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在梅長蘇下令反擊之前，藍軍預備隊就已經秘密前進到攻擊線。預備隊員多是特戰隊員出身，擅長隱蔽接敵。他們往往會全身涂滿偽裝，藏在攻擊線附近你根本意想不到的地方。

藍軍預備隊員對地形十分熟悉，在隱蔽接敵之前就已經明確了攻擊方向及可利用之地形地物，確定了進攻中階段性掩蔽點等戰術要領。

梅長蘇很清楚紅軍部隊的射擊技術。李達康練出來的兵，可以在800米外打中在樹梢邊探頭觀察的敵人，其首發命中率可以達到80%以上。行進于400米外可迅速擊中只露一小部分身體的靜止目標，命中率可達80%，200至100米外射殺機槍射手或移動目標，命中率在85%以上。這樣的部隊，你如果跟他進行遠距離對射，是絲毫占不得便宜的。

因此梅長蘇對藍軍預備隊的命令是：信號一響，全隊全速沖擊。即沖擊時只管沖鋒并不開槍。因為400米的距離最多一分鐘就沖進去了，直接可以與紅軍進行白刃戰和手雷戰。如果半途開槍會延緩沖擊速度。而沖擊速度一延緩，就必然成為紅軍射殺的獵物。

梅長蘇就是要用集束炸彈的突然襲擊，把紅軍炸懵，為藍軍贏得這寶貴的一分鐘。只要藍軍預備隊在紅軍懵逼的一分鐘內接近，那么刺刀和手雷就足以抵消紅軍的射擊優勢。

沒有揮舞的軍旗，沒有沖鋒的吶喊聲，隨著集束炸彈的爆炸，隱蔽在附近的藍軍預備隊員一躍而起，向著紅軍部隊全速沖擊。此時李達康已經“受傷”，被眾多的參謀、干事、醫護人員圍了起來，根本來不及指揮戰斗。混亂中，紅軍白白浪費了這寶貴的一分鐘。

藍軍近了，更近了。

直到一排排的紅軍戰士在藍軍的刺刀面前倒下，剩下的人才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么。他們舉起刺刀嗥叫著肉搏，面無懼色。藍軍預備隊員不斷倒下，后面的又迅速補上，雙方殺紅了眼，

竟殺得演習導演組都看得心驚肉跳，生怕刺刀真的捅入人的身體，將軍事演習變成安全事故。

就在大家都緊張的當口，顧菲柔在欣妍的攙扶下邁入演習導演組，提出一個讓大家瞠目結舌的觀點：梅長蘇是“暗影”組織潛伏在我軍中的間諜，代號“金影”。

演習導演組立刻將“破冰”軍演叫停。

顧菲柔拿出一沓厚厚的材料，來論證自己的觀點。這些材料都是她和欣妍在M國出生入死得到的。

通過顧菲柔的材料，軍隊保衛部門獲悉：梅長蘇的病其實并非是絕癥，在M國有一種最新的特效藥可以醫治。但這種特效藥M國是作為核心技術藏起來的，根本不給我國的人員用。而“暗影”通過在M國有軍方背景的人員得到了這種特效藥，以此來策反梅長蘇。

其實梅長蘇所做的事情非常簡單，只需要用將有價值的軍事情報傳送到一個叫‘紅玫瑰與白玫瑰’的相親網站。

這家相親網站的運營公司已經破產了，“暗影”從該運營公司手里買到該網站的運營維護權，用以傳遞軍事情報。

梅長蘇獲得“暗影”感興趣的軍事情報后，就把它上傳到‘紅玫瑰與白玫瑰’上，但對確切的地址進行了加密。他讓上傳的內容源自一系列源點，通過另外幾十臺電腦相互傳遞，向外發送。這些源點遍布我國不同的城市，瞬息變換。顯然，這幾十臺電腦的主人完全不知道自己所起到的作用。最終，軍事情報可能是從任何城市上傳的。

有軍隊保衛部門人員不相信顧菲柔的這項證據，顧菲柔便拿出另一份佐證材料：

“

一個月前，303集團軍淹死了一位保密干事梁立。事故的初步調查結論報到了高育良的那里。當時的調查還沒有結束，但因為高育良最信任的梅長蘇支持初步調查結論，認為梁立是不小心掉進池塘里淹死的，于是高育良便草草地決定終止調查，以不小心落水死亡做結論，上報存檔。

