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再回到山下時,一個小男孩因爬樹掉了下來,小雪正揪心地在一旁為他上藥。只見小雪一邊呵著傷口,一邊輕聲道:“等姐姐以后做名村醫(yī),免得你們傷了都不會處理。”
走過小雪身邊時,她起身抱歉地朝我笑了下,“姐姐,前天是我給你的飯菜里下了安眠藥,看你沒事就好,我都后悔死了。”
她變了?見她一臉真誠,并不是像裝的,我也大方地點點頭,“沒事,好在你沒用別的辦法,否則我現(xiàn)在也許該去醫(yī)院看你。”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雙頰染上霞光。
我們身后一個老婆婆顛顛地跑過來,手臂挎著一筐雞蛋,老遠就喊,“小兄弟,小兄弟,上次我家小子去你那偷土豆,你瞧我們老糊涂,沒阻止他還替他打馬虎眼,教出這樣的不肖子,都是我們的錯。這些土雞蛋送給你,權(quán)當補償,別嫌棄啊。”
墨蘭手下雞蛋,轉(zhuǎn)手送給小雪:“拿去鄰村給小學校送去吧。”小雪接了雞蛋,爽快地嗯了一聲,就大步離開。
而老村長正在村口,叼著旱煙袋,手拿扁擔,正朝何道長和法先生砸過去,“我砸死你們這群龜孫子,想把我們山炸了蓋旅館,我蓋你奶奶個腿!”
何道長一邊用手阻擋,一邊莫名其妙地念叨,“這怎么了都?難道太上老君真的顯靈了?”
竹尹揪著嘴看著眼前的一幕,好似很落寞。
“走吧,我白來了。師傅算得準,我卻沒做到,都是拜你們所賜!”
呵呵,這是什么道理,降妖除魔,誰都可以啊。
在鎮(zhèn)上車站和秦渙天、墨蘭道別,竹尹和我們一道去了機場。
“我也要去s市,師傅說讓我去找個人。”
我們一道同行,我坐在最里面的座位,望著窗外的白云;墨梅在我身旁專注地看著電影,每每當我回頭時,總覺得竹尹在看我相公。
墨梅說過,現(xiàn)在一個男子只能娶一個娘子,沒有妾和通房,這是我尤其喜歡現(xiàn)在的原因。為聲明主權(quán),我握住墨梅的手,靠在他肩上瞇起眼睛睡了過去。
我實在是太累了,否則一定會不錯眼珠地盯著竹尹。
一出機場,就見峰哥和一堆人擠在一起,墨梅想了半天,笑著對我說,“這叫接機。”
外面亂嗡嗡的,而我剛剛醒來腦子也混沌不堪,只聽個大概,并沒留意墨梅具體是何意。
剛一見面,峰哥就火急火燎地說:“你簡直就是神仙!有個新劇,因為男主角被爆不雅視頻,制片方不得不換人。顏值要高,沒有緋聞,最好是新人……你,你,就是你,你簡直就是我的財神!”
誒,雖然我沒見過財神,但是墨梅總歸認識幾位文財神,這么說就不怕財神爺不高興?
墨梅愣愣地笑了下,問:“能賺錢?能買汽車么?”
峰哥夸張地點頭,“能,太能了!到時候你可以買個加長林肯,像公交車那么長!”
墨梅看眼我,笑下說,“好,什么時候開始?我隨叫隨到。”
峰哥大喜過望,隨后若有所思地看著我說,“你倆沒結(jié)婚呢吧?”
我不知該如何回到,墨梅含笑道:“我倆成親好久了。”
“成親?”峰哥反問,隨后又問:“領(lǐng)過結(jié)婚證沒?”
我和墨梅同時搖頭,想來就是胡美薇前些日子跟我顯擺那小紅本,幾個難看的字和一張照片。
啪,峰哥雙手一拍,腰身一挺,“這就好說。單身!”
