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吃過早飯我帶你下去?!蔽艺f著,還用手指著旁邊的棗樹說“收”。
這幾日,我天天都在練習這簡單的技法,現在我手眼配合極好,絕對達到練劍“穩準狠”的境界。
忽然,我也好像有把劍。不知淳爺的青鷹劍哪兒去了,不該隨他消散才對。
早上,我別過師傅,對他老人家道:“師傅,徒兒見您酒壇空了,徒兒下山給您買酒去!”
師傅捋著胡子贊賞地看著我問:“茵兒,你哪來的銀子呀?”
呀,師傅,您既然要戳穿我說謊,就別這么一本正經地好不好?!
我瞄了眼幸災樂禍的顏風道:“顏風,當初你當我玉佩和金釵的銀子還沒還我吧?”
顏風憋著嘴,之后回房拿來一錠銀子給我道:“拿去吧?!?/p>
我見師傅白他一眼,之后囑咐我道:“不許在外面過夜,早點回來。否則……”頓了頓,繼續道:“我可不想招惹墨梅那小子了。”
咳,墨梅,你瞧瞧你,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把咱爹嚇成什么樣兒了!
我依舊一身男裝,和怒水直奔春紅樓去。
和半個月前比,沒有任何異樣。
我在一邊觀察許久,沒人注意到我們。我學著顏風的樣子,給自己臉上貼了膏藥,順利地被引到春紅樓二層。
怒水很是好奇,眼睛不停地看來看去。
老鴇喊來兩個女子,一左一右地在我和怒水兩側。兩聲“收”,這倆就成了我囊中之物;怒水喊來老鴇,道:“剛那兩個怎回事?沒說幾句話就跑開了,嫌我們爺難看不成?”
老鴇臉色微僵,旋即就撒丫子離開說:“爺們等著,這就叫好的來!”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有進來兩個。
這回的兩個,長的真是要多丑有多丑!
怒水剛被我的表演深深吸引,示意我繼續。我伸手指著其中一個,還沒來得及說收,就被那人握住手指,繼而她就坐在我身邊,端酒給我道:“爺,陪小女子喝一杯再劃拳!”
這人是妖精?
怒水忽然緊鎖著眉頭,試圖奪他手中的酒盅,最終兩人同時握住一只酒盅,誰都不肯撤手。
“哪路的邪仙?竟然在此縱容妖精作怪,就不怕受罰?!”怒水少有的憤怒。
這人是仙兒?
她邪魅地笑了下,露出一排白牙,并不作答。只聽一旁的女子掩口嬌笑,憨聲道:“呵呵呵,這可是我們九十九個美女的干爹。當初秦渙天誑了我們,多虧干爹搭救,我們才沒變成祭祀香爐的祭品。今兒想收我們的多了去了,遇到你們倒是算是個對手,正巧干爹來游玩,不如就順便送你們去西天。”
聽她說完,我仔細觀察和怒水爭奪的女子,可不真是個男的!
他脖子上有個鼓包!
我走到怒水身邊,低聲問:“他那里是不是也和家里那個小寶寶一樣?如果一樣,那他肯定是個男的!”
說完,我篤定地朝怒水點頭,別看他穿了女子的衣裳,我一樣有辦法證明!
忽然,怒水失手了!那男人一掌朝怒水拍過來,我想都沒想就推開怒水,替他擋這一掌。
不知是我爹還是我相公,這一掌根本沒落在我身上,反而把這男子彈了出去。
他抹去嘴巴的鮮血后從地上爬起來怒視著我。
怒水則驚愕地睜大眼睛。
只見地上的男子頭頂拱出一對角,面色也忽而變成龍的樣子,忽而變成人的樣子。
“西天?哼哼,想多了!讓我把這倆帶去南海吧!”
說完,只覺得自己跌進一個巨大水流漩渦,頭暈轉向?;艁y中,我抓住怒水,緊緊拉住他衣袖,他反手拽過我手臂,一陣眩暈后,只覺得自己身子輕飄飄的。
睜開眼,我沒在游夢境吧?為何旁邊都是魚、螃蟹、海龜!
我輕輕動了動,身子就不聽使喚地歪到一邊,還沒倒下,就朝另一側歪過去。
有人拽我的腳丫子,之后身子一沉,怒水就出現在我眼前。
他指了指我們周圍,我才看清我們竟然在一個充滿水的洞里。
“我們被關起來了。”怒水說著,吐出兩個泡泡。
我伸手戳破那泡泡,噗地一聲,就碎掉了。
怒水皺了皺眉,之后運氣吐了個極大的泡泡,還把我丟了進去。
哦,我終于雙腳著地了。
他也走進這個大泡泡,就像個結界。
“我們被抓來南海了,我爹的家。”他落寞地指著洞口。
“你爹請我吃飯啊?哈哈?!?/p>
他無奈地嘆口氣道:“茵兒,師傅把你留在山上將近三百年絕對是個錯誤!”
誒,這么說,我想起我生日快到了,墨梅還說過給我準備禮物了呢,現在人都被關在北極清修,哪來的禮物嘛!
小腹隱隱翻滾著,他要送我的禮物不會是這個小生命吧?
我坐在一個石頭床上,冰冰涼的。
怒水坐在我身旁,指著洞口憤恨道:“有人在那做了結界屏障,我破不掉,咱倆被關起來了!”
我也許可以。
想著我起身過去,卻被怒水攔下來。
“你剛暈了,我給你服了換氣丹,你現在在水里可以自由呼吸,但是法力在水中可能沒用,而且極有可能傷到你自己?!?/p>
我會想起我暈掉之前,是有個男扮女裝自稱是妖精們的干爹,而怒水說他是“邪仙”。邪仙就意味著這人本是仙,卻遁入魔道,就是一念成魔,一念成佛的意思。
邪仙。
邪仙的道行通常比同年修行的仙兒們更加厲害,因為許多仙術千篇一律,而邪術卻千變萬化。
墨梅說過,邪不壓正。邪術再多,萬變不離其中,仙術再少,只要找到邪術根源,必然可以制之。
“怒水,今日幾月初幾?”我問。
他張望一番后,定住一直老龜,細細看過龜殼后回答:“十二月初一?!?/p>
初一……
我嘻嘻一笑,離我生日還有兩天啊。
怒水問:“我知道你修為大增,升仙也指日可待,你有什么辦法可以離開這里么?”
我回過神,笑了下道:“沒有,就是剛才不小心想到墨梅,想起來他說會送我生日禮物。”
怒水恨恨地咬著嘴唇看著我道:“真沒長心!”
呵呵,我也不知為何自己總是思緒游離,總是無法集中精神,
一時間,我肚子開始咕咕地叫,我咽了下口水,真的是餓了。但此時除了等待,似乎沒有別的辦法。
怒水并不死心,而是化作一條小金龍,朝洞口的屏障游過去。一次又一次,他憤怒地沖過去,再敗下陣來,幾次之后,我見他的爪子都流血了。
我拍著氣泡喊他,再這樣下去非要受傷不可!
怒水化成人形,回到氣泡里,手捂著手上的手腕,黯然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