幾天前，我和欣妍在M國被人追殺，僥幸逃脫后，我們發現了梅長蘇有重大嫌疑。于是我們匆匆回國，重新去殯儀館查梁立的遺體。還好因為當初的事故調查組里有正直的專家，不同意初步調查結論，便堅持先不火化，于是尸體得以保存。

我和欣妍用干凈的水瓶斟水細細從尸體腦門穴灌入，發現并沒有細泥沙屑自尸體的鼻竅中流出。由此我判定梁立并不是生前溺水身亡，而是另有原因。因為生前溺水死，就會因鼻孔吸氣，吸入泥沙，死后入水的便沒有。

既然祁同偉是死后才落水的，那梁立真實的死亡原因是什么呢？他又是怎么會落入水中的呢？

帶著這一系列疑問，經過抽絲剝繭的調查，以及請公安專家的反復論證，我們搞清楚了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原來梁立也是‘暗影’的人，是‘暗影’用來監視‘金影’梅長蘇的小角色，代號‘章魚’。

‘章魚’梁立的作用，就是通過制作一個代理服務器，做一個假的網絡協議。‘金影’梅長蘇可以通過梁立制作的這個代理服務器，用惡意軟件或是通過僵尸網絡將軍事情報發往‘暗影’M國總部。之所以需要代理服務器和假的網絡協議，就是為了防止國安局按照轉移的線路反向溯源。

但是‘章魚’梁立暴露了，他的暴露直接威脅到了‘金影’梅長蘇的安全，于是梅長蘇派人殺了梁立，并制造了梁立投湖自盡的假象。梁立的真實死亡原因，是被人用毛巾捂死的。因為梁立的尸體周身尸體周身沒有傷痕，只是面色有些青黯，因此看不到痕跡。但是梁立舌頭上有嚼破的痕跡，大小便二處有被腳踏腫的痕跡，由此斷定是捂死的。

”

在顧菲柔拿出的一項項證據面前，軍隊保衛部門不得不信。于是迅速抓捕梅長蘇，突擊審訊。

（二十六）

審訊梅長蘇，一開始并不順利。

時間緊迫，國安局必須盡快從梅長蘇嘴里套出有價值的東西，否則以“暗影”之能，很快就能知道梅長蘇出了事。

時間，時間是最重要的！

國安局決定采用最高審問術。

所謂最高審問術，就是抓住對方的致命弱點，然后使用精神或者肉體折磨的辦法，最后讓對方達到幾近崩潰的地步。這時對方人就會破罐子破摔，把什么都倒出來，自己知道的自然會說，絕大多數情況下，對方為了早日舒服，連不知道的也會多講，甚至添油加醋，描寫得細致入微。

你可以控制你的手不伸進別人的口袋，你可以控制你的腳不邁進湍急的河流中，你可以控制你的頭不轉向對方需要的角度，但是你無法控制你的胃分泌多少胃液，你無法控制你的膽分泌多少膽汁，你甚至無法控制你的心臟每分鐘跳動多少下，這些只有藥物才能夠做到。配上這些輔助性的藥物，再加上高超的淵博的心理學知識，以及最高審問術的精妙技巧，就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獲得你想要的信息。

國安局就是這么做的。

很快梅長蘇的精神開始崩潰……

六小時后。

梅長蘇的家里，海量的商務和產業通聯信息通過互聯網傳遞到M國J州的E市，“暗影”成員約翰湯接收了這些信息。

梅長蘇行事一向小心謹慎，約翰湯只是和他有情報與資金往來，并不清楚他的真實身份，因此扮演梅長蘇的顧菲柔成功地騙過了約翰湯的身份識別。

按照梅長蘇提供的情況，顧菲柔使用了“暗影”那特別的聯絡方式，即通過在S市一個不顯眼的網吧里植入木馬程序，將重要的情報混入大量無關緊要的商業信息內發往H市的一臺早已被植入木馬程序的電腦，然后那臺電腦又通過木馬程序，利用H市的一家不起眼的網吧里的電腦向M國J州的E市發布情報。該情報依然是混在海量的商務和產業通聯信息內，在政府人員不易察覺的時刻溜出國門。除非是提前掌握了一定的證據，對可疑目標設置了優先級，并對該海量信息進行全面的嚴格審查，否則再高級的反間諜人員也不可能注意到這海量的商業信息中竟然隱藏著危害國家安全的情報。