墨梅再問什么意思時,峰哥只興奮地搓著手,不再回答,拉著我們往停車場去。
第二天,按照峰哥的意思,墨梅一早就換上襯衫去橫頭影視城視鏡,我還沒從被窩里爬起來,就被他喊醒,“陪我一起去。”
做峰哥安排的車,兩個小時后,我們到了一個城墻下。
我和墨梅都是第一次來影視城,峰哥見我思量了片刻,隨即就指著不遠處的店鋪,“他們家的冰激凌特別好吃,有31種口味,你要不要試試?”
哇,我還從沒見過那么多口味的冰激凌,遞給墨梅一個抱歉的眼神后,我就蹦跳著過去。
“給我買兩個球。”墨梅在我身后大喊。
呵呵,聽到了,聽到了,你不說我也知道,巧克力和香芋么,你最喜歡的我怎會不記得?
我捏著兜里的錢,在柜臺前轉(zhuǎn)了一圈,這里的冰激凌好貴啊!
不過,為了不讓我不停的咽口水,我還是決定買三個球。
自己要一個蛋卷的,另外兩個盒裝的球留給墨梅。
我一邊舔著自己的香草冰激凌,一邊在影視城尋墨梅。
我記得他說過劇組叫“半生花開半生落”,講的是一個皇帝和穿越小姑娘的事,我一心尋著那幾個字,終于在一個茶樓前看到橫幅。
很多人在圍觀,我擠進人群。哇,中間身著緞面暗花長衫的不就是墨梅?從前他也喜歡這種暗花的衣服,這次倒是遂了他心。
然而,他身旁還站著個姑娘,眉眼很美。這時,那姑娘忽然雙手捧起墨梅的臉頰,竟然忽地就吻了上去!
唇,是他的唇啊!
哦,我的小宇宙,要爆發(fā)啦!我額頭的玄字是不是該冒出來了?!
然而,我的額頭很平靜,我剛要邁步去質(zhì)問,就聽“卡”,一聲,“不錯,男主角感情再到位些就好了。”
之后那姑娘就換上一副冰冷的面孔,仿佛自己很吃虧似的;而墨梅則偷偷用手捂住嘴輕咳,可我看的分明,他明明是用手指輕擦嘴唇。
我正要上前,不知哪個不長眼的撞到我,我手中的冰激凌球直接呼在我臉上。
那人說過兩聲對不起就不見了,我嘆口氣,走到墨梅身邊,把另外一盒冰激凌遞給他,就去找地方洗臉。
剛從洗手間出來,峰哥就站在我面前,說要跟我聊聊。
聊吧,我正好也有話要問。
“墨梅潛質(zhì)非常好,希望你不要阻攔他。”
我點頭,我相公好不好,我自然清楚。
“顏總的意思我也明白,但是你如果不能入演藝圈,最多就只能給墨梅做助手,公共場合不能過于親密。”
我又點頭。顏風,好歹從前我也挺照顧你的,如今你也算照顧我和墨梅了。
峰哥看看我,繼續(xù)道:“做助手,不用我教你吧?端個茶,倒個水,拎個包。”
我依舊點頭,就怕我要做這些,墨梅也不會答應,到時候沒準是他端個茶,倒個水,拎個包,還要彎腰給我系個鞋帶。
這年代的鞋帶我總是系不好,高跟鞋也穿不慣,總被胡美薇笑話,墨梅就特別留意我的鞋帶。
峰哥似是有些無奈,抓著頭皮有些抓狂,道:“姑奶奶,你倒是說句話啊。”
我點點頭,“知道了。”
再回到現(xiàn)場,墨梅正在看書,峰哥說那叫“劇本”,說讓墨梅先帶回家去看,明天正式開工。
我走到墨梅跟前,像一千年前少年時代那樣拉拉他衣袖,他抬頭看我微微一笑,“我給你留一個。”
桌子上的冰激凌球除化掉部分,其余完完整整在那,我又想起從前我倆吃李子的事。那時我摘下的李子有熟透的、也有半熟的,他總是把半熟的拿走;過幾天,我把自己那份吃完后,他就會把他的拿過來,那時李子已經(jīng)紅撲撲的了。
我竟然站在那傻笑一陣,墨梅呼嚕我的發(fā)問我想什么時,我才回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