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這倆人怎么辦?”我有些心急,怕趕回大內再次撲空。
這話出口,幾個人又是面面相覷片刻,宇文真人隨后道:“寒洞已經無法恢復原樣了,帶著這倆人?!?/p>
帶走?兩具尸體?如何帶,安頓在哪兒?
黑蛛兒笑著上前,從懷里摸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細看竟然是棺材模樣。
“我跟師傅學過馭鬼術和馭尸術。這小法器很好用?!闭f著她開始施法,那兩具尸體慢慢懸浮,周身泛著黑光;之后她她展開手掌,“冥冥地府,留我尸身;千年不腐,擇日還魂?!?/p>
念罷,兩具尸身倏地化成黑光,鉆到手中的小棺材里。
望著那小黑棺材,我小心翼翼地問:“真能還魂?”
黑蛛兒眨巴眨巴眼睛,道:“可以,高級馭魂術;但是我不保證一魂還一尸;大部分借尸還魂。”
我們離開暗室,顏風問黑蛛兒,“你何門何派?為何總會些旁門左道?”
黑蛛兒呼扇著大眼睛,驕傲道:“我師傅叫黑衫,無門無派,常年居住在雪山。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不過有一次我給師傅灌醉后,師傅說我叫夏婉瑩。”
夏婉瑩?那不是要選秀進宮,被胡美薇頂替那個?聽鄭敏英道來,那不就是汴城夏家的人么?
“你選秀女?”我忙問。
她紅著臉,望著顏風低聲道:“沒人知道我叫夏婉瑩,我來中原不久,不可能去選秀。其實我師傅為我定了親事,就是秦渙天,哪知被他悔婚?!?/p>
顏風張大嘴巴愣住,隨后就哈哈大笑開,指著我說:“你情敵在這兒呢!”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詞。
他的笑聲大概有魔力,忽然只覺得頭暈目眩,頭頂開始稀里嘩啦地掉石頭下來。
“快走,這里要塌了!”小白一把抓住我手,嗖嗖嗖地往外跑。
宇文真人和張道長卻并沒急著往外跑,而是站在原地細細聆聽。
等我們在洞口時,宇文真人和張道長也都飛身過來。
宇文真人長吐口氣:“有人在外面。剛剛雖然茵兒力道過大,卻也不至于這么快就坍塌,不知外面是何人,我竟然感知不到!”
顏風拿出潑浪鼓轉著,還沒轉上兩圈,“嘩啦”一聲,我們周圍落下許多大石,我竟然嚇的忘記用法術,只是左右躲閃,倒是小白身形流轉,從容地躲開落石。
洞口落石持續片刻,剛剛安靜,我正想去查看時,又是一陣滾滾的落石,從頂棚嘩啦呼啦地落下來。
當務之急是趕緊離開,并抓到外面的人。
“一定是殷天冥!”我恨恨道,同時查看洞口的落石。
情形比我想的復雜:“用結印倒是可以打開,只是就算用最輕的力道,里面的坍塌在所難免??!”
顏風白我一眼道:“終于過腦子了!”
我看過小白和顏風,只有他倆沒法穿墻而出,最重要的就是保護好他倆。于是,我揮手結印,一個小小的結界將他倆圈住,我和黑蛛兒穿墻而出去尋殷天冥,免得宇文真人和張道長從里面大開通道時被干擾。
我倆穿墻隱身,站在雪地上時,周圍一邊寂靜。
一個人若要害人,至少要看到最終的結果才會離去,此時沒見我們全軍覆沒,應該不至于就這么走了啊!
黑蛛兒有些按捺不住,我忙給她使個眼色。
雪已經停了,偶爾有烏鴉的叫聲,刺耳地劃破天際。
我抬頭望向天空,站得高看得遠,于是我悄悄地飛身到一處巖石頂端,身在天空和山林中間,視野驟然開闊。一聲鷹鳴劃破天際,我仰頭望見那只巨大的老鷹,絕不是俗物,能駕馭它的怕也是跟宇文真人不相上下的。
既如此,他絕不會露出身形,我也沒必要再尋,但可以肯定不是殷天冥。
我回到黑蛛兒身旁,其余的人也都從里面安然無恙地出來了。
我將自己看到的情形說給他們,宇文真人登時亂了方寸,愕然道:“怎么是他?”
張道長和宇文真人對視后,也大驚失色地反問:“難道是他?”
顏風耐不住性子,跳著腳問:“師傅,你們神神秘秘地說的人是誰啊?!小仙兒也怕他?”
張道長看我一眼,苦笑了下道:“多虧剛才茵兒沒急著出來,否則這會兒說不定北斗星君要逆天下界了!”
什么人這么厲害,需要墨梅來保護我?!
宇文道長伸手掐算一番,面露疑惑:“不該啊!”
我耐著性子,看他倆打著啞謎。
“你們可知妖王?”張道長問我。
我和顏風同時點頭,那五千年的白狐貍已經被青玉香爐吸收,最終已經化成顏風的精氣神了。
“我指指顏風丹田,妖王在這兒呢!”
宇文道長哼笑,“那也算妖王?頂天就是個大妖精,真正的妖王修行異常艱苦,堪比修真人的清修,茵兒看到的那鷹其實叫海東青,本身并沒多大,但是這只海東青早已在妖王的歷練成精,身形也可變幻,最奇的就是能幻化做女子,亦能幻化成男子?!?/p>
我欠兒欠兒地問:“那不是顏風?”
宇文道長瞧眼顏風,繼續正色道:“別看是妖,絕不是好惹的。他本來已經消失近三百年,此時再現,定然也是為喚醒大魔王而來?!?/p>
“他是妖仙?”我問。
宇文道長搖搖頭,道:“他不屑修成妖仙,自稱大金仙,常年在北方的冬天雪地里修行,至今對人們來說都只是個傳說?!?/p>
他既然也是為魔石,目標定然是天冥道長而不是我們。以他的修為,定然已經發現我們這般人里沒有他要的人,才果斷離開。
如果魔石到他手中,豈不更加難辦?
找到殷天冥,拿回魔石,還小白仙識是最重要的!
“走,快走,找殷天冥!”我也有些慌了。
我們直奔大內。雖然宇文道長和張道士一再堅持,我還是只和顏風潛入后宮,小白此時脆弱,需要有人保護,如果他落在那妖王之王的手中,定然沒有活路了。
鄭敏英的寢宮一片狼藉,我和顏風隱身進去后,只聽伺候她的丫鬟悄悄抱怨:“總是神神秘秘地,道長一喊就走,也不怕皇上多心!”
“噓——這些話可是要殺頭的,你再說莫要拉我來聽?!?/p>
看來他們已經離開了,我們終究還是撲了空。
我和顏風又去了地宮入口,無論用何法都沒能打開那扇門,最終只能垂頭喪氣地離開。
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屢次判斷錯誤,殷天冥絕對沒有足夠的時間逃走。
離開大內時,顏風忽然低聲問我:“茵兒,跟我說實話,我身體里的魔胎是如何到鄭敏英身體里的?”
他目光如炬,不錯眼珠地盯著我,我感覺我無法直視他說謊,但是小白的意思分明是不讓他知道真相。
我該如何回答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