顧菲柔通過這種特別聯絡方式，將假的情報發送給了約翰湯。

不知情的約翰湯立即來到電影制片廠，找到一個過氣的導演，“我想拍個短片，”他說道，“絕密級的，短片制成后只有極有限的人能看到。”

在電影制片廠里，完全是錢說話，只要有錢，什么都可以拍，導演腆著大肚子問道：“需要幾個外景？”

“片子沒有外景拍攝。”約翰湯說道：“我只需要一個小組。除了一臺有音頻和視頻的便攜式攝像機，不需要其他攝像機。攝制組的人數必須盡可能地少，但都必須精通電影。”

“對演員有要求嗎？”導演問。

“是的，”約翰湯說道：“演員的挑選是很嚴格的，必須我親自把關。”

于是在導演的幫助下，約翰湯拿到了很厚的一本資料，一頁一頁都是懷揣夢想的男女演員的頭像，從新手到有經驗的都有。

“暗影”是一個國際間諜組織，它的里面網羅了很多的各種各樣的人才，其中有人就專門擅長于相貌比對。

約翰湯手上，有顧菲柔提供的假李云龍照片。約翰湯將這張照片在保證清晰度的前提下高倍放大，擺放在一個巨大的黑屋子里。

然后“暗影”的相貌比對人才就開始行動了。他們通過計算機的編纂，成功對成百上千人的臉部尺寸進行采集、存儲。耳朵要單獨進行，它和指紋一樣——永遠不會相同。不過因為長發的緣故，并不總是能從照片上看到。度量兩眼瞳孔之間的間距精確到微米，可以在瞬間排除或者確認一個比對樣本。

他們掃描了大約一千張男性的臉譜，最終找到了一個看起來比其他任何人都像那個叫李云龍的軍隊指揮官。這個人并非是電影制片廠那本后資料里的某個演員，而是一個R國人，是來M國討生活的日本人。他在飯店里打過雜，也在養老機構里干過，卻從未演過任何角色。

但這對約翰湯來說已經足夠了。

沒有人會不喜歡錢，只要錢是安全的。

約翰湯在很短的時間里就用錢打動了這個叫做大剛的R國男人。他在約翰湯的安排下化個妝，做個頭發，弄身行頭，戴副隱形眼鏡，照著劇本排練，再弄個提詞機。

他的聲音雖然不像李云龍，但是這難不住約翰湯。約翰湯用先進的聲音合成儀器，來確保他的發聲與顧菲柔提供的李云龍的聲音很像。

于是在約翰湯等人精心布置的電影攝制現場內，大剛扮作李云龍的模樣，按照約翰湯預先編排好的臺詞，錄制好了一段視頻，然后發給“暗影”在國安局內最成功的潛伏者——“玉影”。

而這，正中顧菲柔的下懷。

國安局一直苦于找不到“玉影”的痕跡行蹤，現在，通過“暗影”組織內部的聯絡方式，終于找到了“玉影”。盡管還無法確定“玉影”到底是誰，但是約翰湯已經幫國安局把搜索范圍極大地縮小，就固定在國安局那有限的幾個人身上。

經過縝密的分析推理，“玉影”的模樣漸漸清晰。他叫賀國強，是一名老資格的特工，也是國家安全局的總務處長。

賀國強這個級別，是有機會接觸到絕密情報的。

“為什么不抓他？”顧菲柔問。

“證據還不足。”國安局二號說道。

“那該怎么辦？”顧菲柔又問。

“引蛇出洞。”二號點了支煙，淡淡道。

三天后，一紙任命書送到顧菲柔的手上：特批準‘韓月’（顧菲柔）以A軍區保衛部特別代表的身份來參與徐然一案的調查——A軍區黨委。

這是國安局的故意安排。

國安局一方面對賀國強進行24小時不間斷的監控，一方面要顧菲柔以韓月的身份接近賀國強唯一的親弟弟——賀國鋒。

賀國強是一名老特工，想要在他身上找到證據，十分困難，在沒有足夠證據的情況下，還不能對賀國強實施抓捕。若是組織談話，又怕打草驚蛇。于是只能先將賀國強監視起來，將突破口對準了賀國強的弟弟——賀國鋒。

賀國鋒是T市公安局的政委。

（二十七）

顧菲柔以韓月的身份，來到T市公安局。

剛進門，迎頭遇到一位女警察，一身警服、警靴、肩章和胸前標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哎同志”，顧菲柔上前打了招呼：“請問你們賀政委辦公室怎么走？”

