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子悶了好久，所有的菜做完了，關華明正要打開把蹄子乘出來。
滾燙的鍋蓋把手指頭燙了一下，他迅速縮回手摸摸自己的耳垂。
輕輕用冷水沖洗后，拿起抹布，重新打開鍋蓋，把蹄子乘上。
所有的菜上了餐桌，他擺好碗筷，輕輕走到女兒的閨房，發現房間沒有人，嘀咕道：“看個書還不在自己房間。”
關小魚聽到聲音連忙爬起來，和范小偉換了個位置，正好關華明推門進來，“怎么跑這邊來了，吃飯了。”
“好的，叔叔。”
關華明走過來拿起卷子，仔細看了眼，“等等。”
“爸，就你那水平，能看懂嗎？”關小魚有點緊張的朝范小偉使了個眼色，試探性的問。
“爸也是標準的名牌大學生，有什么看不懂的，不過………你這進步也有點忒大了吧？三星難度的都能做出來？”
關于得意道：“被我的才華嚇到了吧？這就叫巾幗不讓須眉，承讓！”
“吹牛！”關華明笑罵，心里還是挺開心的，轉臉向范小偉道：“肯定是小偉在旁邊教你，小偉啊，叔叔給你準備一份禮物。”
范小偉舔舔嘴唇問：“是什么啊？”
“一頓大餐！”
三人齊樂融融的坐上餐桌，今晚關華明共做了七個菜，擺滿整個餐桌。
“太破費了！”
范小偉沒有剛來時的羞澀，猴急的伸出筷子，“好香的豬蹄！”
關小魚打掉他的筷子，得意道：“第一筷應該由我來下！”說完在范小偉羨慕的目光下，先夾起第一筷。
“你還有沒有人樣？”關華明責怪的夾起一塊大豬蹄給范小偉，范小偉感激道：“謝謝叔叔。”
吹了一口氣，一口塞到嘴里，邊呼氣邊嚼道：“真…真好吃！”
關小魚把碗伸過來，撒嬌道：“我也要！”
關華明：“肥的瘦的？”
“都行。”
關華明無奈一笑，又夾了一塊到女兒碗里，看著兩個孩子大口吃飯，心里無比欣慰。
拿起碗給兩人乘湯，笑問：“叔叔的手藝還行吧？”
范小偉朝他舉起無敵大拇指，嘴里忙著吃，顧不上回答關華明的話。
咽下嘴里的飯后，道：“比我們家阿姨做的好吃多了，叔叔，您不會是哪個五星酒店的總廚吧？”
“你太看得起我了，總廚算不上，來，嘗嘗叔叔的魚。”
“爸，你也吃，我給你夾塊蹄子，真不賴！”
“這是你爸的本命菜譜，能賴嗎？”
“看看你這命，為了你，我爸本名菜譜都拿出來了。”
………………
吃完飯，看看時間，已經晚上八點多了，怕范小偉一個人回去不安全，關華明道：“書包背上，叔叔開車送你回去，不然你爸媽該擔心了。”
“他們才不會，我回去了他們還不一定在家呢。”
范小偉背上書包，那表情似乎不太愿意回家，被關華明看在眼里。
他拍拍范小偉的背，去拿車鑰匙，叮囑關小魚趕緊寫作業，領著范小偉了出門。
關小魚在家也不是什么都不干，收拾收拾碗筷，把桌子擦干凈后，才拿著浴巾洗澡去。
范小偉家住別墅，家境殷實。
關華明的車子停在小別墅群外，到了這里，范小偉變了個人似的，臉色很壓抑，拿過書包。
“叔叔，謝謝你”
“應該我謝謝你，有空多幫我盯著點小魚的學習，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叔叔的線人了，好不好？”關華明笑瞇瞇問。
“好”
笑容讓范小偉覺得溫暖，不知道為什么，竟下意識的答應了。
他很羨慕，小魚有這么好的爸爸，對她一切都那么上心。
他爸媽，從來都不會過問這些，時不時就要出差，平常一起坐下來吃頓飯都難，更別提管他。
“那叔叔走了”
關華明抬手拜拜，范小偉回應了一下。
他站在原地，目送車子的尾燈消失在拐角，才轉身走進家門。
回到家時
客廳里只開著地燈留明，小魚應該睡了。
關華明換上拖鞋，輕手輕腳的把鑰匙放在桌上，冰箱上貼著一張小紙條：爸，明天早上叫我起床！「大笑臉」
他莞爾一笑，想必閨女今天又挨老師訓了，要不然下不了那么大的決心。
拿出酒杯給自己倒上一杯紅酒，每天的這個時候，才是屬于他自己的時間。
家里什么都齊全，心里總感覺空蕩蕩的，這種安靜的感覺讓他不安。
在客廳坐了會兒，才把燈關了，端著酒杯回自己房間。
站在落地窗前望著窗外川流不息的霓虹，酒杯漸斟漸少。
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
