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小黑在心里嘀咕什么呢?好像說百茵這臭丫頭怎么不見了……
我不見了?小黑都看不見我了?
我……無意中一動不動,竟然隱、身、了?!
芒種和清明還在聊著,而樹下的兔子精不知何時也沒了蹤影。
清明轉著眼珠子望了望周遭,小聲兒說:“當朝皇上就是個昏君,日日沉迷酒色。去年冬天雪薄,爺就皺眉說今春兒大旱,才一開春兒就帶人去修河道引水,一去就是三月有余,要不你家鄉下那兩畝地刨都刨不動!”
芒種一臉驕傲地回:“可不是,我爹還叫我給爺磕頭道謝!我這輩子反正是跟定爺了!”
清明嗤笑下:“我可不。有機會我得去找重九云,我要去打仗,那才是大丈夫的出路!一心伺候爺,將來你只能當個太監!我要當將軍,那多威風!”
清明說完,一臉得意,然后又拉著芒種小聲兒說:“知道老夫人和少夫人,二少爺怎么死的么?爺離開府上,二少爺就和少夫人攪在一起啦,老夫人不但不怪罪,還撮合他倆!都說是老夫人害死淳爺生母,才做了安府夫人,從前不過就是個侍妾!淳爺剛回來那天,老夫人就合計要害死淳爺,書房的火就是老夫人讓人放的,結果惹怒了淳爺!”
“我也聽說過些,不說那日淳爺也抱了個丫鬟出來,少夫人就和淳爺吵了一架,我那晚剛好值夜,聽見淳爺說什么二少爺輕薄過那個丫鬟,二少爺給那個丫鬟開了柴房門什么的。”
“咳,有個丫鬟叫什么茵兒的,惹怒了老夫人,被老夫人打了一巴掌,爺就把那丫鬟扔到柴房里,后來那丫鬟被二少爺放出來去勾引爺,爺從火里救了她以后,聽說是二少爺的人,就又給扔回柴房,第二天也被爺咔嚓了。見過那丫鬟的好像都被送去鄉下的宅子了。”
這好像說我呢?什么是太監和侍妾?勾引和咔嚓又是什么意思?
倆人明顯在這偷懶,這不班門弄斧么?我心里命令道:小黑,跑,去集市等我!
小黑登時一驚,撒開蹄子就跑,心里還狂喊:鬼!
倆個小廝起身去追小黑,我終于也能動一動,看著自己身體慢慢現形。
沒想到我因禍得福,這一場昏迷竟然就練會了隱身術!
雖然只是最簡單的定位隱身,可是已經是很大的進步啦!
小黑本來就受過師傅的點化,這會兒發瘋似的跑開,眼見大門就在我身后敞開著,我也美美地離開。
集市上還真熱鬧,可是不知道小黑跑去哪兒了。我漫無目的地走著,若想找到墨竹,只要找到有竹子的地方就行。
前面就有人賣竹竿,我跑過去,定睛看著那一捆竹竿,“買不買?不買別在這兒礙事!”買竹竿的小哥兒不耐煩地朝我嚷嚷。
我嘻嘻一笑就離開了。竹竿上有墨竹留下的話:“茵兒,我在竹里館。”
竹里館……我問了集市上的人,七拐八拐地來到一個僻靜的巷子里。
三哥怎么找了這么個清凈地兒?
“呵呵,小妖精,剛才被你暗算,這回我看你往哪兒跑!”
我回頭,那兔子竟然又出現在我眼前。
我掂量著身后的逃跑路線,轉身先跟她周旋:“兔子,你不是吃草的么?我只不過是桂花糕變得,不和你口味。放過我嘛!”
“狗屁!你什么時候聽說做熟的食物會成精?你聽過肘子精、饅頭精么?!少哄我!說,你什么變得?!”
得,問了我一個我都不知道的問題,我要是知道我哪兒來的,早就急搓搓地找娘親去了!
我忽然勾起嘴角,彎彎一笑:“乖女兒,我是你娘親啊!”
說著,我伸出雙臂。
這小兔子明顯是個暴脾氣,瞬時,她的眼睛就變得通紅,伸著爪子朝我過來:“你個不知好歹的,我娘八百年前就被蛇吃了,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跑!
我轉向身后,剛要抬腿,沒想這兔子就在我跟前了。
呃……前前后后,一共六個一模一樣的兔子精,張牙舞爪地朝我過來。
她會分身!
我忽然想起自己可以隱身,便靜下心來默念隱身咒語。
之后,我就看到兔子精驚愕的表情。
就在她距離我一步遠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一陣寒涼,瞬間渾身就從頭到腳的涼透。
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時,那陣寒涼忽然漸漸褪去,只有我貼身放玉佩的地方,依舊冰涼無比。
我不受控制地伸手搭在兔子精的肩頭,一股子黑煙順著我指尖進入到我身體,我只覺得一陣惡心,兔子精的身形漸漸萎靡時,我終于堅持不住,大吐特吐起來。
吐完,我拿出玉佩,好像比從前綠的更加通透,而且更加寒涼。
這玉佩是個如意形狀,前面是牡丹花的花紋,后面則是一個“茵”字。我只能憑借這個玉佩去找我娘,想著想著我就想哭。
是玉佩幫我吸收了這兔子精,免遭一難。
揣好玉佩,繼續找我三哥。
前面好像就是竹里館。
“掌柜,有沒有個叫墨竹的公子來過?”我問。
小二領我到了二樓,沒好氣地指了指最邊上的一間。
我敲門,里面傳來墨竹的聲音:“進來啊茵兒!”
果然,墨竹正在笑嘻嘻地喝茶,桌子上還放了好些東西。
“茵兒,瞧我給你買了多少好吃的!”墨竹拉我坐下。
我一種種品嘗,果然比大白饅頭好吃多了。
我一邊吃一邊問他:“三哥,你哪來的銀子?咱們接下來去哪兒?”
“師傅說讓我五月初五帶你去京城,這之前就現在這鎮子里。”
我會心地笑笑,看來師傅不僅允許我下山,還特意讓三哥陪我。唉,如果是墨梅陪我就好了。
我一邊吃,一邊把自己這幾天的經歷講給三哥。講完后,三哥讓我轉過身,他的雙手閉眼運氣,猛然拍我一下,結果他自己被彈了出去,四仰八叉地跌在后面的地上。
“茵兒,你何時內力如此強勁了?你身體里根本沒什么妖精。血珍珠和你融為一體了,以后你再也不用含著血珍珠了。”
三哥從地上爬起來,煞有介事地揉著屁股,擰著眉毛。
原來如此啊!難怪我覺得自己很有精神,而且輕松就能隱身,看來都是血珍珠的功勞。
“師傅說過,你的血珍珠必須是你的血和別人的血融合,而且那個人還必須是……”三哥說了一半就不再說下去,看來他知道的不少。
“必須是什么?”我眨眼問三哥。
“天機,不能泄露。”三哥賣關子。
我不理他,剛才吐了那么多,我得補回來。
三哥起身,提起他的竹蕭:“茵兒,帶我去你落腳的地方吧。你說的那個淳爺,師傅然我送他件禮物。”
我斜眼看他,他應該比我還窮,哪來拿得出手的禮物。
他看穿我的心思,笑笑說:“師傅送的,又不是我。”
天黑前,我帶著三哥悄悄回到安府,并且去了那間倉庫,給三哥找了套小廝的衣服。
嘿,三哥這么一打扮,真像一個又懶又饞的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