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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安南

書名:卿卿安南|作者:小小劉海|發布:2022-02-0101:00:36|更新:2022-02-0110:19:25| 字數:8289字

福安死的時候,父親哭的像個孩子,我從未見過他那樣難過。

我聽見靈兒姑姑低聲說了一句:“陛下,我家小姐早就死了,公主不是她的孩子。”

哦,我父親是南朝的皇帝,福安是我妹妹,靈兒姑姑,是我母親的貼身侍女。

而我的母親,生下我的那天,就難產而亡了。

我是南朝的太子,父親的后宮并不充裕,子嗣也綿薄,后位無人,這是宮里的大忌。

我其實早已隱約猜到了故事的真相,只是不愿去想,想我的母親,南朝先皇后。

那天下著大雨,我找到靈兒姑姑,問:“姑姑,我想知道,我母親的事。”

她也已經有些年長了,提起我母親的時候,卻還是帶著最溫暖的笑意的。

慶元三年,文家十六歲的幼女,被圣上賜婚給了溯王。

文家富甲一方,衡陽城里有名的典當鋪無一不是文家的產業。

文夫人的兄長,是朝中林太傅,位高權重。

溯王是永意皇貴妃的兒子,永意是她的謚號,朝中的人都知道,永意皇貴妃是因為家族勢力過大,才被陛下一杯毒酒賜死。

可陛下情深意重,便把對皇貴妃的愧疚都給了溯王。

溯王那年也不過十九歲,雖不是太子,可圣上此舉,無疑是表明了對這個兒子的重視。

沒過多久,就完了婚。

十里紅妝,在衡陽的百姓看來,真是錢多了燒的,不過文家的幼女,還真是他們家的寶貝。

錦繡的姻緣,上等的夫君,文卿安對父親的這番安排還算是滿意。

錦衣玉袍,豐神俊朗。

這是文卿安那晚看到江溯時的樣子。

江溯醉了酒,迷迷糊糊倒在床上,文卿安就趴在一旁,仔細審視自己夫君的容顏。

他們并非第一次相見。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她喜歡這個名字,就和喜歡江溯是一樣的。

那晚,她人生第一次打地鋪。

她總不好乘人之危占人家便宜吧。

第二天一早,江溯晨起時,看到床前不遠處睡著的女孩,先是詫異了一下,又笑了笑。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文卿安就腰酸背痛。

她一抬頭,害她睡地鋪的罪魁禍首卻不見了。

唉,等他回來,定要和他好好說道說道!

江溯是在下午時回來的,她那時正在逗貓。

那小貓兒長得很好看,黃白相間,是王府的側妃養的。

那側妃是禮部尚書的女兒,叫季秀纓,輕言細語,一看就比文卿安要端莊許多。

江溯看見文家的女兒和貓說話,就在那里等著,也沒有叫人來叫。

直到季秀纓看見他,才敢忙起身行禮,文卿安看見也抱著貓像模像樣的行了個禮。

江溯開口道:“文卿安,你是不打算回去了嗎?”

這人怎么跟她爹一樣?

她于是笑臉盈盈的和季秀纓道別,還順道把那只貓帶走了。

一路上,文卿安都不知該說什么,這可是他們第一次單獨相處,平日里一個話癆,竟然安安靜靜的跟在人后面走著。

她問出了那個問題:“你,要不,再找一張床吧,我,不習慣與人同睡。”

江溯這才回頭看她,輕笑著說:“夫人說的是,我派人去辦。”

文卿安總覺得自己像是被調戲的小姑娘一樣,聽到那句“夫人”,臉霎時就紅了。

兩個人就這樣在一個房里,睡著兩張床,卻也有時候會閑談、對弈,比起夫妻,更像是好友。

那天飄起了小雪,是今年的第一場雪,文卿安也不撐傘,就跑到院子里去玩雪。

那雪落在她的睫上,她的笑,她的眼,江溯站在橋邊上,看著她玩。

季秀纓也看見了,只是靜靜地看著那茶壺,抱著懷里的貓。

忘了說,那只貓,前些日子被王爺送回來了,理由是,那貓抓傷了王妃,本來是要打死扔出去的,是王妃求情,才留下來了。

季秀纓苦笑了笑,那貓是她從自己家帶來的,從小養大的,是她最喜歡的一只。

文卿安玩了會雪,覺得無聊,便讓靈兒在亭子里烹酒,她喝了幾杯,便有些迷糊了,也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江溯,便跑過去。

許是烈酒壯人膽,她拽著江溯,讓他陪她打雪仗。

江溯既沒有答應,也沒拒絕。

文卿安一點都沒吝嗇,團著雪球,直接超江溯扔了過去,可喝醉的人哪里能扔準?

