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閨女你沒扎到吧？”
“怎么那么不小心吶！”
宋媽抓過女兒的手掌，左右翻看，忽然，她看到手臂上的幾個窟窿，旁邊還有鉛筆墨！
“這…這是誰扎的！”
宋佳眼圈一紅，鼻子酸溜溜的，眼淚還是沒忍住流出來，撲到宋媽懷里低聲啜泣著。
宋媽厲聲道：“媽問你這是誰扎的！”
宋佳哽咽哭了：“媽，要不咱們回去吧？我再也不想在這里了…”
宋媽緊緊抱著女兒，歇斯底里問道：“媽問你這是誰扎的！”
一聲厲喝把關小魚的手機嚇掉了，還有手里的烤串。
“媽，咱們回去吧？好不好？”宋佳哭得像個淚人。
宋媽的眼睛也濕潤了，女兒一定是在學校受委屈了！
“你也是媽媽的心頭肉！他們怎么忍心這么扎你！怎么忍心呢？嗚……嗚……”
“媽……”
“咱們娘倆怎么那么命苦，剛生你的時候你爸就走了，媽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讓你在這里上學，就是為了讓你以后不讓人欺負！嗚嗚……”
宋媽忽然仰頭對著夜空：“你個天殺的！在天上就這么看著女兒被欺負，瞎了眼了你！”
“媽……你別說了！”
范小偉心里很不是滋味：“小魚，我們？”
關小魚低著頭，沒去撿手機，慢慢的，兩行晶瑩的淚絲落下來。
范小偉遞過兩張紙巾，被她猛地推開，掏出錢包數了數。
“你…你帶了多少錢？”她盡量不讓聲音顫抖。
范小偉身上的錢掏出來數了數，還沒數完，關小魚一把抓過去。
她把錢壓在茶壺下，拎起包走了。
范小偉懵了，這心情怎么說變就變？
關鍵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什么了，連忙撿起自己的手機跟上。
娘倆哭累了，站起身來才發現顧客少了兩個。
哭歸哭，那兩個人點的全是貴的，算下來有一百多塊錢呢！
宋媽連忙走過去，看到桌上壓著的一小沓錢，有七百多塊。
“閨女！你爸開眼了！”
宋佳跑過來，四處看看，卻沒看到關小魚的身影：“媽，這錢咱們不能要！”
“你傻孩子說什么呢？”
她抿著嘴把錢搶過來，慌張的跑出去，緊拽著錢四處張望，關小魚兩人已經走沒影兒了。
吃完飯，唐蘇蘇幫忙收拾碗筷，關華明嫌太晚了，讓她先回去。
到樓下，唐蘇蘇才發現自己的萬能小電驢居然沒電了！
慘了慘了！
關華明的電話沒人接聽，她只好又跑上去一趟。
打開門喊了一聲。
“大叔？”
客廳和廚房都沒人，該不會出去了吧？
著急的推開關華明臥室的門，只見床上丟著幾件換洗衣服。
洗浴室的門半掩著，朦朧的霧氣飄出，她頓時羞紅了臉，心跳加速了好幾十倍。
“誰啊？”
“啊……是我。”
唐蘇蘇回到客廳等著，片刻之后，關華明換了身衣服出來，頭發還滴著水，顯然剛洗澡出來，還沒來得及擦干。
“怎么了？”
“大叔，你家的小區能不能停電車？我的小電驢沒電了……”上次被拖車還心有余悸，不能放就完蛋了！
關華明寬心一笑，還以為什么事。
“可以，我跟樓下的安保說一聲就成了。”
“呼！嚇死我了，那就好，我走了。”
關華明：“等會兒！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打車就行了。”
關華明拿上鑰匙，扶著門邊穿襪子鞋子，用行動回答了她。
“走吧。”
“等等！”
看到他頭發還是濕的，唐蘇蘇跑回浴室，拿出毛巾給他擦干。
“不擦干會感冒的！”
關華明有點不習慣，但還是低著頭，像個小孩子，讓她胡亂擦了擦，往頭上一摸，擦了個七八分干。
“走吧！”
唐蘇蘇看著他的背影微微一笑，羞澀中有幾分甜蜜。
她偷偷做了個幸福的鬼臉，像小鹿般蹦跳著跟在他后面。
坐上車，唐蘇蘇一邊聊天一邊給他指路。
告訴關華明這幾天都遇見了哪些可惡的客人和有趣的客人。
時不時張牙舞爪拽緊小拳頭，說著說著又咯咯大笑。
關華明被她逗樂了。
“不過最可惡的還是上次那個，竟然偷東西，我最受不了了！”
關華明道：“偷就偷吧，又不值多少錢，要是弄出什么傷來，吃虧的還是你。”
