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騷亂,將吳安邦吸引過來,常年舞刀弄棒的他,如今身材魁梧,嘴上長著淡淡的絨毛,彰顯著稚嫩的成熟。
“怎么回事?”吳安邦望了一眼,地上昏過去的書生,問道。
他看似向大家發問,實則只是問姜羽一人,今日停云詩會場地,乃是楚王一處別苑,他自然是這里主人。
吳彤算得上半個主人,正是處于這個原因,識大體的她,才無法趕著那些蒼蠅,否則別人口中不說,心中定少不了嘲諷,這便是王府的待客之道?
吳安邦不在乎這些,習武之人快意恩仇,他一向直來直往,況且他不相信,姜羽會無緣無故動手。
見小王爺的態度,將要發作的書生們,都乖乖閉上了嘴,當然也有沒眼色的,當即指著姜羽,憤怒的控告道:“故意他出手傷人!”
吳安邦沒聽到一樣,仍然平靜看著姜羽,等待著他的答案。
“沒事,一個亂咬人的狗而已,我出手教訓一下。”姜羽隨意聳了聳肩,一副風輕云淡樣子,笑著說道。
話音一落,書生們一個個露出怒色,剛要群起向姜羽發難,便聽吳安邦淡淡開口,“既然如此,那還留著他干嘛,來人把那條狗趕出去。”
“小王爺,林兄乃是王府客人,你怎可如此待客?”那林公子的好友,終于看不下去了,出言質問吳安邦。
“姜兄才是我請的客人,那人是誰與我何干。”
吳安邦說的沒錯,這次姜羽來參加詩會,是他千辛萬苦請來的。來過幾次詩會之后,姜羽便對其失去興趣,之后很少在參加,此次詩會在王府別苑,對吳安邦的考教定少不了,所以他拉姜羽來救場。
“你們如此對我的客人,莫不是看我好欺負?”他這句話說的極重,皇室子孫不是誰都能冒犯的!
這么說吧,幸虧他不是紈绔子弟,否則林州能橫著走,只要不作死去造反,誰也奈何不了他。
一眾書生愣神片刻,默不作聲的離開,他們可不想惹吳安邦,否則若是被趕出去,以后臉面往哪里放。
趁機吳彤從中脫身,來的姜羽這一桌坐下,躲避那些煩人蒼蠅。
上座之上的老人,與七年前相比變化不小,近乎一半的沒到場,他們這些人年事已高,生老病死乃是常態。
其中幾位已駕鶴仙去,幾人如今無病在床,自然不能參加詩會,當然也有幾位新面孔,那便是近些年來,才致仕歸鄉的老者,如此重要的場合,自然都請了過來。
楚王吳卜還是硬朗,面容卻顯得更加蒼老,往日沙場上留下暗傷,隨著年齡的增長,如今都顯露出來,時常承受病痛折磨。
詩會開始前,林州刺史白江明,按照慣例露了一次面,說了幾句便匆匆離去。
在刺史這個位置上,白江明已做了八年之久,向來勤勤懇懇的,卻一直沒有升遷。不過近日有傳言放出,他馬上便要升一升了,如此關鍵時刻,他自然不容出半點差錯。
白江明離開后,詩會進入了高潮……
各式的月餅端上桌來,桂花酒的芬芳四溢著,好的詩詞嶄露頭角。
中秋節自古便有祭月、拜月、賞月、吃月餅的習俗,詩詞多以月為題,詩會多不會有限制,自然有另辟蹊徑、劍走偏鋒之人,當然也不乏一些長輩,會即興出個題目,考教一下年輕人。
孟通的一首《中秋月·中秋月》,贏得宿老們大為贊揚,得到滿堂喝彩,自古文無第一,其他才子起了計較之心,好詩一首接一首涌現。
藍依依的一曲漫舞,奪走了所有人目光,戰爭短暫平息下來。如今她已是金鳳樓花魁,舞姿不敢說不打天下,但林州當屬頭一份,天下間也少有人及,一登場便吸引所有人。
舞姿曼妙,即使用后世的眼光,亦是無比美妙的,姜羽看的微微出神。
吳安邦碰碰他胳膊,意味深長的笑道:“小羽怎么樣,美吧?你別不承認,看你那癡呆的樣子!”
“我可聽說,藍依依對你十分傾慕!可是你的忠實小迷妹,聽說從不和客人獨處,一直在等你。你要想,一定就能泡到手,怎么樣?試試!”他故意壓低聲音,在姜羽耳邊誘惑道。這些年,他和姜羽學了不少新詞。
“滾!老子覺得舞跳的好看,哪像你那么的猥瑣。”
吳安邦還想說什么,下人跑過來,說王爺叫他們姐弟倆,臨終前他不忘囑咐:“我說的都是真的,你不妨試試看,不要錯開大好姻緣。”
姜羽真沒動這樣念頭,在單純的欣賞舞蹈,世上美女多了去了,他總不能全部娶回來。
藍依依已去舞罷,一群書生圍了過來,方才那么丟人,他們必須找回面子,既然別的手段使不出來,那就堂堂正正羞辱他,這可是在詩會上,總不能不讓人賦詩吧!
這些人還有一層打算,于美女面前賣弄一番,希望贏得美女芳心。
四大才子之一婁意,也才其中,他倒不是為了泡妞,才華出眾的他,無數女子甘之如飴,他不會用這種方式,踩著別人拔高自己。
但之前被趕出去的人,乃他一位好友,他自然要討個說法。
“久仰姜兄大名!早就姜兄才華橫溢,不知今日詩會,姜兄可以新作?”說話之人,是被趕走林公子好友,姓丘,名子辰,字晨曦,此話說話這樣恭維,實則是在捧殺姜羽。
“不會!”姜羽抬頭看他們一眼,都懶得抬,悠然自得品著葡萄釀。
來找茬的一眾書生,愣神片刻,誰能料到姜羽不顧臉面,會這樣回答,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們無一例外,看向姜羽的目光滿含不屑。
快膨脹到天上的書生,誰也沒注意到,一旁白雪、可兒掩嘴笑著,姜羽的才華她們清楚,不會像他們如此無知,她們更清楚姜羽什么性格,對此他避著還來不及呢,豈會在這種場合自漏陣腳。
不過她們二人的眼中,姜羽此乃自信的表現,不屑于與他們比較,因為結果毫無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