他躲都沒躲,那雪球就自己偏離了軌道。

文卿安見那雪球沒有扔準,便耍起了酒瘋,對著江溯道:“哼,我不玩了。”

江溯看著她走不穩的樣子,又上去拉著她,想把她送回房里。

剛到房里,變暖和許多,氤氳的空氣,文卿安膽子也大了,直接吻住了江溯。

少女的甜香的酒氣,亂了王爺的心。

江溯沒有拒絕,一點一點吻著她,文卿安被逗得笑了笑,便愈加變本加厲。

也是從那天開始,房間里的床變成了一張,文卿安再也沒有提過什么分開的事。

冬天過的很慵懶,文卿安反正閑著也無事,就開始幫江溯料理衡陽的一些鹽莊和田畝。

江溯坐在那看書,她就在一旁看賬本。

她家個個都是算賬的,打點這種事情,倒也不在話下。

查了查,果真有一筆亂賬。

只是這塊燙手山芋的數目還不小,她拿也不是,扔也不是,只好求助江溯。

江溯就坐在她不遠處,她叫了一聲:“江溯。”

被叫的人抬起頭來,她便問道:“這些年打點鹽莊,都是誰在管?”

江溯便叫來了那名男子,文卿安悠悠問:“南山的鹽莊,可曾經你之手?”

那人點了點頭:“是,王妃。”

文卿安看了眼賬本,繼續問道:“順闔九年,南山大旱,圣上撥了五百兩黃金救災,可有此事?”

那人又點了點頭:“確有此事。”

江溯看了眼文卿安,只見自家夫人繼續問:“南山的鹽莊歸王府,這筆帳自然也算作是王府的,既然這筆賬是從你手上過的,那你今日便當著我和王爺的面,再從新看看,這賬是否漏了點什么?“

江溯從前很少關心賬本的事,看來,娶個會算賬的夫人,倒也是一件美事。

那人有些慌張,接過賬本,才發現這些年的缺漏加起來,簡直是他無法比擬的。

文卿安品了口茶:“怎么?這賬,可是有什么問題?”

那人說有也不是,沒有也不是。只好哭著跪在王爺面前:“王爺,王爺饒命,小人的老母重病纏身,小人也是迷了心竅,才會如此的。”

文卿安有些棘手,便看向了江溯。

江溯冷著臉,說道:“救震濟災的錢糧,動了就是罪,池衍,按律法處置。”

池衍與他一同長大,也算是江溯的心腹。

文卿安便看著那人哭著被池衍帶走,自己也終于吐了口氣。

江溯又笑著說:“聰慧如夫人。”

文卿安也只是笑了笑,問他:“那,缺漏的地方,你打算怎么辦?”

江溯回答:“他是王府的人,這事已然過去這么久了,王府早些年前也已經把欠下的都上交國庫了,那些錢便從他那搜吧。”

文卿安笑了笑,道:“聰慧如夫君。”

梅香飄入,雪滿枝頭,她覺得,他們真的成為了一對最平常的夫妻。

也是在這樣的日子里,文卿安發覺,自己懷孕了。

她忘不了的,是他當時的喜悅,難以訴說。

他拉著她,道:“卿安,我們有孩子了!”

她也只是笑:“對啊,我和你的孩子。”

這樣的日子維持到了第二年春天,匈奴作亂,圣上派十萬精騎前往烽煙之地,領兵之人,除了林將軍,還有江溯。

文卿安知道之后,只是擔心,她也日漸顯懷了,江溯出征時,她站在王府外一直望著王軍遠去。

那些日子一直嗜睡,睡醒了便看看賬本,靈兒勸她:“夫人,都看了許多遍了,要不還是出去轉轉吧。”

難得是個好天氣,她便答應了。

王府的景致不錯,日子一天天數著,已然立夏了,細水怡然。

季秀纓也在外邊散步,看見她,依舊是笑臉相迎,王府里的人少,她們也只能做伴。

季秀纓想了很久,低聲問她:“文少爺,還好嗎?”

從文卿安入府的起,季秀纓就總是夢到文靖遠,夢到他們初次相遇,夢到他們漸行漸遠。

文卿安猜出了大概,回答她:“家兄,應該也要成婚了吧。季小姐,為何入王府?”

