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的劉三倒是把臉給洗干凈了,個子高,五官端正,濃眉大眼的倒是挺耐看,就是,粗魯了一點。
段小荷在心里嚎了一句草泥馬,感情他成親那會兒是剛剛從莊稼地里趕回來的么?
“給。”
劉三體貼的倒了半碗水遞到她的跟前來,自己蹭著蹭著又上了炕。
“你要做什么?”
段小荷往里頭退了退,順帶咬了一口冰冷糙舌的窩頭。她那會兒都餓得暈倒了,如果這個禽獸膽敢再做什么,她就是捏著粉拳也得要砸死他!
“這是我屋子,這是我的炕,你是我媳婦兒,你說我要干什么?”劉三瞪圓了一雙眼睛,整個人看起來活生生就像個土匪。
段小荷把那噎得慌的窩頭吞下去,就著碗喝了一口水。滿口的腥味兒引起一陣反胃,她難受的彎腰就把水給吐了出來。
“這是怎了?我不是娶了個要死的吧?”
劉三嚇了一跳,兩三下又跳下炕頭,把燃著的蠟燭拿過來,傻了一般的往她臉上貼著照。燭淚滴到她的臉上,火辣辣的一陣。
臥槽,原來他喜歡這個調調!
段小荷疼的緊,下意識的推開他的手,蠟燭落地,滅了。
“你,你等著,我去給你找大夫。”
劉三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段小荷沒來得及喊住他,借著透進來的月光,一口口的咬著另外一個玉米窩頭,直到嘴巴里的腥味兒淡了一些,才揉著肚子坐直了身體。
趁著劉三去找大夫的時候,段小荷借著月色看清了整個屋子,又推開炕上頭那扇屋里唯一的窗戶掃了一眼外頭的院子。
這劉家,真特么窮。
枕邊摸到個東西,段小荷拿出來借著月光一瞧,是那支鳳尾釵。釵身上的珠子早被段家老爹扣下來換錢花了,大手大腳的裝了一段時間的有錢人后,這支釵就只剩下光禿禿的身子,一直被壓在箱底,顏色都發黑了,看起來根本就值不了幾文錢。
段小荷頭疼的坐在炕頭上,段家窮,劉家也不見得好。要不是自己身價便宜,劉家也舍不得把自己給討進門。巧婦難為無米炊,她這穿越來的日子,不好過。
村里唯一懂醫的,是前年經過劉家村的一個草藥郎中,草藥郎中姓秦,單名一個銳字,也還算有點兒本事。治好了幾個人之后,干脆找了個空房子,住下來不走了。
劉三一路拉著秦銳過來,進了院門就開始囔囔的喊著媳婦兒,媳婦兒的。
段小荷眼角一抽,真想一巴掌拍死自己再特么的給穿回去。
“嚷嚷什么嚷嚷,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只聽外頭有人猛地開了門,尖銳刻薄的聲音把深夜的寧靜給撕裂了一道口子。
“你媳婦兒是死了還是怎么的,要你這么叫魂吶?跟八百年沒見過女人似的,德行!”
劉三臉色有些難看,顧不上其他,一把就將大夫給拉進了屋里。
“老三你是不是傻了,這是你新媳婦兒,這是你的新房,大喜的日子怎么能讓別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