“你說得輕巧，韋寶還以為是我偷吃了呢！”唐蘇蘇撅著嘴道。
“韋寶是你老板？”
“嗯！小氣鬼男人！”
關華明哈哈大笑。
送她回家一趟，關華明才知道，原來她晚上要走這么長的一段夜路。
隔著好遠才有一盞路燈，兩盞路燈之間隔著一段很長的黑黑的路。
這個地方有點郊區！
先不說車費，一個女孩子晚上打車回來也不安全吧？
關華明皺眉頭：“怎么住這種地方？”
“這邊一個月便宜好幾百塊呢！”唐蘇蘇有點得意。
她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已經很劃算了，條件很不錯呢！
“到了！就是這里。”
關華明的車停在路的盡頭，前方有個鐵柵欄，進不去。
樓下連路燈都沒裝，唯一的照明，就是窗戶透射出的微薄燈光。
如果知道她住這么遠的地方，他一定不讓她來家里做飯。
“你明天別過來了，下班早點回來休息。”
唐蘇蘇不以為意道：“沒事，剛來的時候我也害怕，現在習慣了。”
說完，拿著包下車，朝他揮揮手。
“拜拜！”
關華明點點頭，卻沒走，打開車大燈，唐蘇蘇腳下的路頓時一片光明。
她開心一笑，回頭朝關華明招招手，哼著小曲兒一蹦一跳消失在拐角。
一直目送她消失在燈光里，關華明才開車離開。
回到家后
換了鞋，放下鑰匙。
關華明去女兒的房間看了眼，這丫頭還沒回來，他打開筆記本，在客廳看產品驗收資料。
不一會兒
忽然，聽到鑰匙插進孔的聲音，片刻之后，關小魚背著書包進來。
“這么晚才回來？”
關小魚卻一語不發，撲到他懷里緊緊的抱著他，小臉蹭了蹭他身上的溫暖。
關華明一愣，有點意外，女兒好久沒這么主動抱過他了。
“開party應該很開心才對，受委屈啦？”
“爸？”
“嗯？”關華明慈祥的應了一聲。
“爸？”
“嗯？”關華明又慈祥的應了一聲。
不禁納悶起來，這孩子，今天到底怎么了？
奇奇怪怪的，就這么喊著，也不說話，太不對勁兒了！
關華明眉頭微蹙，任由女兒這么抱著。
“受什么委屈了，跟爸說說。”
關小魚把眼角的眼淚蹭掉：“沒事，明天給我六百塊錢。”
“干什么用？”
“借小偉的，還他。”
“你又借小偉錢啦！”
關華明想想，今天是同學生日，應該是給同學買禮物了吧？
………………
次日清晨。
關華明把女兒送到校門口，從錢包里拿出六百塊錢遞給她。
可女兒還是悶悶不樂的樣子，他也沒有多問，只是吩咐了一句，晚上會過來接她。
今天的校門異常熱鬧。
“媽！我求你了！別去了！”宋佳著急的跟在媽媽后面，拉又拉不住。
宋媽一副拼命的架勢，“你就是膽小才被人欺負！媽給你出頭！我看看誰把我女兒的手戳成這樣！”
保安看情況不對，把她攔在門外：“對不起，你不能進去！”
“憑什么不能進？我是學生的家長，我閨女被人欺負成這樣！你看看！你看看這手！我必須進去！”宋媽情緒很激動。
見狀，保安更加不敢讓她進去了。
宋媽推開他：“讓開！你自己看看這手！你給我讓開，我今天一定要進去！”
“媽，別鬧了，咱們回去吧。”宋佳都快急哭了。
“你就是太善良了！跟他一個出息！”宋媽暗啐女兒一口。
“今天我非要查個水落石出不可，我還真不信沒人管了！”說完，宋媽硬是往里闖。
“是我戳的！”
人群一片寂靜，宋媽回過頭，眼里全是恨意。
周圍的人紛紛讓開，還以為是個男生，看仔細了才發現是留著短發的女生。
宋媽大步走過去，發瘋了咆哮道：“你為什么要戳我女兒？你憑什么戳我女兒？”
“小魚你來干嘛？快走！你快走啊！”宋佳拉住媽媽大喊。
“我也戳戳你，試試疼不疼！”宋媽火急火燎的沖過來，手里多了一根削尖的鉛筆。
關小魚閉上眼睛，因為害怕身體微微顫抖。
但她不躲，也不閃。
忽然，眼前有道影子晃過，似乎有人擋在她前面。
“爸！”她害怕拉著關華明的臂膀，終于安心了。
關華明擋在女兒面前，那女人沖過來得急，攔不住，在他手臂連戳了好幾下。
每一下都錐心般的疼，保安連忙上前制止。
范小偉從人群外沖進來，緊張道：“叔叔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