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段路程,至少是在森特斯王國境內,又有正正一個精英騎士團護送,安全方面倒是不用擔心,但隨著與查理帝國的距離越來越近,雅詩緹娜埋藏在心底的焦慮又重新浮現在臉上,好在有拜多這個家伙不時的插科打諢,便使得這焦慮不時地被或是咬牙、或是微笑的表情取代。
臨近邊境線,拜多老遠就看到了一隊人馬分立兩側,這些人都穿著黑色的鎧甲、騎著黑色的駿馬,好似一道黑色的鋼鐵洪流,能夠碾壓一切。
道路中間,一個青年長身而立,青年有著一頭褐黃色的頭發,一身淡金色西服將他的氣質襯托的雅致中卻又有霸道蘊含,棱角分明的五官,尖尖的下巴還有那銳利的眼神,這一切結合起來更添俊朗的同時又顯得極其富有攻擊性,青年正是吉賽爾——拜多所認為的此行最大危險。
“這家伙怎么來了?”拜多臉色難看,頗有種大禍將至的感覺。
雅詩緹娜雖知曉吉賽爾的到來是必然,可當真正面對時,還是感覺不太自然,那畢竟是有極大可能不久將成為自己未婚夫的男人。
待馬車行至近前,侍立在道路兩側的黑甲騎士齊齊下馬,單膝跪地,“恭迎雅詩緹娜公主駕臨查理帝國。”
聲音滾滾如洪,拜多在馬車內眨了眨眼,覺得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
“歡迎緹娜到我查理帝國。”吉賽爾彎腰行了個紳士禮,臉上綻出微笑。
雅詩緹娜蓮步輕移,掀開簾子從馬車走了下來,“皇子殿下,您好。”
“緹娜你見外了,叫我吉賽爾就好。”吉賽爾說著,看到跟著雅詩緹娜從馬車內還下來一人,眼皮就不由跳了一下,好在他涵養夠好,不會因此而失態。
拜多從下車后便是一臉挑釁,總不能讓人以為自己怕了不是?
“緹娜,這下面的路程就交給我吧。”簡單地寒暄過后,吉賽爾翻身上馬,從始至終他都沒再看拜多第二眼。
“被無視了……”拜多握緊拳頭,這比打他一頓還要感到羞辱。
雅詩緹娜無奈地將拜多拉回到馬車上,“你怕他報復你,又不想他無視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拜多撓了撓頭,一時汗顏。
……
離開了森特斯,也告別了一路護送的精英騎士團,踏上了查理帝國的土地,雅詩緹娜身為公主,這次出行,親衛自然不只拜多一個,但能和她一同坐在豪華馬車內的親衛,也就拜多一個了。
查理帝國的帝都里斯托堡不同于比艾城的奢華,這里的建筑大多由巨石和巨木砌成,街道更是寬敞無比,整座城市都顯得古樸而大氣。
“論歷史,查理帝國要比森特斯悠久得多,如果說森特斯是后來居上的新貴,那么查理帝國就是底蘊深厚的老人了,因此這里的人們還保留著許多古時候的傳統,比如祭祀、禱告這些,查理帝國雖與森特斯接壤,卻是天壤之別,這里的資源匱乏,技術也相對落后,但曾經的查理帝國是一個戰爭國家,他們四處征戰,掠奪了周圍不少國家的人口和資源,其中也包括森特斯,而被擄來的人們,最終的宿命只有一個,成為奴隸,且這種身份不會因時間而改變,奴隸的標簽已烙印在他們的血脈中,只要是奴隸,子子孫孫都是奴隸,只要這個國家還在,這種奴役將永無休止……”
后面的路途中,雅詩緹娜低聲給拜多講述了很多她所了解的查理帝國,從其語氣中,拜多能夠聽出雅詩緹娜對這個國家的不喜,甚至厭惡,尤其是談到奴隸制度時,那種國與國之間的血海深仇,是怎么也無法掩飾的。
……
“緹娜到了,前面就是里斯托堡。”吉賽爾放慢馬匹的腳步,來到雅詩緹娜馬車窗前,笑到。
拜多聞言在另一邊窗戶伸頭往外看去,眼前是一座趴伏在群山之間的雄城,這城池的磅礴很難用言語描繪,仿佛是巨人所建,僅是城門就高近百米,給人撼天之感,四周與城門齊高的圍墻皆是由巨石堆砌而成,古老的氣息撲面,好似來到洪荒,雅詩緹娜并非首次到來里斯托堡,但第二次見到,還是一如首次般震撼,這種鬼斧神工似乎不是人力能為,但卻恰恰是查理帝國曾的那些奴隸們用自己的雙手和血汗,堆砌出了這座萬丈雄城。
臨近城門,拜多驚訝地發現,那些圍墻之上,那些巨石的連接竟是巧妙無比,密不透風的同時,沒有一絲縫隙,從這些石頭上能看出不少風化的痕跡,顯然已不知經歷過多少滄海桑田,歲月變遷。
里斯托堡的周圍本是群山,卻被人硬生生地開辟出一片平原,這種大手筆,使得里斯托堡方便了商貨流通的同時,更有了顯赫的戰略意義。
雅詩緹娜的馬車在吉賽爾的引領下進入了里斯托堡,馬車行駛在寬敞的大街上,拜多如剛去到比艾城般左顧右盼,純粹一個好奇寶寶,里斯托堡與比艾城有著截然不同的風格及文化,不只是建筑,光是這大街上就可看出一二,比艾城雖然熱鬧,可人們出行往往顧忌舉止和言行,街道上富麗堂皇的店鋪如格子般,規規矩矩地分列兩行,里斯托堡則恰恰相反,這里商鋪雖有,但更多的卻是街道邊亂中有序的路邊攤,這些路邊攤星羅密布在城市的各個角落,不只是商人,哪怕最卑微的奴隸也可以在路邊擺攤,人們往往只需在地上展開一張白布,放上自己需要販賣的雜物,然后便可以開門做生意了,且里斯托堡的人們裝束大多隨意,如赤膊的、赤著上身的大漢,這里比比皆是,總之整個里斯托堡,充滿了一股原始和不拘的氣息。
望著路邊熙熙攘攘、討價還價的人群,拜多心里滿是感慨,眼神轉動間,不停地在那些衣著隨意的婦人身上偷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