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通一首小詩,一改詩會低迷的氣氛。
蘇毅當先開口說,“姜神童才情舉世罕見,我大夏立國數百年來,此等聰慧之人,怕也是屈指可數,有此對手當屬人生幸事,在下剛有又偶的幾句,諸君皆有大才,還請幫我斧正一番,不能墮了停云詩會威名。”
杜一言也把寫的詩送上去,得了秦彥幾句夸獎,此時全然把比斗之心,收了起來,自己在一旁美滋滋笑著。
秦彥一向嚴厲,但對于小輩較為寬容,多以勉勵指導為主。
仙鶴園的屋舍內,表演秦樓楚館的淸倌兒,正在休息化妝,其中人氣最高的,乃金鳳樓的虞彩兒,她身邊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樣貌極為動人,亦穿著光彩亮麗的舞群,看著不像是丫鬟。
“彩兒姐,你方寸表演時,蘇公子一眨不眨看著你呢。”虞彩兒對著鏡子梳妝,女孩在一旁歡喜的說著,轉而情緒又低落下去,問:“彩兒姐你當真要贖身,與蘇公子一起去汴京?”
“是啊,像我們這種人,最好的歸宿,就是找個好人嫁了。我與你不同,我的年紀已經大了,在過幾年人老色衰,想嫁人,怕是也沒人要了。這次蘇公子入朝為官,極難在回林州了,我與他相識不短了,他人還不錯,此番錯過,怕是在也沒機會了!”虞彩兒輕嘆一聲,說道。
“依依,你不用為姐姐擔心,贖身的銀子都準備好了!”虞彩兒笑著說了一句。
“那小妹提前恭喜姐姐了。”短短幾日的相處,藍依依把虞彩兒當姐妹,她能找到好的歸宿,藍依依由衷為她高興,拱手道賀。
如果在以前,兩人很難這樣融洽的交談!
藍依依乃金鳳樓力捧的新人,名氣與日俱增直逼虞彩兒,頭牌之位眼看就要易主了,自然少不了明爭暗斗,說話也是陰陽怪氣的。從虞彩兒打算贖身起,眼前的世界大為不同,才發現藍依依活潑可愛,或許也有這幾分,同為天涯淪落人的自艾自憐,這幾日倒是相交甚歡。
“小姐,那姜神童又作詩了。”藍依依的丫鬟蕓兒,興致勃勃跑進來。
“他人來了嗎?”聞言,藍依依起身追問道,已然準備往屋外而去,要一睹姜神童的風采。
“沒有,是小王爺拿來的詩稿,說是姜神童所做,他本人并沒有來。”蕓兒拉著自家小姐,搖著頭講道。
“哦,拿來我看看。”藍依依失望坐下,接過詩稿默默讀著。抬頭發現虞彩兒看著自己,目光中含著笑意,是那種意味深長的笑,“彩兒姐怎么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怎么,被小神童迷住了?”
“哪有!”藍依依乃剛出道新人,雖然身在煙花之地,對情情愛愛有所了解,如何是虞彩兒的對手,似乎解釋般的問道:“彩兒姐,難道你就不好奇嗎?姜羽不過六七歲,竟能有如此才華,難道不想見見此人?”
“還說不是!一個毛沒張全的小孩,姐姐才不會關注呢。”
見她欲蓋彌彰樣子,虞彩兒語重心長講道:“依依聽姐姐一句勸,做我們這一行的,千萬不能有癡心,你付出全部的真心,卻遇上一個混蛋,最后吃虧的只有我們。”
見虞彩兒這般嚴肅,藍依依認真點點頭,“嗯嗯,彩兒姐我記下了。”
虞彩兒真把她當姐妹,才會說這番話,至于她聽沒聽的進去,就不管自己什么事了,自己的心意已經盡到了。
……
時間到了午夜,姜羽哄這可兒睡下,自己已經頂不住了,畢竟早養成早睡習慣,簡單洗了個澡,回去沉沉的睡下了。
對于停云詩會上的事,他一無所知,更加不會知道,自己抄詩抄來一個小迷妹。
行人漸稀的街上,楚王府的馬車,不緊不慢往前行著,車內坐著吳卜祖孫三人,吳安邦一路上興奮不已,臉上笑容從沒有停過。
之前仙鶴園中,當詩會回到正軌,書生們爭奇斗艷,好的詩詞不斷涌現,他們幾個小孩退了下去,孟、杜二人向他服輸,這是他第一次在詩詞一道,贏了他們幾個,心中喜悅難以克制。
“詩詞乃姜羽所做,孟通、杜一言輸給他,你樂個什么勁啊?”一旁吳彤,見堂弟樂個沒完,忍不住給他潑盆冷水。
不過這一盆冷水,沒有澆滅吳安邦,反而更讓他士氣高漲,終于找到了炫耀之處,“那又如何,小羽乃是我兄弟,他的就是我的,也算我贏了孟通等人。”
身為皇家,豈能和人亂認兄弟,吳彤姐弟二人不懂,還說的過去,吳卜不可能不明白,然而對孫子的言語,不過笑了笑,并未出言阻止或訓斥,他顯然有其他打算……
姜府代表著什么,吳卜一清二楚,連他都與之有香火情,他有意與姜家交好,乃為了吳家的江山。其實殺了他最容易,不過姜家終于與他恩,不到萬不得已地步,不會走那一步。如今這么做,保姜家一世富貴,同時能約束他,讓姜家的大旗,不會立在朝廷敵對面。
翌日清晨,攙著雪的雨水落下,溫度似有將了幾分。
經過一晚的休息,尤可兒已恢復元氣,在小院里練劍,姜羽也早早的起來,開始晨練,他打算做幾個器材,今天增加幾項鍛煉。
秦樓楚館,當然是個消金窟,就昨晚一夜的生意,抵得住半個月的收益。
醉仙樓已經開始營業,放浪形骸一晚的人,會先來醉仙樓吃口早餐,在回家里去休息。最新一起報刊早已送來,客人們一邊吃著早餐,一邊翻著手中的報刊。
報刊上,登的多是昨晚盛景,以及各種花邊新聞,昨晚詩會,數停云詩會名聲最勝,單獨占了一大板塊,而“神秘姜神童在作新詩”,占據了很大的篇幅。
花邊新聞,多是才子佳人的故事,其中最引人矚目的,乃是金鳳樓頭牌虞彩兒,為了蘇才子贖身,追隨其一起赴任,當真是美煞旁人,令一幫癡男傷心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