“你找賀政委有什么事嗎？”女警平靜地看著顧菲柔。

“公事，很急。”考慮到保密的原因，顧菲柔并沒有跟這名女警多說。

“我們的賀政委很忙，”女警笑了，“而且來的人都說找賀政委是為了公事，但其實，還不都是為了自己的那點私事？”

“我和他們不一樣，姑娘，我……”

“你預約了嗎？沒預約的話，是見不到賀政委的。”女警察輕蔑地說著。

顧菲柔只得撥打手機。

很快，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就跑了過來，將顧菲柔請進賀政委的辦公室。

賀國鋒在辦公室里，只是跟顧菲柔寒暄了幾句，便要拉著顧菲柔出去吃飯。

“政委，話我們還未說透呢。”

“韓代表（顧菲柔），有話我們到酒店里說，你看都這個點兒了，不能餓肚子啊。”

今天到A軍區保衛部辦理手續確實耽誤了不少時間，來到公安局也的確是接近十一點了，對方提出吃午飯的問題，顧菲柔無法拒絕。

于是客隨主便，顧菲柔坐上了張秘書的車，跟著去了酒店。

一到酒店，女店長就帶著一堆服務員親自迎接，滿臉堆笑。

“哎，你們都別客氣了”，賀政委說話很有底氣，“今天我請我一朋友吃飯，隨便點，做幾個菜就行，白酒先上兩瓶，要度數高的”

中午喝酒！這賀國鋒可真夠膽大的。

顧菲柔半推半就地被賀國鋒拉到一個專門的房間。這個房間是店長精心挑選的，雖然房間不大。但房間里地毯、衣柜、電視、沙發、衛生間等設施一應俱全，巨大的彩色吊燈下面擺放著圓圓的可轉動飯桌，四把紫檀木的椅子分靠四邊。

很快，飯菜就擺了上來，一盤水煮魚，一盤羊排，一盤四喜丸子，一盤金針菇，三碗海參湯，再加兩瓶高檔白酒。

“賀政委，一個午餐，就吃這么好，太奢侈了吧？”顧菲柔故意這么一問。

張秘書趕緊接過話題，“韓代表（顧菲柔），賀政委是對你重視，所以才請你到這里吃飯。領導平時都吃工作餐，但因為知道你來了，所以……”

“都是你，非要請人家吃好的，顯得我們鋪張浪費了！”，賀政委佯怒。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張秘書一個勁地陪著不是，不斷地點著頭。

“我這個人，就是個痛快的主”，賀政委右手端起酒杯，暢言道：“我朋友一旦有事，那我拿著家伙那就去干啊！我干刑偵這么多年，什么怕這個怕那個的，我哪個黑道上的都不怕，該抓抓，該打打，我一直相信：邪不壓正！來，韓代表（顧菲柔），咱倆干一個”

說完，賀政委碰了一下顧菲柔的酒杯，一口干盡。要知道這可是二兩的杯子啊！顧菲柔也沒辦法，事到如今，也只能一口干盡。喝完之后，感覺這高檔白酒不上頭，但喝的過程中有食道麻熱的感覺。

“我給你們講個事，是真事”，賀政委侃侃而談：“我在讀警校的時候，年級里有人丟東西，于是我們向校領導反映。校領導就說‘你們丟不丟人啊？學警察的讓人家給偷了，白學了你。誰要有本事偷得了我的東西，我直接就叫他畢業。’說真的哎，那個時候警校里就是這樣，你有本事翻墻出去，就得有本事別被人抓回來，校方不管你翻不翻墻，只管你有沒有被逮著。來韓代表（顧菲柔），咱倆再喝一個。”

賀政委再次舉杯和顧菲柔碰了一下，顧菲柔卻用話題岔開了賀政委喝酒的舉動：“賀政委，您辦了那么多的案子，有什么心得嗎？”

賀政委笑了，意味深長地說著：“做警察就是要學會控制，控制時間，控制一切……”

學會控制，學會控制，顧菲柔在心里反復掂量著賀國鋒說的這句話。

“賀政委，您能不能說得再明白一些啊？”

“來，咱們先喝酒”，賀政委說話非常爽快，杯中的酒又一飲而盡。顧菲柔只能跟著喝了一大口，盡量集中精力記住賀國鋒說的每一個字。

“韓代表（顧菲柔），任何案子的發生都必須要有作案時間”，賀政委頓了一下，故意給顧菲柔留下些思考的時間，“作案時間比作案動機等要素都要重要。”

