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巴掌扇在孫策的后腦勺上,祖茂一把奪過地圖,怒道:“你小子亂畫些甚,知道這鬼圖多寶貝嗎?老祖這是奉命壓糧,昨夜才恬著老臉從將軍那兒討來一張,你、你……”
祖茂胡蘿卜粗的手指,直繃繃地指著孫策,看看地圖,再看看孫策,氣的說不出話。
孫策眼淚汪汪的看著祖茂,一臉的委屈、無辜、冤枉……
“就這七扭八歪的爛皮也叫地圖?來,來,來,小爺告訴你什么叫地圖?!睂O策也怒了,原本只是YY時才自稱小爺,現(xiàn)在也順嘴就溜出來了。
說罷,瞪了祖茂一眼,從一邊熄滅的火盆里挑出一把炭條。找了一圈,才想起來:“媽的,漢末的軍營里哪來的紙啊?!?/p>
看看仍舊抱著羊皮的祖茂,一把將羊皮搶了過來,翻過來鋪在矮桌上,開始寫寫畫畫。
一炷香的時間,一張洛陽到延津之間,方圓千里的地形圖就出現(xiàn)在了羊皮之上。線條細密精準,山川、河流、行軍要道無一不有。
記憶突然變好的一大優(yōu)點就是精確,雖然繪畫功底不高,但勝在自幼習(xí)武,雙手異乎常人的穩(wěn)定。
孫策抖抖羊皮上的炭屑,遞給祖茂道:“這才是真正的地圖,找個人用墨筆描一遍,再標上關(guān)隘軍營就能用了?!?/p>
祖茂原本的牛眼瞪得更大,有些猶豫的問道:“你小子不會隨便畫了幾筆糊弄老祖吧?”
“誰有閑工夫騙你,找行軍司馬給你看看,我先走了?!睂O策掀帳出門,直去尋找馬匹出營去了。
卻不知行軍司馬見了孫策手繪的“新版地圖”,瞬間驚為天人。先不說精確與否,孫策隨手使用的現(xiàn)代符號和精密繪圖的技巧,都與漢代地圖大不相同。
行軍司馬心急難耐,拉著祖茂來找孫策,卻撲了個空。祖茂礙于軍令,也不好離營,只得叫來了傳令兵給孫堅送信,孫策能瞞一時是一時的小計劃,被自己的小聰明瞬間打亂了。
……
三日后,大漢帝都,洛陽城東門。
孫策將兩匹勞累不堪的馬匹寄在門外驛站,扔下一串銅錢,吩咐對方好生照顧馬匹,自己則是步行前往城門處。
城門口車水馬龍,人喊馬嘶,盡是喧囂。
關(guān)東軍兵進汜水關(guān)以后,洛陽城防越來越嚴密,不僅要查驗“過所”,但凡有關(guān)東口音者,都會重點照顧,嚴密盤查。
孫策就那么倚在一棵樹下,遠遠的看著城門外的人流一個接一個的接受檢查,進入城內(nèi)。這種看似傻帽兒的行為,有一個官方解釋叫“踩點兒”。
看了一會兒,孫策將頭巾解下來,將長發(fā)用一根布繩束在腦后,做了一個西涼人常見的發(fā)型。摘一根青翠的柳枝叼在嘴上,長刀就那么架在肩膀上,邁著四方步走向城門。
眼看著一個少年,臉上寫著“我很屌”三個字一般,就那么搖搖晃晃的直奔城門,絲毫沒有想要排隊的意思,排隊的人群紛紛側(cè)目,交頭接耳。
……
一行十幾人的商隊正在通過城門,為首的一名大漢面容硬朗,眉目如劍,身穿行商袍服正在清點人數(shù)。車上的貨物散亂放著,應(yīng)該是剛剛檢查時全部打開檢查過。
孫策向城門走來時,大漢的注意力被議論聲吸引,目光掃向邁步前來的孫策。
“看似輕浮,下盤卻穩(wěn)……有人闖門,吩咐下去,盡快通關(guān)?!贝鬂h目光銳利,對身后之人吩咐。
身后之人輕聲答應(yīng),纖瘦的身形快速向隊尾走去,卻是個女子無疑。商隊眾人加快速度整理車輛,在孫策被攔下的同時,進入了城門之中。
“商隊”眾人只當一場惡戰(zhàn)就要開打,卻聽身后傳來一聲怒喝:“瞎了眼嗎?老子是涼州來的信使!誤了老子升官發(fā)財,老子活剮了你!”
少女噗呲一聲輕笑出聲,聲音悅耳,宛若銅鈴。
大漢略黑的一張大臉隱泛紅暈,搖搖頭,趕著馬車進城去了。
……
話說之前,孫策大搖大擺的走近城門洞,門衛(wèi)如臨大敵,手中長矛已經(jīng)持在了手中,眼神像是在警告孫策,若是但敢踏入城門一步就會立刻暴起傷人一般。
一道身穿鐵甲的人影倏地橫擋在孫策面前,正是東門守門校尉。那校尉乜了孫策一眼,一只手伸出就要去推孫策的肩膀。
孫策身形微退,口中叼著的柳枝“噗”的一聲吐在那校尉臉上,空出的左手抬起,一巴掌將校尉伸出的手掌拍飛的同時,只那么向下一晃,很自然的收回身后。
轉(zhuǎn)眼間那校尉系在腰間,被盔甲掩蓋的眾多木牌中少了一塊,卻是已經(jīng)到了孫策手上,正是董卓軍傳遞軍情的通關(guān)令符。
孫策踩點兒時眼見校尉收了信使的通關(guān)令符,就那么系在鐵甲之下。而無論前世孫符今生孫策都是性好行險,說白了就是浪的。
如今有了計劃,并且看似有三成把握,普通人還會再斟酌一番,而孫策則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那校尉一臉惱怒就要拔刀,卻被孫策一聲大喝吼?。骸跋沽搜蹎??老子是涼州來的信使!”
喝罷,佯裝從懷中取出令牌,卻是看也不看那校尉,對校尉身后一名守衛(wèi)軍卒勾勾手指。
那守衛(wèi)軍卒一臉茫然,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確認面前少年是不是在叫自己。孫策頓時又是一臉不耐,就要張口喝罵,軍卒見狀連忙上前兩步答應(yīng)著。
孫策見對方識趣,暗道:“好配合!”手中令牌一拋,就扔給了那軍卒,也不管其他,大搖大擺的向著城門內(nèi)走去。
校尉正又要一怒拔刀,另一個守衛(wèi)卻是上前勸道:“看那打扮,涼州來的‘大爺’,上官還是不要招惹……”
校尉怒瞪了那守衛(wèi)一眼,作為洛陽本地駐軍,當然知道涼州軍有多跋扈,只能忍了這口氣。滿腔怒火無處發(fā)泄,痛罵了拿著令牌的軍卒一頓,才命其將令牌登記在冊上。
不多時,前去登記的軍卒卻渾身顫抖著跑回來。那校尉又要喝罵,卻不料,跑回的軍卒顫聲說道:“令……令牌……編號已經(jīng)登記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