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靈瞳是歷代神疆大祭司所獨有，擁有無上的靈力，可以滿足任何人的任何心愿。

這，就是神疆子民將大祭司奉若神靈、日日膜拜祈福的原因。

這世上根本就沒有神，只要她寒長歌得到了臻靈瞳，那她就是萬民膜拜的主神，是神疆至高無上的主宰者，她可以為所欲為，可以擁有她想要的一切！

“父親，都到這一步了還跟她費什么話？我們做的所有努力不能白費！”寒長歌已經迫不及待。

蕭九寒倏地看向她，若有所思：“你，修煉了極寒禁術？”

寒長歌的臉頓時僵住。

沒錯，臻靈瞳是歷代大祭司天生就擁有的，本就屬于自己的眼睛當然是渾然一體，但如若其他人想要竊取臻靈瞳據為己有，首先必須是女子，此外還要能承受住臻靈瞳的陰寒。

父親早早就讓她偷練極寒禁術，每日都受著陰寒入骨的煎熬，就是為了今日做準備。

她吃的那些苦，受的那些罪，絕對不能白受。

今天，是該她收獲回報的時候了！

寒長歌目光陰冷。

蕭九寒看著她，看著這些人，突然就笑了。

她從來不會露出過多的笑容，更遑論是如此放肆的大笑，清亮的笑聲在空曠的神殿中回蕩，聽得人心驚膽戰。

“你笑什么？”寒長歌惱羞成怒，心中莫名的恐慌讓她控制不住地尖叫起來，“父親，您還等什么？動手啊！快動手！剜了她的眼睛！快呀！”

快！

臻靈瞳！馬上就是她的了！

快啊，快啊！

寒長歌尖銳刺耳如魔音般的催促聲，與蕭九寒滿是嘲諷的笑聲重疊交織。

神殿穹頂之上，無數的水晶燈照耀出柔和如水的銀色光束，在一聲凄厲痛極的喊聲中，萬千光束仿佛都在顫動變形。

貪婪的人啊……

她是神疆大祭司，可以實現任何人的祈愿，卻在此時無能為力，任人宰割。

不久前神疆突發毒瘴，國民們飽受折磨，紛紛向她祈愿，實現祈愿并非如其他人所想的那般只要有臻靈瞳就可以，而是需要耗費自身的修為。

神疆子民千萬余眾，為了使他們擺脫毒瘴的痛苦，蕭九寒七日七夜不斷地償愿，一身靈力已然透支殆盡，虛弱到了極點，連一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都不如，否則也不會被寒千重等人圍攻重創。

此時想來，是否所謂的毒瘴，其實也在有心人的計劃之內？

思之晚矣，她知道，自己已無力回天了。

同歸于盡嗎？

蕭九寒在悄無聲息中默默地積蓄著最后的力量。

最后的余力，即使毀滅不了整個神疆，但至少拉著身邊這些人一起死，她還是可以做到的。

但，她只剩下這點力量了，是用來殺人？還是用來救人？

積蓄起的力量又被她悄然散入靈識之中。

被剜去雙眼前的最后一剎那，蕭九寒看向地上的言慕，與那雙溫潤漆黑的眼睛彼此凝望，她的唇角勾起一絲似有若無的弧度。

言慕，等著我回來。

殺他們千萬，也比不過救你一人來得值得。

以后，我的力量只為值得的人。

“臻靈瞳！我、我可以！我能看到！我們成功了！父親，我們成功了！”

耳邊傳來寒長歌驚喜雀躍的喊叫聲。

寒長歌如愿以償地換上了原本屬于蕭九寒的臻靈銀瞳，在寒千重滿意的笑容和其他人崇敬的注視中，她走向了雙眼溢血的蕭九寒。

“從現在開始，我就是神疆的大祭司了。”

言罷，她從身上取出一方絲巾戴在了臉上，神疆的規矩，大祭司的容顏不能輕易被人窺見。

“現在，讓我們聽聽神疆子民的祈愿吧！”

蕭九寒失去雙眼，不能視物，只能被寒長歌抓著胳膊強行拖拽著跌跌撞撞前行。

她聽見主神殿的殿門被打開，瞬間，澎湃的吶喊聲從四面八方海嘯般襲來。

之前她就已經知道了，今日神殿前的廣場上聚滿了人潮。

神疆的千萬國民，她日日耗費自己的修為庇佑守護的人，聚集于此只為了一件事。

“大祭司背棄了神疆，背叛了主神，我們不需要這樣的大祭司！”

“不是說主神已經為我們選定了新的大祭司嗎？請新任大祭司垂聽我等祈愿，我愿：斬除叛徒，祭祀主神，庇佑神疆！”

“我愿：斬除叛徒！祭祀主神！庇佑神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