顧菲柔問：“那您的控制時間是什么意思啊？”

賀政委說：“時間之所以要控制，那是因為有真的時間，也有假的時間，作為警察，必須分清楚什么是真的時間，什么是假的時間”

“真時間，假時間？”

“對”，賀政委看顧菲柔似乎真沒聽明白，就往深了說：“每個人都注意著時間，都自認為自己所見到的時間是最真實的，而實際上人眼中的時間往往都是不真實的，尤其是高智商的犯罪分子，他們往往能利用人眼中所謂的真實時間，進行絕對控制。”

“賀政委，您看俺顧菲柔不是學刑偵出身的，您能不能舉個例子，這樣我也能明白些。”

“我以前就辦過這樣一個案子。一名著名的企業家半夜被槍殺，有線索指向一名警察，但他沒有作案時間，因為他的妻子有他當時不在現場的證明。”

“后來怎么樣？”

賀政委說：“后來經過周密分析，我判定該警察妻子所注意到的時間是不真實的，從而推翻了她的證明。”

“怎么是不真實的？”

賀政委說：“這名警察當晚凌晨兩點鐘醒了，趁他妻子在熟睡，把他家臥室的鐘從兩點鐘撥回到了半夜十二點鐘，之后弄醒他的妻子，讓他的妻子見到臥室鐘表上半夜十二點鐘那個虛假的時間……”

“那么之后呢？”

“之后他出去作案，回來時是凌晨四點鐘，但他家臥室被撥回的鐘顯示的卻是凌晨兩點鐘，這時他再次故意把他妻子弄醒，讓妻子看到了鐘表上凌晨兩點鐘這個虛假的時間，也就是說她的妻子被兩次臥室鐘表上虛假的時間給迷惑了，從而認定他當晚凌晨兩點鐘到四點鐘一直沒有離開房間”

“哦，我聽明白了”，顧菲柔說道：“之后只要該警察在他妻子徹底起床前把鐘表調回正常時間顯示，那么就能夠徹底消除痕跡了……”

“韓代表（顧菲柔）不愧是韓代表（顧菲柔）”，賀政委哈哈笑著，“一點就通。”

張秘書來給顧菲柔和賀國鋒填酒，顧菲柔只是應付地說了聲謝謝，心思早已在賀國鋒說的“真假時間”上了。

真時間，假時間，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時間，很可能是假的時間。

大家繼續喝酒，顧菲柔的心思卻很重，賀國鋒的話給了他很大的提示：真時間，假時間，Z計劃為什么執行，不就是因為Q軍校圖書館的那封電子郵件嗎？

（二十八）

趁著喝酒的間隙，顧菲柔再次回憶起國安局的那條線索，線索顯示：國安局破譯了一封電子郵件的密碼，它的內容是關于國防生隊隊長李云龍的發展價值評估，它是四天前23點57分從Q軍校圖書館的一臺電腦上發出的，通過互聯網傳遞出去，然后由一條加密數據鏈送往國外。加密數據鏈，國安部門已經派技術人員搜索了，結論是：以目前的技術手段，既無法精準地找到，也無法屏蔽。

但是，國安局人員認定的Q軍校圖書館泄密的時間，就一定是真的時間嗎？

顧菲柔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可怕的情景：電腦被植入了厲害的病毒程序，把受感染電腦的時間給錯亂了，國安局所知道的泄密時間只是間諜組織“暗影”所設計的虛假界面而已，換句話說，那只是一個假時間。

假時間！假時間！！！

也就是說，圖書館的泄密時間除了可能是在晚上，也可能是在白天。甚至……

顧菲柔停了下來，最不愿意想也最不敢想的畫面浮現了出來：甚至國安局所知道的Q軍校圖書館那天晚上發生了泄密事件這件事本身就是假的！！！真實的情況是：那天晚上就沒有泄密事件發生，國安局人員所看到的只是間諜組織“暗影”所設的局，目的就是讓國家安全局派自己和欣妍等人進入圖書館進行調查……

顧菲柔的臉色有些難看。

“韓代表（顧菲柔），你怎么了？”賀政委關心地問。

“沒什么，”顧菲柔擺擺手，腦子卻依然在飛速地旋轉。

首先她自己腦子里轉的，是自己剛才失態了。賀政委的“真時間假時間”的理論的確是點醒了她，讓她有理由懷疑：Z計劃從一開始就走錯了方向。但是S市公安局里有沒有走錯方向的計劃呢？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國安局內部有“暗影”的人。那S市公安局里有沒有“暗影”的人呢？

