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信息:
姓名:譚梟
入住時間:20180710
退房時間:20190710
還真是一年啊。
才住了一天,就投訴,該不會是手抖點錯了日期,又不好意思明說,畢竟他是名人嘛,所以才搞了一出投訴?!
或者說,是因為上次的烏龍事件?
他這是打算秋后算賬?
按照流程,應該先打電話給顧客。
江小暖撥通房間的內線電話,通了但是沒人接,只好又撥了入住信息上面留的手機號碼。
電話響了三聲被人接起:“譚先生您好,這里是TR國際酒店,我是酒店的值班經理江小暖,請問您現在有時間嗎?”
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冷靜,電話那頭的聲音傳來,卻讓她的刻意顯得有些多余。
“你好,我是譚總的助理,請問你有什么事嗎?”
“今晨接到譚先生的投訴,想知道是有什么地方我們做得讓譚先生不滿意嗎?”知道不是他,她辦起事來反倒更輕松自如了。
“這樣啊,那稍等。”助理客氣的說了句,江小暖感覺心都快跳到嗓子眼,過了好一會兒,助理先生才重新接了電話:“不好意思,我們譚總現在正在工作,不方便接聽電話。”
感覺到對方似乎要掛電話,江小暖趕緊道:“那能問一下譚先生什么時候回酒店嗎?”
但愿能在24小時之內回來,酒店投訴必須在24小時之內處理完畢并且讓顧客滿意,不處理或者顧客不滿意是會扣當月績效的。
“不好意思,這個我不方便透露。”助理先生口風很緊的樣子,說完直接掛了電話,半點留戀的意思都沒有,江小暖只能拿著電話嘆氣。
大明星的日程果然很忙啊。
下午接完班,譚梟還是沒有回酒店。
江小暖也不敢催問,更不敢回家,怕錯過了,只能在前臺辦公室等。
等著等著天漸漸黑了,十點多還不見人,心想著他的工作還真是忙啊,拍起戲來沒日沒夜的,她還以為到了他如今的地位,拍戲不用這么辛苦熬夜,沒想到他竟然拍了一天,早上五點出門,到現在十點,整整十七個小時了。
“小楊,1027的客人回來了叫我一聲,我先瞇一會兒。”
也許是因為他的緣故,這兩天她老是失眠,白天上班還好,不怎么瞌睡,一閑下來瞌睡就來了。
“知道了。”
江小暖迷迷糊糊中被人推醒,前臺的小姑娘小聲的說了句“1027的客人回來了”,江小暖一個激靈,瞌睡立馬就醒了,看著墻上的時鐘,竟然十一點半了。
她揉了揉臉,讓自己更清醒一點,才走出辦公室,正好看見他推門進來。
他神色有些倦意,但絲毫不損他周身氣度,優雅卻不失霸氣,從容且淡定。
他只身一人,目不斜視的走向電梯。
江小暖回神,趕緊迎上去,攔住正要按電梯的人。
“等等。”
他的目光涼涼的落在她身上,眼中盡是不耐。
江小暖心虛,緩緩地收回手。
他淡淡的收回目光,抬腳進了電梯,按樓層鍵,然后退到電梯的正中間位置,不再看她一眼,也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他這是拿她當空氣么?