季秀纓自嘲的笑笑:“文小姐是個商人,文家富甲一方,可我不一樣,我是商品,沒有資格決定自己的命運的。”

文卿安知道文靖遠曾愛慕一人,甚至不惜與爹做對,可那女子,最后卻負了他。

她告訴季秀纓:“文靖遠下月成婚,與長公主的女兒。”

秀陽郡主,果真是她爹能選出來的好兒媳。

文卿安其實對季秀纓并不反感,相反,她甚至覺得很放心。

季秀纓折了朵花,說道:“我欠他的,他日你若是有什么我能幫上的,定不會袖手旁觀。”

一年四季,偏偏這夏暑令人難耐,王軍,何時能回來啊?

文卿安那日回去后,給家里寄了封密信,邀她兄長來王府小坐。

次日,文靖遠便來了王府。

文卿安沒有告訴別人,只是讓文靖遠悄悄來,也沒有告訴季秀纓。

屏退眾人后,文卿安問他:“皇宮形勢如何?”

文靖遠搖了搖頭:“東宮近日與皇宮來往密切,咱們的人查了,陛下龍體欠佳,太子八成是為了保皇位而去的。”

文卿安有些恍惚,問:“我曾想過,為何會派江溯領兵,看來東宮早就把路鋪好了。”

文靖遠看了眼她的神色,道:“父親已經派了人去找溯王,當下最重要的是你的孩子,若是宮內有變,我即刻來救你。”

她還是不放心,拽著文靖遠問:“能找到嗎?”

文靖遠自己心里清楚,希望渺茫,卻只能安慰她:“墨安軍做事向來穩妥,再聯絡聯絡,定能找到他。”

“若是,他有什么事,你,還打算怎么辦?”文靖遠問。

文卿安想了想,篤定的說:“不會的,他會回來的。”

文靖遠嘆了口氣,點了點頭,說:“我該走了,我下月成婚,和秀陽郡主。”

文卿安這才露出了一絲笑容:“我知道,衡陽風流才子和長公主之女,在衡陽城都傳了多少個版本了。”

“卿安,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她了。”他許久才說出這一句。

文卿安說道:“秀陽畢竟是郡主,既然要成婚了,就好好待人家。”

文靖遠苦笑了笑,轉身離去,超文卿安揮了揮手道別。

可她不知道的是,當下比江溯更岌岌可危的,是文家。

若非秀陽郡主要嫁給文靖遠,長公主打死也不愿意接皇宮的爛攤子。

看見太子得意洋洋的樣子,她恨不得踢死他,她皇弟怎么會選這么個東西當太子?

無奈被文家拉上了船,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只能盡力牽制著東宮。

似乎是眾望所歸,又或是與東宮的計劃背道而馳,在陛下駕崩的第二天,天下縞素,卻迎來了一支浩浩蕩蕩的王軍。

文卿安和王府眾人都跪在大殿前,這樣的場合,皇親貴族都是要來皇宮里跪的。

她本就懷胎,月份又大了,只覺得痛苦難熬,酷暑難耐,太子似乎還沒有讓她們休息的想法,季秀纓去求太子,讓給溯王妃賜座。

太子坐在一旁,吩咐手底下的人把王府的人都攔下。

渾渾噩噩中,文卿安看見王軍回來了,看見江溯下馬,將她抱起,然后鮮血四濺。

待她醒來,已經是幾日后了,她做了噩夢,徒然驚醒,看見靈兒正哭哭啼啼的在她床邊,還沒有察覺她醒過來。

她艱難開口道:“別哭了。”

她又看見這是在王府,心里有些苦澀。

靈兒也嚇了一跳,哭著說:“娘娘,你終于醒了。”

她滿腦子疑惑,趕緊問:“孩子怎么樣?皇宮呢?太子登基了嗎?”

靈兒邊抽泣變告訴她:“娘娘福如東海,孩子好著呢!王軍回來了,王爺也回來了。”

她聽到這個消息,似乎才真的松了口氣,奇怪,她那日在大殿上跪地快要暈過去也沒有流一滴淚,現在卻淚流滿面。

江溯聽說她醒來,趕緊跑來,握著文卿安的手,為她拭眼淚。

文卿安邊哭邊道:“你怎么才回來啊!我都想好了,你要是不回來,我就回家了,誰要一個人呆在你這破王府給你守寡?”