顧菲柔想了許多：如果有S市公安局里有“暗影”的人，那今天自己到S市公安局的舉動，就一定會引起對方的注意，對方也很可能會做些什么。可是直到現在，S市市公安局都是風平浪靜，沒有任何特別的事情發生，沒有任何的奇怪的人出現，這就讓顧菲柔不得不懷疑：“暗影”的人，就在這飯桌上！

因為在飯桌上，所以奇怪的事情馬上就要發生了！

顧菲柔的視線掃過張秘書，如果張秘書是“暗影”的人呢？如果真是這樣，那么對張秘書來講，酒桌上就是謀殺賀政委的最佳時機，還可以把這件事完全地嫁禍給我顧菲柔。而后，再借助我國的法律，來殺死我。

完美布局，完美布局啊！只是張秘書不會想到，這個局，身經百戰的公安局政委也許沒看出來，但是國安局最優秀的女特工顧菲柔卻能看出來。

顧菲柔盡管喝了不少酒，但腦子里還是飛快地轉著，她得好好計劃計劃下一步的行動。

顧菲柔去了趟衛生間，回來的時候，一邊往酒桌上自己的座位處走，一邊看著眼前的這幾個人，記住他們的具體位置，尤其記住張秘書的位置、朝向以及身體的姿勢，計算好從自己的座位移動到張秘書的座位最快需要多長的時間。

酒繼續地進行著，菜也不斷地上來。這些顧菲柔都不擔心，賀政委是刑偵出身，老江湖了，在酒里或者在菜里下毒，那不很快就會被這個刑偵高手給識破嗎？

那張秘書會采用什么辦法？

顧菲柔估計開槍等硬謀殺手段在賀政委面前那就是班門弄斧，純屬找刺激，顧菲柔估計賀政委出槍比他快，開槍比他準，只需幾秒鐘就能讓他橫在這里。所以軟謀殺手段才是最可行的。

“咖啡到了”，服務員端來三碗咖啡，依次放在顧菲柔三人的面前。

“賀政委，你愛喝咖啡啊？”顧菲柔故意這么問，是想知道上咖啡到底是賀政委安排的，還是張秘書安排的。

“哦，這是我個人的習慣”，賀政委笑笑，“人家都是喝下午茶，我喜歡酒后喝點咖啡。”

賀政委說話的速度有點慢，顧菲柔猜測他這么猛地喝法，恐怕已經喝到位了。那他對突發事件的反應還會很敏捷嗎？顧菲柔真為他的安全擔憂。

這么看來，咖啡應該沒有什么事，何況顧菲柔還親眼看見張秘書先品了一口。

“這咖啡有點苦”，張秘書笑著說：“加點方糖吧，知道政委喝咖啡加方糖，我這都隨身帶著呢”，說完就從包里拿出了一些方糖。

顧菲柔一下子敏感了起來，她眼睛直直地盯著方糖，大腦在認真思索著。

“來，我先加一塊，跟政委一樣，我也喜歡在咖啡里加點方糖”，說完，張秘書在自己的咖啡碗里加了一塊方糖。然后，又走過來，分別在顧菲柔和賀政委的咖啡碗里加了方糖。

顧菲柔估計，現在賀政委是完全沒有警惕心的。因為給他加方糖的張秘書本人，自己的咖啡碗里也加了方糖。如果張秘書下了毒，難道他不怕把自己也給毒死嗎？

但是顧菲柔注意到了那個關鍵的細節：自己和賀政委被放的方糖，從張秘書包里拿出來時就是橫著放的，這應該是在往包里放時就已經擺好的姿勢；而張秘書往自己咖啡碗里放的方糖，從之前包里拿出來時，就是豎著放的，這也應該是在往包里放時就已經擺好的姿勢。這一橫一豎之間，有學問啊！！！

賀政委許是因為喝得有點多，許是因為今天太高興了，許是因為忙著給顧菲柔聊天了，根本就沒注意到方糖姿勢這個細節，舉起咖啡碗就準備喝。

顧菲柔大聲喊了起來：“賀政委，這咖啡，不能喝！”

賀政委端咖啡碗的手停了一下，對顧菲柔笑笑：“這咖啡，應該不燙。”

