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周舟望著天花板,往事的糾結還歷歷在目,而關于那些過往的結論,在她腦中一片空白。
過了一會兒,余周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夜里十二點。
平時一到周末,兩個人都睡得比較晚,十二點多也不覺得困。今天晚上聚餐喝了點兒酒,又跑來跑去一通折騰,余周舟覺得有點犯困了。
她在床上掙扎了一下,在睡著之前逼自己爬起來,走出去打開大門。
柳易正靠在門口,刷手機刷得不亦樂乎。看到余周舟開門,柳易馬上把手機一藏,捂著腦袋喊頭疼。
“進來吧!”余周舟一看柳易這樣子就知道沒事。
柳易一句話沒說,乖乖跟了進來。
“水還熱著呢。”余周舟丟給柳易一件厚睡衣,又指指桌子上的熱水。
柳易二話沒說,一口氣灌掉一大杯熱水,迫不及待地鉆進浴室。走道雖然沒有室外那么冷,但待久了還是有點兒涼。柳易用熱水沖泡了許久,終于暖和了過來。
柳易洗完澡走進臥室的時候,余周舟已經睡著了。柳易輕輕躺下,從身后抱住余周舟。
“舟舟,你就不能低調內斂一點?你說你怎么就這么招人呢?”柳易喃喃地在余周舟耳邊吹氣。
一夜無話。
第二天,柳易難得比余周舟起得早,自覺去做好了早飯。
九點多鐘,余周舟醒來,她看了一眼時間,為自己再也不能如十幾歲那時一樣可以一覺睡到午飯后而心痛不已。
余周舟走出客廳,柳易剛剛好端上早飯。
“你怎么比我老得還快。”余周舟第一句話這樣說。
“啊?”柳易不明所以,下意識地抬頭照了照客廳的鏡子。
“別臭美照鏡子了,我是說,隨著年紀的增長,首先損失的居然是睡眠。現在用盡全力也睡不到十點鐘以后,想當年我可是睡界一支花啊!大學寢室八個人吵鬧一上午都吵不醒我。可現如今,窗簾縫兒透過來的一縷微光都能把我吵醒。還有你,原來也挺能睡的,現在居然比我起得還早。”余周舟遺憾地說。
“行了,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會長眠。少睡一點懶覺沒什么壞處。”柳易彈了彈余周舟幼稚的腦門。
余周舟端起柳易熬的小米粥喝了一口,又去拿熱騰騰的烤紅薯。
柳易給自己做的早餐是面包果醬配牛奶,兩個人一中一西,誰也不會搶誰的。
“老婆大人心情如何?”柳易一邊咬面包片一邊問。
“一般,尚未回魂。”余周舟老實回答。
“那往事可否再提?”柳易繼續追問。
余周舟斜了柳易一眼,沒說話。
“怎么了?問都不能問了?”柳易越得不到答案越著急。
“等我吃完!”余周舟專心喝粥。
吃完早飯,余周舟主動去洗碗。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柳易看著余周舟忙碌的身影感嘆,“一定是因為心虛!”
“滾!”余周舟揚起滿手的洗潔精泡沫,往柳易的高鼻梁上蹭了一把。
等余周舟收拾完碗筷,柳易正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鼻子上還有沒有消完的泡沫痕跡。
余周舟拿了一塊濕毛巾,俯身幫柳易擦鼻子。
柳易瞇著眼睛,一把把余周舟拉到懷里。余周舟手里的濕毛巾一下子全蓋到柳易臉上。柳易抓掉臉上的毛巾,呼哧亂喘地看著余周舟,余周舟趴在柳易肩膀上咯咯咯笑。
“笑什么?”柳易端起余周舟的臉,自己也笑了。
“好啦,大官人,不就是想問問舊人舊事嗎?我不是不說,是覺得不值得一說。”余周舟趴在柳易耳邊說。
“怎么叫不值得說?人都殺上門來了還不能說?看這樣子你們工作中經常接觸?而且人家還不知道你結婚?你這是留著當備胎嗎?”柳易質問。
“我有你一個備胎就夠了,哪用得著那么多。”余周舟捏捏柳易的耳朵。
“我什么時候從正宮降為備胎了?”柳易面色一緊。
“還正宮……你是正宮娘娘?”余周舟被柳易逗樂了,“備胎這個身份可不是我給你的,是你自封的,想當年在深圳的大梅沙,也不知道是誰說了讓我騎驢找馬……”
“我沒說過這話,你別三番五次造謠!”柳易一提起這事兒就炸毛,死活不承認自己當年表白用的是這樣的句式。
“行行行,騙到手了就反口不承認是吧?你隨便愛怎么嘴硬都行,反正我是記著呢!”余周舟懶得為此再多爭辯。
“別轉移話題,我問的是昨天來咱家那備胎!”柳易正色問道。
“昨天那備胎啊!我可真是恨鐵不成鋼!你說這都多長時間了,還余情未了舊情復燃,自己藕斷絲連糾纏不清也就罷了,問題是害得別人苦苦等待不得結果,你說這種備胎可氣不可氣?”余周舟振振有詞地控訴著。
“你說的是誰啊……”柳易越聽越不對味兒。
“昨天來咱家做客的唯一的備胎,凱文啊!”余周舟一本正經回答。
“你……在這兒跟我胡說八道好玩是吧?”柳易一個打挺坐起來,順勢把余周舟推到一邊。
“干嘛這么激動,昨天除了你,不就剩下凱文一個備胎了嗎?”余周舟揉揉被柳易推疼的手臂,繼續一臉無辜。
柳易沒心情再聽余周舟胡扯了,悶悶不樂地低頭不說話。
余周舟看到柳易不說話,知道他又生氣了。她靠近一點兒,挨著柳易,用手揉他的頭發。
“真生氣了?武大郎?”余周舟還在開玩笑。
“有見過這么高大威猛的武大郎嗎?”柳易冒出來一句。
“看來沒真生氣。”余周舟聽到柳易回答,就知道他就是自個兒發悶,還沒到發火的地步。
“好啦,不和你逗悶子了。”余周舟坐直腰板,正色說道,“其實,真不是我要隱瞞什么,也沒什么偷偷養備胎,阿迪就是一老朋友,我來香港第一年就認識了,那時王瑾師姐是有點撮合我們的心思,但她沒特別努力,我們也沒太上心,所以拖來拖去也就沒成什么事兒。不過老實說,我們沒成的主要原因是,那會兒路濤還在……”
提到路濤,余周舟總忍不住鼻子會酸。她停了停,穩定一下自己情緒。
而聽到路濤的名字,柳易下意識抬頭,看到了余周舟眼角的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