江溯揉了揉她的頭,道:“我當然會回來,我要讓你當皇后,讓我們的孩子做太子。”

不日,新帝登基,昭告天下:前太子通敵叛國,先帝駕崩前廢太子,傳位于九皇子江溯。

文卿安坐上了后位,季秀纓被封為宋秀貴妃。

登基大典上,文臣武將行跪拜禮,跪的便是他江溯和皇后娘娘文卿安。

皇宮與王府不同,文卿安月份大了,不敢隨意走動,長公主協助季秀纓選了些秀女。

新帝登基后,立新法,換朝臣。

外向開太平,不在一朝一夕。

既然要這清明,那鹽鐵便管的更加嚴厲。

文家是做生意的,自然懂得其中的利害,女兒已經是皇后,若是再掌權,便是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可事實哪有那么容易?

江溯縱然深愛文卿安,也不得不保險起見,屢屢使文家受挫,也對文夫人的兄長林太傅有所疏遠。

舉國上下,都關注著文卿安腹中的孩子。

后宮里多的是勾心斗角,起初,那幾位嬪妃還不甚體會,甚至安嬪有一次作祟,輕推了文卿安一下,結果就是被江溯丈責五十,貶為庶人。

而且,是當眾行刑,自然是殺雞儆猴之意。

那天大雨傾盆,有些許夏季的燥熱,是文卿安臨盆的那天。

江溯一言不發的站在院子里,眉頭不展,池衍給他撐著傘。

來來往往許多人,還彌漫著淡淡的血腥。

一聲嬰兒哭啼,眾人才放下心來。

一位產婆抱著孩子出來,跪在江溯面前,喜笑顏開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是位公主。”

眾人聞言,都跪了下來:“恭喜陛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江溯看了孩子一眼,笑了笑,問:“皇后呢?”

那產婆道:“娘娘得菩薩保佑,鳳體安康!”

江溯的心這才放下來。

幾日后。

文卿安靠在床上,看著懷里的孩子,心里也流過一絲暖意。

“娘娘,宋秀貴妃來看娘娘了。”靈兒從外邊回來說。

“快叫她進來!”文卿安說道。

季秀纓穿著一身碧色織錦裙,裙擺繡著幾朵海棠,顯得愈發清秀。

文卿安看見她進來,趕緊招呼她坐。

“有了孩子,心里踏實了吧。”季秀纓笑著說她。

文卿安也摸了摸孩子的臉,道:“是啊,我有自己的孩子了。”

“想好名字沒有?”季秀纓問。

文卿安看著懷里的小孩,當真是個粉雕玉砌的小孩子,說:“你覺得,叫江初晴如何?”

說罷,她又說出了那句詩:“晚霞聊自怡,初晴彌可喜。”

季秀纓知道這是唐太宗的詩,點了點頭:“初晴,初晴彌可喜。甚好!”

“那我去同他說,我的女兒,就是初晴公主。”文卿安開心的拉著季秀纓道。

文卿安趕到江溯那時,新晉的琪妃正烹著茶,看見她來,微微笑了笑。

文卿安看見別人,興致自然少了幾分,縱然是尋常人家,三妻四妾也正常,何況是帝王,后宮佳麗三千。

這只是一個琪妃罷了,未來還會有千千萬萬個琪妃。

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當皇后啊,她只想當江溯的妻子,可他偏偏成了這天下最不能一心一意的人。

說到底,是好還是不好,文卿安自己都說不清了。

那日她說完后便離開了,夜里躺在床上久久不睡,皇后,寵妃,本就是無解的問題。

她常常叫上季秀纓去閑轉,季秀纓依舊沒有什么寵愛,只是位分高,但大家都清楚,皇后娘娘和宋秀貴妃關系甚好,不是一般人可以惹得起的。

景逸三年,也就是江溯登基后的第三年,琪妃懷孕,文卿安也懷孕了。

作為寵妃,江溯升了琪妃的位分,也給了琪妃娘家更多的榮華富貴。

作為皇后,江溯卻沒有太多的表示,只是在朝堂上贊賞了幾句文靖遠。

哦,對了,文卿安入主中宮后,文靖遠也有心赴朝為官,放下了手里的商鋪。

初晴近日里總是咳嗽,便讓太醫院配了藥,要喝上一段時間。

文卿安看著女兒受苦,心里也難受。

又是一個冬天,大雪紛飛,皇后召秀陽郡主進宮閑談。

秀陽帶著孩子,是個小女孩,和初晴差不多大,季秀纓看著那孩子,驀地想起了舊事,有些失神,便先告退了。

文卿安和嫂嫂閑談,一個侍女慌慌張張的跑過來,一下跪在了地上。

“何事這樣要緊?”文卿安皺了皺眉說。

那個宮女滿臉焦急,連忙磕頭:“娘娘,不好了娘娘,公主她,公主暈過去了。”

