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望著,盼望著,春天到了,柳易和余周舟的結婚登記禮終于到來了。
柳易和余周舟選擇了唯一一間在周六開放的婚姻登記處:中環大會堂婚姻登記處。
港大實驗室的老師朋友以及二人在各自公司里比較親近的同事們都來觀禮。喬峰正好最近來深圳開會,好巧不巧就趕上了余周舟結婚,于飛拉上他一起跑來香港加入了觀禮。
余周舟本來想讓整個過程盡量簡單,并沒有叫很多人。但雙方的朋友們呼啦啦一口氣來了好幾十個,一群人聚在中環大會堂門口,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每對新人的婚姻登記時間只有十五分鐘,余周舟和柳易在大廳交完材料核對完身份信息,前面一對新人還在禮堂里沒有結束。眾人在禮堂門口等待著,一起拍拍照、補補妝。
余周舟常年運動的習慣和最近幾個月突擊的游泳訓練表現出了良好的效果。在抹胸婚紗的包裹下,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和緊致修長的手臂愈發突出。柳易則一直盯著余周舟裸露的優美肩線和迷人的鎖骨移不開眼睛,他對余周舟的迷戀到達了瘋狂的頂點。
柳易一身筆挺修身禮服,白襯衫領子上打了一只紅色的領結,身姿挺拔,帥氣逼人,余周舟間中也會忍不住花癡地看一眼。
兩個人站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對璧人。
愛好攝影的小立今日擔當婚禮攝影師。小立博士畢業之后又胖了一些,但自信不改、主動性不變。她努力抓拍著新郎新娘最美的那一面,同時也不失時機地認識來觀禮的柳易和余周舟公司的男同事們。
大概十分鐘之后,禮堂的門開了,婚禮進行曲從室內飄出來。幾位自詡伴娘的小師妹們率先沖進去,站在門口列成一排,舉著花球熱烈歡迎新娘新郎入場。
柳易把手臂一彎,余周舟自然地扶了上去,兩位新人伴隨著婚禮進行曲的節奏從咋咋呼呼的伴娘面前走了進去。
余周舟的導師呂教授和柳易的導師嚴教授分別被邀請來做為證婚人,新人與證婚人分坐在禮桌的兩邊,主席位上放著婚姻注冊官的文件夾。
當新人、證婚人及親友們入座后,婚姻注冊官便很快入場主持婚禮。
后面排隊的新人眾多,時間有限,注冊官沒有半句廢話就開始了主持。余周舟和柳易還沒怎么反應過來,注冊官已經以飛一般的語速宣讀了以下一段話:“在你們兩位結為夫婦之前,本人在職責上要向你們聲明,在本婚姻注冊處舉行的婚禮,乃是莊嚴而有約束力的婚禮,在法律上是一男一女自愿終身結合,不容別人介入,因此,現在你們在本人之前當眾舉行婚禮,雖然沒有宗教儀式舉行,但你們在本人及在場眾人之前簽名為證後,便成為一對合法夫妻。”
注冊官宣讀完畢,示意新人宣讀誓詞。
余周舟等著注冊官問幾句“你愿意娶這個女人嗎?愛她、忠誠于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等類似的話,但她沒等著。
柳易也在等,他也沒等著。
兩個人就這么傻愣愣地看著注冊官。
“請新郎新娘宣讀結婚誓詞。”注冊官再次提醒。
柳易這才如夢初醒,低頭找自己的誓詞。誓詞是早早放在桌子上的,印在兩塊紅色的塑料板上。
余周舟原以為結婚誓詞應該如電視電影里那樣,要滿目深情地說:“我愿意她(他)成為我的妻子(丈夫),從今天開始相互擁有、相互扶持,無論是好是壞、富裕或貧窮、疾病還是健康都彼此相愛、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將我們分開。”
然而柳易的塑料板上只有一句話:“我請在場各人見證,我(新郎姓名)愿意娶你(新娘姓名)為我合法妻子。”
即使只有一句話,柳易也讀錯了,他用普通話念到:“我請在場各位見證……”
注冊官輕咳了一聲提示。
柳易仔細一看,應該是“各人”而不是“各位”。
這坑爹的港式語法……
柳易再念一遍:“我請在場各人見證,我柳易愿意娶你余周舟為我合法妻子。“
余周舟也用普通話念:“我請在場各位……啊不對,講錯了重來,這一段掐了別錄……我請在場各人見證,我余周舟愿意嫁你柳易為我合法丈夫。“
觀眾席上笑成一團,沒見過這樣過家家的兩口子。
“請新郎新娘交換戒指。”注冊官說。
柳易拿起余周舟那一款,緩緩往她的無名指上戴去。然而戒指還沒有走到關節處就走不動了。
糟糕,余周舟帶著婚紗配的長手套,戒指進不去。
“我自己來吧。”余周舟小聲說。
“開玩笑呢!現在就得老公出馬!”柳易拒絕了余周舟的要求,拼命把戒指往無名指上套。
最后,這只可憐的女廁所戒指勉強被推到關節的位置,而余周舟的手指也被夾得生疼。
余周舟給柳易戴戒指倒是順利,戒指尺寸不大不小,只需幾秒鐘柳易的無名指上就板板正正標好了男廁所的標志。
余周舟的手還沒離開,柳易已經一把將余周舟拉到懷里,當眾給了她一個大濕吻。
觀眾席上瞬間沸騰,幾位沒結婚的小年輕感慨萬千,激動得眼淚都快下來了。
最后新人在結婚證書上簽字。余周舟大筆一揮,和信用卡一模一樣的潦草簽名就寫了上去。柳易一筆一劃的,用中文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等輪到證婚人簽名的時候,一向愛繃著臉的嚴教授難得滿臉笑意,半開玩笑地問道:“你們一個簽中文一個簽英文,我應該寫什么文啊?”
而向來幽默風趣的呂教授此時反而表情嚴肅,完全沒有接梗嚴教授的意思,他一絲不茍地在婚書上簽好自己的名字,然后鄭重交給注冊官。
禮成后,注冊官把結婚證書交給柳易和余周舟,宣告一對新人成為合法夫妻,受到法律保障。
這兩份裝在漂亮紙袋里的婚書散發著新鮮出爐的油墨清香,柳易拿在手里反復檢查,生怕上面有一點兒錯漏。
“咱們是兩口子了。”柳易看完婚書,突然抬頭看著余周舟說。
“嗯。”余周舟也抬頭看著他。
突然,余周舟雙手一揚,手里的捧花瞬間向觀眾席飛去。被突襲的觀禮嘉賓發出一陣驚呼,接著就看到幾位單身小姑娘不顧一切飛身撲去,小立拍照也顧不上了,沉重的單反相機往脖子后面一甩就加入了戰團。兩位教授被這血腥的戰況吸引,大笑著加入了拉拉隊的陣營。
混亂的人群背后,兩位新人已經再次沉醉在對方的甜吻里不能自拔。
“天啊,我們是兩口子了!”余周舟在柳易的唇邊呢喃,如夢初醒。
“你也有慢半拍的時候?”柳易輕撫著余周舟的耳朵。
“因為我結「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