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真人剛說,轉移被封住的仙識如何做到?”我問。
“這夜光石不是我的法器,我奈何不了它的封印,一不小心就容易玉石俱焚,那小白就成凡人了!但我可以試試強迫轉移仙識到其他法器上,之后再將那法器上的仙識釋放。”宇文真人道。
“轉移到其他法器?之后便可以釋放么?”我繼續問。
宇文真人先是點頭,后又搖頭道:“不是普通的法器。據我所知,這夜光石本身就是有靈性的,是這靈泉孕育千年的產物,所以才能將仙識封在其中。其余可以封存仙識的法器,只有夏家的青玉香爐和我們宇文家的補天魔石。”
補天魔石?
顏風已經從懷里摸出魔石,遞到宇文真人眼前。
“前輩,可是這個?”
“正是正是!我這一趟出來就是為尋我們滕山派的寶物而來。我門下的叛徒宇文侯,偷了我的魔石,勾結棋山派殷天冥欲放出乾元大魔王,助其成為玄門第一人!到時候呼風喚雨對他來講都是勾勾手指的事,后果不堪設想啊!”
慢點說,我反應有點慢!什么乾元大魔王,什么呼風喚雨勾勾手指就行?別嚇唬我!
顏風交出魔石,問:“不是說宇文侯抗婚?還有一百兩銀子懸賞?”
宇文真人手捧魔石大笑:“歷來正經事沒人喜歡打聽,我若放話說他是叛徒,誰愿意惹禍上身?一說是抗婚逃婚,各門各派的弟子都主動給我提供線索,一個個都樂不可支!”
呃……智慧、智慧!
既然魔石現在在我們手中,也不怕什么乾元大魔王,我忙雙手抱拳作揖:“宇文真人,快救小白!”
魔石被擺在船頭位置,宇文真人的劍指向魔石時,那石頭就在半空而懸,渾身散發瑩瑩白光。
只見宇文真人的劍鋒在小白和魔石間流轉,在魔石忽然迸發一束黑光后,光澤慢慢褪去,最后緩緩落在船頭位置。
“好了。”宇文真人說著喘氣收劍,再次拿過魔石,小心地撫摸,頗有些百感交集的感覺。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落下,出氣也不似剛剛那番平穩。只聽他自嘲地笑了下道:“仙體就是仙體,他的仙識強大,我若不是已經到煉虛七層,根本驅使不動他的仙識。”頓了頓,他朝顏風認真地點頭道:“仙人們的孩子生來就有仙識,所以也更任性。”張道長在一旁輕輕咳了下。
隨后,將小白平放好,張道長和宇文真人在其一左一右打坐,片刻后兩人同時結出雷祖印,小心朝小白過去,勢均力敵地兩股勁力在小白身上炸開。
終于,小白被繃的圓鼓鼓的肚子松懈下來,那個大石在結印的碰撞的氣流下已經碎掉,而張道長和宇文真人各自吐了一口血出來。
“快,疏通任脈!”
我邊喊,邊坐到宇文道長身后,顏風也隨即坐到張道長身后。
畢竟都是內力深厚的真人,疏通過任脈后,兩人各自調整氣息,打坐養神片刻后都睜開眼睛。
我們再次圍在小白身旁,他依舊閉目昏迷。
“找些醋給他灌下去,將腹內石頭溶解便可。”胡美薇關心地說。
張道長則擺擺手說:“萬物相生相克,生石之地,必然就有溶石之物。”
顏風忽然恍然大悟般道:“剛才我救美薇時,這穹頂發出一陣嗆人氣味,這靈泉附近是不是還有硫磺溫泉?”
說完,他轉向黑蛛兒,指著穹頂道:“蛛兒,能取些上面的巖石下來么?”
黑蛛兒點頭,細絲很快就纏繞三五塊巴掌大的巖石下來。
這些巖石非常易碎,幾個人揣了幾腳就變成碎末。
顏風將那巖石放到茶壺里,放在火上燒熱,晾涼后就給小白灌了下去。
“這樣就能溶解他腹中的石子。”
眼見灌進去的水不少,卻只見小白肚子越來越大,里面好似存了好多氣似的。
“不管用啊!”我說著,索性提起小白雙腳,讓他頭朝下,“顏風,幫他順順督脈,好讓他順順氣。”
顏風放下手中的茶杯,按照我說的做。
“咕嚕咕嚕”幾聲后,小白嘴里吐出許多氣,還伴隨這幾塊閃著光的小石頭。
顏風擰眉,低聲道:“我忘了,酸溶解礦物會產生氣體。”
張道長忽然沖過來,伸手接住小白吐出的石頭道:“莫要浪費了,給我!”隨后,便寶貝般地欣賞那幾個石子碎塊。
忽然我覺得我們都蠢透了!溶什么石,都抖落出來不就好了!
我個頭兒不夠高,換顏風抖落,我幫小白順氣。
石頭掉落的很慢,大概因肚子里沒有水和氣,都堵在嗓子眼了也說不定。這時,胡美薇遞給我一個茶壺,道:“給他灌下去,保管吐的快!”
我點頭,灌些水定然是順暢些。
放下小白,顏風扶住他,我將壺嘴對準小白,咕嚕嚕地將一壺水都灌了進去,只覺得有些胡美薇的氣味。
這一壺剛下去,就聽到小白肚子抽筋一般“咕嚕咕嚕”,緊接著,他就張口哇哇大吐起來。
好了好了,他能吐出來就好了!
吐了幾口后,我見小白已經勉強睜開眼睛,只是依舊止不住地嘔吐。
眼看船上的碎石推起,小白肚子也癟了下去,可是他依舊在那干嘔。
許久都沒再吐出一塊石子,小白索性將頭探出船外干嘔,那聲音聽的我都想吐了。
我真的憋不住了,在另一側船舷朝外探頭開始嘔吐,不,是干嘔。
黑蛛兒忙幫我輕輕敲背,關心道:“懷胎十月很辛苦的,孕吐只不過是個開始,以后有的受呢。我姐姐有喜那會兒,不光吐的厲害,日日還喜怒無常的,你這脾氣都是好的了!”
我雖然感激她夸我脾氣好,可憐回頭說個“謝”字都困難,已經吐到我開始懷疑仙生!黑蛛兒又從懷里摸出一個小盒子,取出一個不知什么東西放到我嘴里。
咦?酸酸甜甜的味道好棒哦!
“快,快給小白一個。”我忙說。
小白含上這好吃的東西后,終于喘著粗氣軟軟地伏在船舷上。
“這是什么啊?”我問黑蛛兒。
她笑了笑道:“這是秘制話梅,每年秋天我都會做許多,想家的時候就含上一粒。”
嘴里那個不知不覺被我咽了下去,我不好意思地看著她又要了一顆。
張道長給小白端了茶,他又開始不停地漱口。
“剛才感覺自己好像灌了一壺尿!”小白頹然地嘆息。
我悄悄瞄眼胡美薇,她雖然不動聲色,但眼角飛揚的神彩還是被我捕捉到。
唉,這算是救人還是害人?!
顏風一邊輕輕幫小白拍背,一邊扭頭問:“美薇,你給小白喝的什么?”
胡美薇忽然紅了臉頰,道:“你叫我什么?”
“美薇啊!”顏風答。
胡美薇低下頭,羞赧地說:“只有跟我親近的人才這么叫我。”
顏風愣住,黑蛛兒皺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