文卿安手里的玉珠落掉了地上,霎時間碎成了一片,趕緊跑回了寢殿。

江溯也在那里,季秀纓跪在一旁,還有琪貴妃、元妃、安嬪、馨貴人、常貴人、涵貴人……

基本上,整個后宮里舉足輕重的,都來了。

文卿安趕忙上前,看著自己女兒虛弱的樣子,滿眼通紅的質問太醫:“本宮的女兒怎么了?!”

太醫烏泱泱跪了一片,卻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平日里最好說話的皇后娘娘,眼神像是要把人一刀一刀剜掉。

“娘娘,微臣無能,公主,公主怕是,無力回天。”一位太醫率先說道。

“廢物!本宮不信這個邪,公主就在這里,誰來了也帶不走本宮的孩子,你們給我治!治不好,本宮讓你們所有人,都給本宮的女兒陪葬。”文卿安的聲音有些顫抖。

她看著自己的女兒,她的初晴才三歲,她還是個小孩子,為什么要受這樣的罪?

文卿安看見滿屋子的人,讓她們都下去,她要靜一靜。

江溯握住她的手,文卿安哭的不能自已,什么狗屁母儀天下,她全都不稀罕。

“公主究竟是怎么了?”江溯問那些侍女。

“回陛下,下午的時候,皇后娘娘出去了,便讓奴婢們來照顧公主,奴婢一刻也不敢離開,后來,琪貴妃來了一趟,說是得了幾個新奇玩意,想要送給公主,奴婢們見她給了,就離開了,然后,公主就暈倒了。”一個小宮女滿臉緊張的說。

“琪貴妃給的東西呢?”文卿安問。

“回娘娘,就是這個鐲子。”那個宮女拿出了一個鐲子。

那鐲子的雕刻很精細,文卿安在心里冷笑了笑。

文卿安開口:“張太醫,你給本宮瞧瞧,這鐲子,可有什么不妥?”

張太醫接過鐲子,仔細端詳,又聞了聞,過了一會兒,開口道:“回娘娘,這個鐲子是用上好的象牙雕刻,看其本身并無不妥,只是,只是微臣仔細聞了聞,這鐲子里像是有熙錦花,這種花的香氣獨特,可是不仔細聞卻聞不到,微臣懇請娘娘,許臣敲碎這鐲子,看看里面到底有沒有熙錦花。”

“你去弄吧。”江溯說。

雪一片一片落在這宮里,過了一會,張太醫和劉太醫都跪在了他們面前,張太醫道:“皇上,娘娘,這里面的確是有熙錦花的花粉,劉太醫最近給公主殿下配的治咳嗽的藥里,也正好有香芷,這兩種藥物若是單獨使用,便沒什么,只是,若是同時吸入,便會有窒息的危險,縱然不是窒息,也會有毒素侵體,公主這樣年幼,這毒素,怕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文卿安就雙腿一軟,此等心機,看來是蓄謀已久了。

“公主怎么樣了?”文卿安問。

“回娘娘,情況,還是,還是不好。”

文卿安已經心力交瘁,秀陽郡主在一旁見識到了宮里的勾心斗角,吩咐到:“去把琪貴妃帶來。”

秀陽在宮里長大,又是長公主的女兒,氣質自然是無可話說,她的命令,也沒有人敢違背。

沒過一會兒,琪貴妃來了,還是滿臉笑意的來的,看見屋子里的人,大膽的笑了笑。

“靈兒,給琪貴妃教教規矩,掌嘴八十。”文卿安一眼都不想多看她,是是吩咐道。

江溯看著琪貴妃,也沒有阻止,這樣的把戲,說巧也是巧啊。

琪貴妃恃寵而驕慣了,拼命的反抗,江溯聽了幾聲慘叫之后,呵斥道:“夠了!”