眼看電梯門就要關上,江小暖一急,直接伸手去擋。
伸了手才暗罵自己傻,怎么不按電梯按鈕,手不要啦是不是,可是要收回來已經來不及,只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意料之中的痛楚沒有傳來,睜開眼,電梯門已經自動打開了。
一抬頭,正好迎上譚梟冷漠嘲諷的眼神。
這是在說她傻吧。
高二那年暑假,她參加七七生日會的時候,也是因為沒有趕上電梯,就伸手去擋。
那個時候的電梯可沒有自動防夾功能,要不是他眼疾手快,她的手大概就廢了。
“你是不是傻,電梯門要關了就按按鈕啊,實在不行坐下一班啊,閉上眼睛就沒事了嗎?”他兇神惡煞的呵斥她。
“因為有你啊!”她呵呵的望著他笑,看見笑容一點一點從他的嘴角蔓延,如陽光為云彩鍍上的金邊,絢爛而奪目。
吃過一次虧還不記打,也難怪他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不過電梯門都開了,管它三七二十一,進去再說。
電梯門緩緩關上,狹小的空間里竟然只有他們兩個人。
他神色倦怠,后背半倚著電梯壁,健碩的身材被剪裁得體的西裝襯托的十分完美。
大抵是因為電梯里比較沉悶,他十分不耐的單手扯開系得一絲不茍的領帶,解開胸前的兩顆扣子,微微露出精致的鎖骨,江小暖感覺自己血槽已空,連他皺眉的樣子竟然都覺得性感,好像在勾引她一般。
數字不停地跳動著,一如她的心跳,節節攀登。
不行不行,她是來辦正事的,怎么這么沒出息。
江小暖斂了心神,努力平靜地開口:“譚先生,關于投訴的事情……”
話還未問完,譚梟筆挺的身子忽然朝著一旁倒了過去,只見他面色發白,眉頭緊蹙,極力隱忍著痛楚,似乎很不舒服。
“你沒事吧?”江小暖驚呼出聲。
她慌亂的伸出手去扶他,卻被他狠狠地甩開。
“滾!”
江小暖被他一甩,直接撞到電梯壁上,顧不得痛,又上前一步,卻不敢再去碰他了。
“你生病了。”
他沒有理她,電梯門一開,直接就出去了。
他腳步有些虛浮,站都站不穩,江小暖想扶,又不敢,只能伸著手守在他身側,以防他摔倒。
看著他一步步走到房門,摸了半天卻沒能摸出門卡,江小暖連忙掏出自己的通卡開了門。
他這次到沒有嫌棄她多事,扶著墻壁慢慢走了進去,一頭栽倒在床上。
江小暖站在床邊,猶豫著要不要過去幫他,等了好一會兒,發現他雙目雖然緊閉著,眉頭卻緊緊皺著,似乎很難受。
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燙得她直接縮回了手。
這么燙,怪不得他連站都站不穩,發著高燒還要工作,簡直是不要命了。
“譚梟!”
“譚梟!”
沒有回應。
大概是睡著了。
她小心翼翼地幫他脫了鞋,然后去洗手間擰了條熱毛巾,幫他把臉手脖子都擦了一遍,又回到宿舍拿了冰袋幫他退燒。
忙碌了好一陣,燒總算是慢慢降了下來,江小暖跪坐在床邊松了口氣,起身去倒了杯開水,想著他醒來涼了正好可以喝。
回來的時候,床上睡著的人竟然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眸子里看不清什么情緒。
“你在干什么?”好半晌,他開口質問,大概是燒糊涂了,他的眼中少了清冷,多了幾分意味不明的幽深。
“你發燒了,剛退了燒,我怕你醒了會渴,給你倒了杯水。”
見他坐起身來,她連忙將手里的水杯遞了過去。
“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關心。”
他眉頭深蹙,一揮手,打翻了她手里的水杯。
“嘶~!”
滾燙的開水灑了她一手,江小暖只覺得手背火辣辣的疼。
“滾出去。”
他看也沒有看一眼,冰冷的下達逐客令,眼里盡是厭惡。
江小暖只覺得自己的心被針扎了一下,尖銳地疼。
“譚總,藥買回來了。”助理拎著感冒藥氣喘吁吁的出現在門口,看著屋子里的兩個人,不自覺愣了下。
什么情況,我不過離開一會兒買了個藥,譚總身邊就多出了一個女人,不過這氣氛,似乎并不是很粉紅啊,但是譚總竟然讓她進自己房間了,這不符合他一貫冷情冷性的作風啊。
“他的燒已經退了,不用再吃退燒藥了,我先走了。”江小暖不敢再做片刻停留,轉身逃出了房間。
她和譚梟,大概就是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