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聲問:“那次在浴堂,是不是因我亂動,你怕我傷到,自己握住寶劍,手被傷到流血?我還以為自己被你劃傷……”
他握住拳頭,望著我淺笑道:“不枉我對你一片深情。都是我愿意的。”
原來,他早早就在保護我,只可惜那時我初出茅廬,世間事對我來說就是一片混沌。
“可……當時你為何說、說我入不了你眼?”
“呵呵……”他笑著,微紅著臉別過頭道:“男人好面子啊!一見面就喜歡上小女子,哪好意思說出來?何況你當時還特別……特別嫌棄我。”
我嫌棄他?想來,那日在浴堂他沒穿衣服,我好像真挺嫌棄的。
眼前又浮現他那日的面龐,我不覺地竟傻笑起來。
他拉過我手,帶些愧疚道:“今日錯過吉時,封妃大禮不舉行也罷。文武百官已經見證你我一片真情。雖然我沒法讓你做皇后,可在我心里,茵兒就是我唯一的娘子。”
不都是他的娘子,哪個不一樣?
“好。”我回答。
誒,為何小心臟狂跳,雙頰也滾燙起來。
他的手輕撫在我肩頭被燒壞的洞上,手指肚還畫著圈圈,目光里也帶著一種我看不懂的……說不上來的感覺。總歸,被他碰倒的地方麻酥酥、癢癢的。我笑著躲開,問他:“淳兒,我最喜歡的衣服破了,能不能補上?”
他愣了下,繼而笑道:“呵呵,你素來簡樸、不愿奢靡。衣服交給司制好了,她們會把衣服補的比從前還好看。”
這么好啊!我從前壞掉的衣服都被我補的難看極了!
他又緩緩靠近我道:“今日,我見你手中多一玉環,從何而來?從前從沒見你戴過。”
我掏出那枚玉環,也覺得蹊蹺。
“別人送的……叫玄伯,說是給我大婚的嫁妝。”
他拿在手中端詳片刻后問我:“我記得你有枚玉佩?”
我掏出我娘留下的玉佩,他拿過去皺眉擺弄片刻后,將玉佩放到玉環中間。只見玉佩完美地嵌合到玉環中,同時閃過一道綠光,兩者竟然就化為一體!
玉佩前面的圖案也發生變化,從原來的牡丹變成一個蛇纏著烏龜的圖案;玉佩后面的茵字也消失不見,而是一個剛勁的“玄”字。
淳爺驚愕地看看玉佩,再看看我,欲言又止。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么?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好么?!我不是妖!
半晌,他將玉佩遞還與我,道:“保管好。”
我撫過玉佩,還在納悶兒,淳爺忽然又扯出我頸上的紅繩,將其解開后對我說:“不如,掛在這個上?”
這倒是個好辦法。穿好紅繩,淳爺從后面撥開我的長發,再次將紅繩系到我脖頸上。然后,只覺得后頸傳來一下溫熱,須臾便消失了。
他轉到我跟前,我伸手摸了下后頸,納悶道:“剛剛什么啊?”
淳爺垂眼笑起來,后來便“哈哈”大笑起來。
真是,老瞎笑什么啊?!
索性不要理他!等他笑夠拉我坐下,凝望著我開口問:“你……身世好像不簡單。你會法術?”
我該如何回答?我不想嚇唬你。
我朝他神秘地笑下道:“會。”
他來了興趣,問:“何種?”
我起身,雙手揉著眼睛嚶嚶地哭起來。他慌亂地站起來,手足無措道:“茵兒,莫要多心,我從沒懷疑過你。剛剛我笑是因為,我……我給你系玉佩時,偷偷吻了你……而且,就算你真的是妖,我也要和你在一起。你別哭……”
什……什么?這法術果然好使!他說剛才他?
收起眼淚,我怒視他說:“這是我學會的通用法術,叫一哭二鬧三上吊;這個法術若是不好用,還有一種緊急法術,叫撒嬌。”
他愣神片刻,繼而又大笑起來。
“哈哈,第一個法術不好,不要再用了,對我只要用第二種就行。”
有這么好笑么?
又笑過一陣后,他問我:“誰教你的此法術?”
“墨竹。”我如實回答。
他點點頭,贊許道:“還得是自家大舅哥!”
之后,他的手動了動,我左手無名指就被套上個戒指。
他瞧瞧我道:“這世上恐怕只有你,敢把我送的東西,胡說八道一通地送別人;還敢把送我的東西偷回去、再送別人……”我低頭看,正是那枚琥珀戒指。
好像是我不對哦,呵呵。
道個歉吧:“對不起啊,我以為……”
他板起臉:“我很生氣,不過你可以試試緊急法術……”
呃……真的啊?!我還沒學會呢,否則怎會只表演通用法術?
“皇上,西域特使求見。”
門外響起王公公的聲音。
呵呵,救星。等我待會兒問問彩霞如何撒嬌,再給你展示。
他不舍地看著我,之后依舊微紅著雙頰道:“天黑,我再來找你。記得……記得我要教你認字。”
我點點頭,催他快點離開,書上都說皇帝要勤政才好,而且識字這種事,呵呵,不用教我也會。
我發現一個規律:但凡他來我這兒,宮女們就立刻都消失不見;等他一離開,就呼啦一下子都涌進屋里。
其實我不用人伺候我。我從前犯懶,那是因為我體力不行,如今我的體力可是很好,不會再犯懶。
我只留下彩霞。這幾個人里,我唯獨喜歡與她說話。
她笑瞇瞇地垂手立在我身旁,我要她坐下,她說什么都不肯。無奈之下,我只好抬頭問她:“彩霞,什么是撒嬌?如何撒嬌?”
她瞪大眼睛愣住,之后手掩口呵呵笑起來,問:“娘娘今日和皇上在房里待過許久,應該比彩霞清楚,怎的來問小的這問題?”
我緊緊皺眉,一邊思索一邊對她道:“皇上說讓我試試對他撒嬌。”
彩霞輕“啊”了一聲,隨后又笑的上氣不接下氣,顫顫巍巍地說:“娘娘是最得皇上心的,皇上還不曾白日里在哪個嬪妃房里呆過。今兒皇上不但力排眾議立娘娘為貴妃,還說出這般話。”忽然,她止住笑意,慌亂地低下頭道:“娘娘恕罪,小的渾說!以后皇上和娘娘的悄悄話不要再說出來了,被別人知道,可是要治奴婢的罪!”
誒,剛剛還說笑的開心,這會兒為何?
我還要問話,彩霞忽然低頭說:“娘娘,小的去給您打熱水梳洗。”我還沒應,她就碎步離開了。
再見來時,她也不和我多說話,只是我問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