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清晨，黑夜微微睜開眼皮，急促的鼓點響起！

“誰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伍哲忠迷茫之中，見到天色還沒大亮，罵罵咧咧吼一句，抿下嘴，轉個身接著睡。

下一剎，他像讓馬蜂蟄了一般，猛然捂著屁股跳起來，見昨日救自己的老兵，已然拿著刀離開營帳，他才想如今是在墻角下，外面是數萬的反賊。

置于第一次殺人，晚上會噩夢襲擾之事，在他身上沒有出現，昨天血戰一整天，累得倒頭就睡，哪有功夫去做夢啊。

為了防止敵人夜襲，將士們都是和衣而睡，鎧甲不用穿，拿起盾牌、提著自己的兵刃，二話不說，向城墻上沖上去。

反賊之中也有聰明人，守軍提心吊膽了一夜，咬牙挺到黎明，此刻正是最松懈之時，他們就選這個時候進攻。

伍哲忠登上城墻之時，叛軍云梯靠著墻上，如螞蟻一般的反賊，一個個接一個往上爬，幾處人已爬到城墻上，年邁的楚王吳卜，也在和反賊拼殺，劍尖滴落著鮮血，說明他已廝殺一陣了。

他沖向最近一次缺口，和幾個趕來補救的將士，一起撲殺向登頂的一隊反賊。

伍哲忠見戰友一個個倒下，城上的守軍不斷減少，守衛也越來越薄弱，不知是不是錯覺，反賊的隊伍反而愈發強，似乎人數越來越多。

……

清石莊，防線早已布置完畢，莊子外圍布了不少陷阱，黑云衛百十人在此，他們有信心抵抗十倍之敵，反賊目標是林州城，自然不會派太多兵力來，莊里小娃娃們，除了起初的慌張外，之后日子平靜如水。

能做的一切都做了，一直在莊里窩的久了，會覺得無聊。

大人們成天關注戰況，一眾十五六歲的小家伙，撐著大人們沒留意，偷偷摸摸出了莊子，到了官道旁的小山上，憑借望眼鏡這個神器，觀察林州大戰的情況。

一將功成萬骨枯！

“嘔……”從未經歷過戰爭的姜羽，當場就吐了，今日深刻理解了這句話，也是第一次感受到，戰爭是如此的殘酷，人命是如此的不值錢，榮耀都是人命堆砌成的。

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啊，如今死的連牲口都不如，幾日的不斷廝殺，雙方死亡已不下萬人！

這些多是災民，不過為了有口飯吃，多么簡單平常的愿望，最終卻付出生命代價，他似乎能聽到，人從城墻摔下去時，那股絕望與不甘，以及向老天發出的哀求。

回來后，姜羽沉默的一下午，林州城戰爭的一幕，一直在腦中揮之不去。

尤可兒也被嚇到了，此時一位嬸嬸懷了，尋求庇護。一幫惹是生非的野小子，為了一睹戰爭的情形，本來不帶女孩子去的，可兒和姜羽形影不離，也就把她帶了過去，姜羽吐完在地上休息，尤可兒奪過望眼鏡，差一點下丟了魂，幸虧離的比較遠，感受并不是太真切。

一幫小子，情況都差不多，最后家里大人趕到，將他們抱回去的。

尤可兒坐在床上，一個勁的哭，姜羽怎樣也勸不住，一位嬸嬸聞訊趕來，將姜羽臭罵了一群，抱著可兒安慰起來。

渾渾噩噩，直到傍晚時分來臨，姜羽這才有了動靜，跑到院里連起拳來。

自從上次事后，他接受的事實，自己無法修煉內力，不過習練外家拳，不在話下，自從病情有所好轉之后，求著韓虎學了些拳法，他一直沒間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