靈兒停了手,文卿安看江溯的眼里盡是冷漠,她冷笑了笑,示意靈兒繼續打。

在女人的慘叫聲中,文卿安頭也不抬的對江溯說:“陛下請回吧,我的孩子,我自己疼就行了,無需陛下費心。”

江溯拂袖而去,文卿安哭倒在了地上。

第二日,為春節準備的紅色簾子,盡數變成了雪白的綢緞。

雪花無聲的飄落,又無聲的融化在白的的世界里,像是在為人送行。

文卿安一身雪白,宮里的嬪妃也都衣著縞素,江溯罷免了早朝,目送著初晴的棺木漸行漸遠。

有些人哭哭啼啼,卻也都是虛情假意,文卿安只是在心里冷笑了笑,一滴眼淚也沒有流。

回到寢殿后,她出奇的冷靜,坐在那里,看著雪。

這雪,到底不如她入王府那年大了……

江溯來了她宮里,文卿安很安靜的看著他,淡淡地笑著說:“陛下,臣妾懇請陛下,殺了琪氏,抄了琪家,以告故去之女兒的亡魂。”

江溯有些驚異的看著她,良久,才說:“傳朕旨意,琪貴妃德不配位,降為庶人,遷出鐘華宮。”

文卿安冷冷的看了眼江溯,淡淡的笑了笑,像是看陌生人一樣,重新審視面前的人。

她摸了摸頭上繁重的鳳釵,像是尊榮,又是束縛。

她在江溯的注視下,把那鳳冠摘下來,扔在了地上,鳳冠落地的聲音很大,文卿安頭也不回的離去。

江溯很久沒有來看她,只是在暗中派人看著文卿安,他沒有辦法,琪家在朝中舉足輕重,他要一點一點鏟除,而不是一朝一夕。

雪花無聲,文卿安看著自己的肚子愈發大了起來,想到了琪貴妃,哦,現在已經是庶人了。

她好像在初晴入葬的那幾日,就小產了。

“靈兒,”文卿安叫來靈兒,“你是我最信得過的,本宮,要交代你一件事。”

靈兒一臉凝重,說到:“娘娘的事,奴婢萬死不辭。”

文卿安笑了笑,繼續道:“等孩子生下來,本宮要離開皇宮,你,是我最信得過的人,所以,本宮托你,照顧好本宮的孩子,本宮會找宋秀貴妃,你們,幫本宮,把孩子養到懂事,別的什么也不必說,便當是本宮求你了。”

靈兒跪了下來:“娘娘,奴婢無能,但娘娘吩咐的,奴婢定然竭盡所能。”

文卿安笑了笑,到頭來,她也走到了盡頭。

文卿安生產那日,春花爛漫,不同于初晴出生時的大雨淋漓,百花爭艷。

江溯站在外面,聽著文卿安一聲又一聲慘叫,卻不知比這更痛的,是初晴死的時候,她無聲的痛。

景逸五年,宮里出了件大事。

皇后娘娘薨了。

然而真的如此嗎?靈兒看著面前的男孩,緩緩道來。

離宮的那日,是個雨天,和初晴出生那日一樣大的雨,季秀纓幫文卿安安排好了所有事。

文卿安看著燈火通明的皇宮,想到了許多人,江溯,季秀纓,靈兒,琪氏……

再見了,皇宮,再見了,江溯。

江溯得知消息后,瘋了一樣的派人去找,宮里的嬪妃本以為帝后離心,卻不想竟是這樣。

也許是文卿安藏得太好了,江溯始終沒有找到過她。

最后,皇上傳旨:虞安皇后文氏,誕下皇子后,不幸而亡,立皇子江遇為皇太子。

一年后,琪家滿門抄斬,落了一個天下人皆唾棄的結果。

太子自幼養在宋秀貴妃膝下,宋秀貴妃無兒無女,對太子殿下,如同親生一般。

皇宮里再也沒有什么孩子,直到后來皇上寵幸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生下孩子后,便被皇上處死了。

那個孩子就是福安,想來也是福薄。

后位空懸,陛下在景逸五年后更加愛民如子,天下政通人和,海晏河清。

“靈兒姑姑,我想,見我母后。”江遇平靜的說道。

“我家小姐,已經等候殿下多時了。”靈兒回答。

又是一年冬,積雪覆蓋在庭院里,文卿安掃著雪,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又是許久都不曾聽見,已經恍然是前世了。

她一身素衣,看著來人,正是靈兒,靈兒給她恭敬的行了大禮,她的身后還帶著一個墨色衣裳的少年。

“兒臣拜見母親。”

少年的目光撞上了文卿安,身后還有潺潺流水,讓她想起了那句: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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