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車邊，華衛把柳夏輕輕放在副駕駛上，幫她系好安全帶。

華衛開著車，眼睛直視前方，仿佛就是一個認真開車的司機，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跟他沒關系。

柳夏瞥他一眼：“我們去哪里，干什么？”

華衛：“這個問題，你已經問好多遍了，怕我把你賣了？”

柳夏小聲嘀咕：“賣了也值不了幾個錢！”

華衛：“柳夏是無價的。”

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柳夏剛才話的反駁。

車開到江邊停下來，華衛先下車，走到副駕駛，幫柳夏打開車門。

秋天的夜晚，雖不冷，但空氣涼涼的。

江面的風迎面吹來，柳夏不由的顫了一下，華衛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柳夏說聲：“謝謝！”

兩人憑欄眺望，誰都沒再說話，沉默在他們之間無限蔓延。

華衛先開的口，他說：“柳夏，你一定對我有什么誤會，你今天電話里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我一點都不明白！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柳夏看著華衛，眼神悲傷，聲音凄涼：“華衛，我知道我是自作自受，可是當年我就后悔了。我本來說的氣話，無非就是想讓你哄哄我，可你卻對我說那樣的話。所以，就算后悔，我也不想被你看輕。”

華衛：“不光是你，我也后悔的要死，我恨自己為什么那么沖動，說出那些傷害你的話，我不應該賭氣，我應該來上海找你，當面把話說清楚。”

柳夏：“可是，這世上沒有后悔藥，時光也不可能倒流，這么多年過去，雖然我還是我，可你已經走遠了，我們再也回不去了不是嗎？”

說著說著，柳夏不覺又流出眼淚。

華衛死死的盯著她，她說的其他話都不重要，他只在乎那一句“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他悲痛的問：“為什么，為什么我們再也回不去了。這么多年，我從未忘記過你，我看得出來，你心里也是有我的。”

柳夏看著華衛的臉，那張臉上的痛苦表情跟真的一樣，要不是親耳聽見那天的對話，她就真的相信了。

柳夏深呼一口氣，用有點兒輕蔑的語氣說：“華衛，你又何必這么殘忍，你知道我心里有你，所以你就故意接近我，給我希望，然后又生生讓希望破滅，讓我再次陷入痛苦中無法自拔！作為一個男人，你有必要這樣對待一個深愛著你的前女友嗎？”

華衛那無處安放的不安、焦慮以及壓抑已久的感情，此刻一下子全都爆發出來，他雙手抓住柳夏的胳膊，把她的身體全部掰向自己。

他冷冷的說：“柳夏，今天你要是不把話給說清楚，我們就一起下地獄！我怎么報復你了，我怎么故意接近你了，我他媽又怎么給你希望又讓你失望了，你都得給我說清楚。”

“這次，我絕對不會讓你像六年前那樣，一聲不吭的就把我扔掉！”

華衛說這話時，渾身散發著透徹血骨的寒意，讓本就心灰意冷的柳夏更加痛楚，她低著頭，任淚水肆意流淌在那張精致的臉上，之前無聲的哭泣變成有聲的綴泣。

她認命般看著華衛：“你都有女朋友了，為什么還要來糾纏我，不就欺負我愛你嘛！嗚嗚嗚…”

女朋友，什么女朋友，我連女性朋友都沒有哪冒出來的女朋友呢？

華衛心里頓時明朗起來，看來得好好和這個女人說道說道了。

華衛看她憋半天就說出了這么一句話，覺得又可氣又好笑，但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又覺得心疼不已。

華衛雙手慢慢往上，捧住她的臉看向自己，滿眼的柔情似水，就像快要滴出來。

柳夏看著他，不明白為什么才一會兒功夫，他變化的這么快。

只聽華衛無奈的又帶點兒放松的聲音傳來：“柳夏，我沒有女朋友，如果有，那也是六年前了，而且，從過去到現在，我對你的心從來沒變過。”

“告訴我，你口中的我的女朋友是誰，你從哪里知道的！”

柳夏看他的樣子不像是說謊，心想，難道我真的誤會什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