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雄的身高已經是極為高大,再加上壯碩的身材,可以說是軍中數一數二的威猛,萬中無一的強人。
而這一切與面前的呂布相比就全面落于了下風,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雖然只是稍遜一籌,還是能看出兩人之間的差距。
呂布一出場便成眾人焦點,踱步而入,氣定神閑,仿佛不是打上門來,而是過府訪友一般。
華雄從呂布出現那一瞬,整個人就如弓弦般緊繃,雙眼微瞇,緊緊盯著呂布。胡軫卻是一改剛剛緊皺著的一張臉,整個人瞬間放松下來,仿佛毫不在意,直接出言詢問。
“奉先連夜趕路辛苦,有事何必急于一時。”
呂布一臉溫和笑意,瞟了一眼華雄,然后才向胡軫回話。
“聽聞華雄將軍受傷頗重,如今關內沒有大將鎮守,呂布既然來了,自然不好坐視,特來商議一下后續換防之事。”
胡軫眼一瞇,呂布這明顯就是試探了,若是華雄真的受傷,后續手段一定接踵而至,可他胡軫也不是易于之輩,早做了防范。
“華雄將軍無礙,只是連斬十余人,有些力弱罷了,如今已經恢復如常。臨陣換將,調整防務實乃軍中大忌,奉先還是先行駐扎后方,待打退關東聯軍此次進攻,再行商議后續行動如何?”
胡軫打定主意拖延時日,功夫做足,自然不會放棄。只要呂布答應今日暫且扎下營寨休息。明日點起大軍,自然有的是手段來制衡呂布。
眾人目光被胡軫所言引向華雄,華雄氣定神閑,還取過桌上酒碗喝了一大口,對眾人的目光視而不見。
“既然華雄將軍疲累,那便休息幾日吧,布雖不才,手下還有些能人,隨便找幾個出陣即可,也免得華雄將軍久戰有失。”
兩方話語處處機鋒,相互試探,猶如刀光劍影一般縱橫來去。久歷此道者自然可以游刃有余,可在呂布如含刀劍的目光掃視之下,一旁的軍醫卻是兩股戰戰,汗如雨下,早已心神散亂不知所措了。
華雄也感到了那軍醫的不堪,心道這下真是失策,居然留了這么大的一個馬腳。
“砰!”的一聲,華雄一拍桌面,將呂布目光吸引過來。
“呂布,你道某家是何人,豈是你手底下那些敗軍之將說代替就代替的?”
呂布一句激將,雖然未能達到目標,卻還是將華雄引動。既然華雄已然出聲,呂布的目的就算是達成了,嘴角帶笑,不再遲疑。
就在胡軫暗道不好之時,呂布開口了。
“華將軍如此小看我手下將領,這讓呂布很是為難啊,若是無所表示,今后又如何領軍!”
呂布一邊說,表情一邊轉向嚴厲,說到最后已經疾言厲色起來。
一直跟在呂布身后,毫無存在感的一人身形一閃,踏步上前,大聲道:“華雄,在下只是一介無名之輩,卻知主辱臣死的道理,今日便先領教高招!”
說罷,不等胡軫阻攔,直接沖向華雄。
……
如果孫策在此處,從那對泛著藍色的眼珠就能立刻認出來,這人可不是什么無名之輩,而是幾日前長街之上力壓張郃的張遼、張文遠。
當然此時的張遼還未成名,武勇不及呂布、治軍不及高順,一身光芒都被呂布所壓制,不得綻放。不過從今日兩人直面胡軫的表現來看,這種情況是不是故意為之,就值得深思了。
胡軫不知道呂布會如此果決,一旦知道華雄有傷,就沒有一絲猶豫的立刻出手。若是華雄完好,即便兩人齊上也可以支撐到胡軫叫來親衛,到時就是一場平亂的混戰。
胡軫有自知之明,此時被呂布虎視眈眈的掃視,連手指都不敢動一動。而呂布則明顯是放任那小將與華雄一對一,情況已經完全脫離了控制。
……
胡軫想了許多的時候,那邊張遼已經沖至華雄面前,根本沒有任何花哨,就是兜頭一拳打向華雄面門。
兩人實力本就半斤八兩,如今華雄重傷,雖然有藥力吊著,卻完全不是張遼對手。面對那裹挾風聲的一拳,華雄只能勉力抵擋,反擊什么的就根本無從談起了。
勉強舉臂擋住一拳,華雄一聲悶哼,腰間傷口在張遼巨力震動之下瞬間再次崩開,鮮血涌出浸透鎧甲,絲絲血跡從甲頁縫隙流了出來。傷口崩裂讓華雄再也吃不住力,身子就是一個踉蹌,就本能的向后倒去。
張遼聞到血腥味,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一般,眼珠中的藍色更濃,左手變招直接抓向華雄面門。
這次華雄再也沒有余力格擋,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只手抓住自己下頜。全部感官都集中在視線之中越來越大的手掌,卻突然感覺到肋下傷口處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華雄瞬間感覺渾身力氣都被抽掉了,原本的千鈞之力瞬間消散,眼前的人影都開始越發模糊起來。迷茫之間那眼前的人影居然與一個很是熟悉的少年重合到了一處。
極為相似的三招,極為相似的兩人,將自己的一世英名擊的粉碎。
“英雄出少年啊……”
這是華雄心中最后浮起的一句話。
……
張遼被鮮血染透的右手從華雄小腹中抽出,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如同殺人是一個極為有趣的游戲一般。
無論是死于何人之手,每有生命流逝之時,張遼的臉上都下意識的帶著笑容,這種“不良習性”被呂布教訓了無數次,都無法改正。卻也正是這一點,讓軍中眾將都對張遼心中驚懼不已。
這一擊,手掌直接穿過鐵甲縫隙,插入華雄小腹切斷了心脈,一擊致命。左手提著華雄軟下去的身體,緩緩放在地面上,還不忘并指合上華雄怒瞪的雙眼。
兩步走向一旁那個胯下已被尿跡染透的軍醫,用沒有染血的左手掐住那軍醫的咽喉,只一擰就扭斷了那軍醫的頸骨,再一甩,將尸體扔在了一邊,卻是放著那軍醫驚恐張著的雙眼不去理會,任由其漸漸失去神采。
做完這一切,張遼就那么幾步走回呂布身后,臉上還是那副笑容。那笑容伴隨著兩條生命的流逝,看的一旁的胡軫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