明媚的陽光打在關小魚臉上，睫毛顫抖了一下，她緩緩翻了個身，片刻之后，猛地坐起來看了眼鬧鐘。
急哭了：“壞了壞了壞了！”
已經快八點了，爸怎么回事，竟然沒叫她！
昨天剛用生病這借口躲過去了，今天總不能說大姨媽又竄門吧？
顧不上換睡衣，赤腳沖到老爸的房間。
我了個去！
窗簾全拉著，屋里一片黑暗，一絲光線都沒有，難怪睡那么死。
“爸！快醒醒！我要遲到了！”關于拍了拍關華明的臉頰，瞥見杯里剩的一小半紅酒，埋怨道：“沾酒就醉的人還敢喝那么多，你是故意整我遲到的吧！”
關華明悠悠睜開眼睛，抓過腕表一看，瞬間清醒過來，“快快快！你去換衣服，我馬上就好。”
關小魚沖回自己房間，這時候家里有兩個衛生間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
父女倆埋頭洗漱，誰也不耽誤誰，五分鐘后齊齊出現在家門口，都背著一個書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起上學的呢……
今天要見客戶，關華明特定穿了一身比較精神的衣服，背包丟在副駕，快速插進車鑰匙。
見客戶的時間是早上九點，送完女兒去學校再到公司，應該能趕得上吧。
“早餐要不要吃？我給你錢，一會兒到學校買點？”
“不吃了”
車子在校門口停下，學校已經播放廣播體操了。
關小魚打開車門急沖沖的跑進去，關華明顧不上她，一邊駕車一邊打了個電話。
“心茹，我正在趕過來，你先讓張峰陪一下客戶，他對產品比較熟悉，我馬上就到。”
“好的老板！”
一眾主管正等在車間門口，心茹踏著高跟鞋走過來，唯獨不見老板，三區主管李京疑惑問：“老板呢？”
“老板正趕過來，他交代了，如果客戶來的話，先由張主管領他參觀。”
張峰是一區的主管，跟了關華明近十年了，各方面都很熟悉，為人沉穩冷靜，是關華明最放心的人。
“叫我們一大早等著，他自己卻不來，老板的官威越來越大了。”李京說話向來口無遮攔。
四區主管陳鳳舒陰陽怪氣道：“當著老板的傳話筒說老板壞話，你想死啊？”
“你說誰呢？”心茹皺眉，有些不悅。
一輛商務車越駛越近，老大張峰打斷他們道：“來了，都別說話！”
車門打開，率先看到的是一只秀氣的高跟鞋，是個女客戶，眾人心里一寒，臉色都不太好。
以往的經驗，女客戶總是挑三揀四的，目光毒辣得很，喜歡刁難，要比男客戶難對付多了。
大家紛紛看向心茹，情報說的可是男客戶呀？
心茹有些不知所措的搖搖頭，靜靜的站在張峰身邊，期望老板早點到吧。
“您好，王健先生出急差了，他今天的工作全權由我代理，請問哪位是關經理？”
女子友好的笑笑，眼前的人都扎堆站，根本看不出主次，為了避免尷尬，她還是問了出來。
張峰站出來一步，堆著笑意：“那還真是巧了，我們關經理手頭剛好有點急事，過去處理了，我是一區的主管張峰，先帶您進去參觀一下，他馬上就過來。”
“這樣啊？”
女子臉上的微笑明顯淡了幾分，對客戶都不重視，對產品又怎么會重視。
“小劉，出行報告你可以從這里開始寫了，關經理有事無法親臨，讓咱們自行參觀。”
張峰賠笑道：“嘿嘿，那個……沒必要那么較真吧？”
“張主管，我只是對我的工作負責而已，而且這是我們公司的規定，出訪要寫記錄的，不然回去沒法交差呢，你們應該能體諒的吧？”
眾人心里一沉，果然是個狠角色！
這要是寫回去了，反饋到公司上頭，老板免不了要被K一頓，他們也要被老板罵死。
“我說，凡事總得講點道理吧？你這次過來的目的應該是要驗收產品？這跟產品質量根本沒關系的事，就不用往上寫了吧？”李京道。
“有句話叫見微知著，大家應該聽過，不過，你們這么擁護這位關經理，想必他平時對你們不錯，嗯！在一定程度上證明了他的領導能力，我倒是想見見他呢。”宋子姍期待一笑。
遠處，一男子正行色匆匆走來。
“怎么還不進去？”
“老板！”
“老板！”
“老板！”
“老板！”
張峰等人肅然起敬，面露解脫之色，老姜終于來了，這回看你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