的游蕩,戒備很是森嚴。
浪天涯訝然道:“一路走來唯獨這條街一個人都沒碰到,他娘的怎么回事?”
無塵扒開眼前的一片樹葉,朝街道兩頭看了看,搖頭道:“鬼知道了!”
“我怎么有種很不妥的感覺。”
無塵問道:“什么感覺?”
“像是一個套子,等著我們去鉆。”浪天涯嘀咕了一聲,突然道:“你有沒有想過她們為什么要等到那個時候才拿走寶物?”
無塵一愣,思索了一番,搖搖頭道:“不知道。”
“她們為什么不在我們分開后,姬無情直接在我們三人手上搶走了,偏要等到九爺、桃姐他們被人抓走后才對我們下手?”
無塵靠在一根粗大的樹枝上,望著太守府內,慢慢道:“難道她們想把這個鍋甩給嶺南謝家?”
浪天涯摘下一片頗大的楓葉,當做扇子扇了兩下,點頭道:“有這個可能!但我覺得應該還有一些什么事情讓姬無情一直不敢下手。她在等,等到萬無一失的時候才決定下手。”說罷,又問道:“這個血陰教到底是個什么教派?”
這五月中旬的夜晚有些悶熱,二人又躲在樹上,汗水直流。
無塵擦了擦臉上汗漬,拍死一只蚊子后才道:“血陰教本只是血魔教的一個分支,但自‘血魔’混沌老祖消失不見后,這個教派才將血魔教取而代之,變成江湖上第一邪教!她們弟子大多是女子,行事作風詭異,殺人如麻,完全不能用常人的思想去衡量她們。更糟糕的是,她們崇尚戰爭。前朝的覆滅,據說就是她們所為,估計這次姬無情搶奪傳國玉璽,免不了神州又要陷入烽火狼煙之中。”
浪天涯驚道:“原來是魔教啊!靠!他娘的,我們兩個且不是愛上了妖女?”
無塵見他此時還能說笑,罵道:“你小子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浪天涯一拍他的肩膀,道:“愛就愛唄!有什么好怕!就算你是出生龍隱寺,江湖名門正派,但你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啊!大不了以后等你武功超越姬無情,在把那個羅琦月抓小雞一樣給抓回來,讓她天天陪著你,不開心就打她屁股。”
無塵哈哈笑道:“這主意不錯!”
突然,一騎快馬從街頭盡頭奔來,停在太守府衙門前,而后猛敲門環,像是很急迫的樣子。
浪天涯打了個眼色,道:“跟進去看看!”
無塵咂舌道:“不怕被發現啊!”
“發現了不會跑啊!別忘記了我現在可是一個高手。”浪天涯說著,跳了下來,慢慢靠近了府衙的門口,躲藏在黑暗之中。
無塵急忙跟上,道:“這大半夜的還有什么急事?”
大門‘吱呀’一聲被人打開。
門外的那人急切道:“剛傳來的消息,已經證實了,馬秀英死了。”
另一人大喜道:“太好了!快隨我去告訴宋大人。”
等到那人消失在門后,浪天涯小聲道:“馬秀英死了是什么意思?”剛說完,突想到什么,訝然道:“我算是知道了為什么老朱不派人響應我們了。”
無塵不解問道:“為什么?”
“他最愛的老婆死了。”
“啊!聽說當王的都是后宮佳麗三千,死一個老婆而已,他有那么癡情嗎?”
浪天涯深知朱元璋對馬大腳的愛,便將前世朱元璋的生平說了出來,最后道:“馬秀英是他一生的摯愛,估計老朱此刻哭的我們還慘,他哪還有心情去管外面發生的事情。”
無塵剛剛明白愛的滋味,心中難以想象愛了一輩子的人,突然先離自己而去,那會是怎樣的一種痛苦,嘆道:“生離死別最是傷人心。”
浪天涯突然明白了什么,驚道:“難怪姬無情要等到,她是在懼怕老朱對她的報復,現在馬大腳一死,老朱無暇分身。以老朱的性格,定會先將他老婆風光大葬,然后才會處理事情。那樣,就黃花菜都涼了,姬無情早帶著傳國玉璽逃的不見了身影。”說著,又道:“那人口中的宋大人如果是指宋戰的話,會不會宋戰想借機造反了?”
無塵搖頭道:“不會吧?趁別人死老婆的空擋來鬧事也就太卑鄙了。”
浪天涯哼道:“他們這種地位的人還會跟你講手段?他們只講目的,什么事情干不出來。”說罷,又道:“看來我們尋寶耽擱了太長時間,嶺南謝家、宋戰、姬無情還有許許多多躲在暗處想搶寶的人都在等這個機會。馬秀英的死讓老朱漏出了破綻,估計這南方肯定會出大亂子。”
無塵低聲道:“有你說的那么嚴重嗎?會不會太危言聳聽了點?”
浪天涯罷罷手道:“你等著看吧!”說著又道:“不聊這個了,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出九爺他們被關在哪?”
“要不我們抓個人來嚴刑逼供?”
“抓是要抓,但不過要先制造點混來,不然打起來不好跑!”浪天涯露出一個壞笑,繼續道:“還記得我們來這里時經過的火器局嗎?”
“嗯!怎么了?”
“準備好看煙花咯!”
小半個時辰后,太守府衙后院發出猛烈的爆炸聲,墻院給炸出了個大窟窿,靠近后院的幾間屋子淹沒在一片火海之中,照的天上一片紅彤彤的。
浪天涯和無塵躲在遠處的草堆里正看著這一切,心中祈求那幾間屋子沒人住。
不到片刻,就來了幾隊人馬拿著水桶來救火。
浪天涯剛要說話時,被無塵捂住了嘴,后者伸出手指頭指了指混在人群中的三個人,而后搖了搖頭。
浪天涯明白的點了點頭,朝無塵指的那幾人打量去。
見到那三人根本沒有其他人的急迫,衣著也與其他人不同,拿著水桶漫不經心的從井里打來水,一雙眼睛還在邊上四處張望,好像在尋找什么。
過了小半會,火被剿滅,那三人各自點了點頭,消失在墻院的黑暗處。
無塵拍了拍浪天涯的肩膀,朝后打了個手勢。
走出一段路后,無塵才道:“我敢斷定那三人就是嶺南謝家的人,他們的氣息比那群人高出了很多。剛才只要你一說話,估計就會暴露。”
浪天涯苦笑道:“現在怎么辦?這么多高手在里面,抓人是抓不了。”
無塵剛要說道,后邊就響起了腳步聲。
兩人回頭一看,就見兩個衙役很是疲憊的樣子慢吞吞的走著。
其中一個抱怨道:“這么晚了,什么人這么缺德干這種事,累死我了。”
“哎!就是!剛摟著媳婦睡著了,就被人叫醒了。”
“啊!好困,快回去睡覺吧!明天上工別又遲到了,不然又要被罰工錢了。”
浪天涯與無塵二人對望一眼,怎么也想不到他們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急忙閃進黑暗處。等到二人走過來時,無塵猛然朝兩人的后腦敲去,將他們打暈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