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給你一個機會。我讓你一只手，你要是贏了我，以后你都不用來上跆拳道課了。你不是覺得自己很厲害嗎，才失敗兩次就放棄了？”

“既然一早就知道必輸的解決，你又何必徒給我希望。不覺得可笑嗎？”

“畫地為牢，作繭自縛，是你最大的問題。小小年紀，活得那么理智和冷靜，你不累嗎？”

王巖聽出他話外之音，有些憤憤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不是總喜歡給自己圈定界限嗎？哪些事不能做，哪些話不能說，哪些人不能得罪，什么時候該用什么表情，怎么做才能不得罪人。你就沒有一次不考慮過這一切，只是憑著自己心情往前沖？”

“我為什么要這樣做？”

“因為你思想負擔太重，考慮得太多。我要你丟掉一切包袱，永遠不要刻意討好別人。只是問問你自己，你到底想要成為一個什么樣的人。順便，疼痛能讓你更好的認清自己。”

王巖一下子有些懵了，顧南剛才的那一番話像是從遙遠的外太空里傳來的一樣，在她腦海中嗡嗡作響。

做自己，怎么做？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只是單純的想讓所有人都開心，最好所有人都不討厭她，這也有錯嗎？

難道要像張萌萌一樣什么事情都順從著自己的本心。高興了就笑，痛苦了就哭，不喜歡就說討厭，喜歡就奮不顧身嗎？可是……她沒有張萌萌的資本，又怎么會有任性的權利？

她腦子里昏昏沉沉的，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可是顧南已經出腳如風，不斷在她耳旁刮過，她下意識的去擋，可是顧南依舊狠狠一腳將她踩到了地上。

那人的聲音如同惡魔一般，輕輕在頭頂響起，“清醒了沒有？”

王巖心中憋著一股勁，少女的眼眸漸漸清亮，“再來！”

偌大的比武場上，人群漸漸聚攏，一雙雙眼睛好奇而疑惑的看著場中央的兩人。那男孩很是高大，女孩瘦削不堪，偏偏那少女雙眸決絕，一次又一次被那男孩一招掀翻，然后又一次一次爬起來。

真是奇怪。

周圍人有些于心不忍，可偏偏那女孩似乎十分倔強。就在眾人都認為她站不起來的時候，她卻又再次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對著面前那沉默寡言的男士說一句：“再來！”

到最后的時候，王巖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濕了。她已經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只覺得腦中空蕩蕩的一片。唯有身上劇烈的疼痛在提醒著她，她還活著。

王巖幾乎是在張萌萌的攙扶下才勉強走了下去。她坐在椅子上，渾身像是碾碎了一般，牙齒發麻，嘴里似乎還有一絲血腥氣。身體的疼痛是其次，她更多的是覺得恥辱和委屈。

明明告訴自己不準哭，可是王巖還是忍不住眼眶泛紅。

張萌萌拍了拍她的背，有些擔憂：“巖巖你沒事兒吧。大表哥下手也太狠了，完全不留情面。你啊，還是別想著怎么逃課了，以后安安心心來上課吧。”

“我沒事。”王巖一抹額前的汗，又吸了吸鼻子，待那眩暈感漸漸散去，才說，“我只是覺得很委屈。他為什么那么對我，明明我已經認輸了，還一直不肯放過我。”

張萌萌認真想了一會兒，“我覺得可能大表哥就是因為你這么快放棄才生氣的。我剛才看見你說放棄認輸的時候，他臉色都變了。大表哥是不是覺得你吃不了苦意志薄弱啊？”

“我哪里意志薄弱了？”

正在此時，顧南已經換好了衣服出來。剛剛沐浴過后的他，穿著一身黑色休閑服，頭發上帶著水珠，整個人顯得神清氣爽。

他見王巖還穿著道服坐在旁邊，上前問道：“怎么還不換衣服？”

王巖沒好氣的瞟了他一眼，有些賭氣道，“腿疼，走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