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夜,一向是安靜而愜意的,全無現代嘈雜的響聲,僅有風聲時常刮起,偶爾傳來幾聲狗吠,雞是要早起的,所以也早早的睡下,若是在夏日里,還會加上連綿的蟲鳴。
林州城內,除了通宵達旦的風月場所,依然一片燈紅酒綠,燈盡數已經熄了,在也無與浩月爭輝之處。
醉仙樓后院,早早睡下的姜羽,突然間睜開雙眼,輕輕的爬起來,雙腿外開,與肩平齊目視前方,大腿下壓與膝蓋成直線,腰挺直,雙手握拳伸直,扎馬步。
姜羽緩緩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將之置于丹田之內,按照孫啟傳授可兒的,運氣法門,一點點的嘗試著。
幾息之間,姜羽憋的臉紅脖子粗,大口呼吸著氧氣,哪有什么內力啊,他唯一的感覺就是缺氧……原來他忙著觀察丹田,憋著一口氣一直沒換。
他也知道,習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從新站好,閉目,緩緩的吸氣、吐氣,武學中稱之為:吐納,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丹田位置上,細細感受著每一分變化。
不到半刻,他額頭上冒出一層汗,頭頂似乎有霧氣騰空,江湖上盛傳,內功大成之人,練功時才會頭冒白霧,難道說……他乃百年一遇的武學奇才?
視線向下,才發現事實真相,他的腿也隨之顫抖著,頭上的霧氣,純粹是被累的,一切并非想到的那般。白霧完全是物理現象,如今天氣還比較冷,半刻鐘的馬步扎下來,他累得是滿頭大汗,熱氣遇冷自然成了白色。
無論多累,姜羽一直都堅持著,雙腿由麻到沒有感覺,慢慢的轉酸痛,在到失去知覺,如此走一遭,馬步訓練才算結束。
接下來,習練入門拳法,這套拳招式古怪,于其稱之為拳,不如叫作瑜伽更為貼切,完全以舒展筋骨,強身健體為主,沒有半分殺傷力。
最后一個步驟是打坐,盤腿而坐,雙手置于雙腿之上,有些影視劇中仙人的味道,姜羽搞不明白,為何一定要這么坐,然而他第一次修習,不敢大意!還是照本宣科為好,并未嘗試去改變它。
如此一番折騰,整整有了一個時辰,他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床上,暢想著他的武俠夢,慢慢進入夢鄉。
翌日,清晨。
姜羽醒來之時,察覺大腿痛的使不上勁,走路像企鵝一樣,腿完全彎不回來,讓姜羽想到了,前世上學時,體育課蛙跳后的場景,一個班走路都是如此。
“少爺,你的腿怎么了?”自然躲不過細心的尤可兒,言語中透著濃濃的關心。
“沒事,昨天多跑了幾圈,腿有些酸痛而已。”借口姜羽早找好了,實在是家里人拒絕他習武,此事已經三令五申過了,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奧。”尤可兒并未生疑惑,而是細心照看著他,防止姜羽不小心摔倒。
騙一個小女孩,令姜羽感到慚愧,雖然可兒多數聽自己的,可是一旦涉及姜羽安全,她變的極為有主見,不讓姜羽有半分逾越,長輩們把自己習武之事,說的那么嚴重,可兒自己不會由著自己來。
從這天起,每天夜里,姜羽都會練一個時辰,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習武更是如此,他不敢有半分的松懈。
古代晚上睡的很早,能睡四五個時辰,也就是八至十個小時,姜羽晚上少睡一個時辰,對并無任何影響,除了起初幾日會犯困,畢竟之前睡習慣了嘛,之后白天亦精神奕奕。
一天、兩天、三天……第十天的晚上,姜羽打坐完畢,仔細感受丹田之處,不知是不是幻覺,似乎真多了些什么,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難道這就是內力?姜羽還不管確定,也可能自己成天盼著,如此產生了錯覺。
很快,姜羽想到了驗證方法,便是姜家功夫運功圖,讓內力按著運功穴位走,運行一周天,它似乎真在筋脈中游走,姜羽臉上露出笑容……
俗話說:樂極生悲。一點都沒錯,姜羽笑容還未綻放,忽然間臉上變的難看,一息之間皮膚紅熟透的龍蝦,“噗”一口鮮血噴出,臉色才恢復正常,姜羽神情萎靡睜開眼,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
“為什么會這樣?”
之前,在內力走到胸口時,姜羽瞬間胸悶的厲害,覺得喘不上氣來,胸口上仿佛有千萬根細針,在拼命扎他似的。
話一出口,姜羽便想到了原由,此乃之前受傷的緣故?
“不對啊!我做強度運動都沒事,應該沒有留下后遺癥。”姜羽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想否認掉它。
因為真若如此的話,按照長輩們的說法,他終生將不能習武,連一個周天都走不了,那自己的武俠夢豈不碎了!
黑云門散了,姜羽并未太當回事,那不過是一件,自己感興趣之事,但習武完全不一樣,這是他一直的追求,若此事無疾而終,他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生活的目標!經商他不喜歡,科舉,一見到古文他就頭痛,若習武的路如此斷了,他生活還有什么意義。
一時他滿臉落寞,眼神茫然,仿佛靈魂被抽調出來。
不過須臾之間,他便掙脫出來,目光堅定如鐵,“我就不信了,自己真不能習武了!”
他開始感應丹田,如今已經空空如也,之前一絲內力蕩然無存,他從新回到地上,扎起馬步來。
扎馬步還沒什么,之后的拳法,只要動作稍微有些大,他的胸口就痛的要命,即便如此,姜羽依然咬牙忍者。
“噗!”堅持的結果就是,他又噴出一口鮮血,之后雙眼反白,整個人暈倒在地上。
經過他一番折騰,天色已泛起魚肚白,雞鳴聲響徹林州城,醉仙樓早班的人們,已經起來開始忙活,他們不會特意來看下姜羽,也沒有未卜先知的本領,料到姜羽昏倒在地。
第一個發現的,還是尤可兒,他們成天形影不離,所以可兒起來后,會叫姜羽一起去跑步,不過那已經是半個時辰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