顧菲柔更大聲地喊叫了起來：“政委，這咖啡，它真的不能喝！！！”

賀政委愣住了，張秘書的臉由紅變白，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韓代表（顧菲柔），你說什么呢，怎么就不能喝了？”

顧菲柔看向張秘書，“張秘書，你敢跟賀政委換一下咖啡碗喝嗎？”

“你說什么呢？”張秘書故作鎮定。

“方塘里有毒！”顧菲柔撕破了窗戶紙，“‘暗影’給了你多少錢？把你也給收買了！”

顧菲柔看到張秘書的肩膀動了一下，隨后一支烏黑發亮的手槍出現在張秘書的手中。

“砰——”的一聲，槍響了！

（二十九）

開槍的，是賀國鋒。

賀國鋒拔槍的速度比張秘書要快。所以張秘書剛把手槍拿出來時，賀國鋒就先他一步開了槍。

顧菲柔趕緊走到張秘書的位置，發現他已經倒地，嘴角在流污血。賀國鋒剛才開槍打中的，是他的胳膊。

顧菲柔猜測，張秘書的牙齒里放的是氰化鉀。危急時刻一咬破，劇毒氰化鉀就進入他的身體，就沒救了。

門開了，沖進來一大批酒店里的人，個個驚慌失措。

“政委，您這……”店長看到眼前死人的場景，嚇得說不出話來。

“你不用緊張，打電話給110，他們會來處理的”賀政委很鎮定，一面攙扶著嚇得快要站不住的店長，一面對顧菲柔說：“韓代表（顧菲柔），你跟我一起到公安局去，現在就走！”

經過張秘書的事件后，顧菲柔已經確定賀國鋒與“暗影”不是一伙的，那么賀國鋒的哥哥賀國強，或許也并非“玉影”。

那么真正的“玉影”，會是誰呢？

顧菲柔盯上了Z計劃的制定者李剛，具體一些，她盯上了國安局二號。

可是證據呢，顧菲柔需要證據。

顧菲柔準備進行秘密調查。

只不過她下一步的調查，不是為了完成Z計劃，而是為了尋找到Z計劃背后隱藏的問題。

要調查就需要人配合。顧菲柔現在勢單力薄，賀國鋒政委也處于危局之中，因此顧菲柔想與賀國鋒聯合起來，共同對付“暗影”。

顧菲柔將賀國鋒政委約到了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說清了自己的想法。

沉默了許久，賀政委開口道：“你說間諜組織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政委”，顧菲柔平靜地答到：“間諜組織‘暗影’的主要目的我現在也弄不明白，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公安局里有‘暗影’成員，他要掩蓋‘暗影’需要他掩蓋的東西。”

“什么東西？韓代表（顧菲柔），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賀政委感到顧菲柔話中有話。

“賀政委，前一段時間你們是不是處理過徐然的尸體？而徐然，是國安局一直尋找的‘暗影’組織成員‘綠影’。”

“哦我想起來了，這個徐然是在一個山崖下面發現的，他坐在一輛吉普車里，車墜下山崖，起了火，把他給燒死了。”

“賀政委，你們發現他的時候，車上就他一個人嗎？”

“是的。”賀政委沉穩地說著：“由于尸體被車內的大火燒焦，我們無法根據面部表情或者指紋獲知死者的信息，只能從體型以及身上所攜帶的遺物判斷死者的身份。我本來不想那么快就下結論，因為事發蹊蹺，完全應該補充偵查，但不知道曲局長為什么非要那么迅速地做死亡結論，很反常。”

“賀政委，告訴你一個很確定的消息”，顧菲柔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吐：“徐然他沒有死，因為死者的遺物里有一顆假牙，而徐然根本就沒有假牙！”

徐然的假牙問題，是顧菲柔帶著欣妍三天三夜加班后的重大發現。這一發現她甚至都沒來得及告訴國安局二號李剛。現在，顧菲柔既然對李剛有了懷疑，那就更不能告訴李剛了。

“我明白了”，賀政委點了點頭，“韓代表（顧菲柔），我知道你現在的判斷是什么，你認為這件事只與間諜組織‘暗影’有關，或者說是與獲得某樣重要情報有關。但是，韓代表（顧菲柔），我告訴你，以我多年的經驗來看，事情絕沒有那么簡單。恐怕這還與我內部的腐敗有關，與位置有關，與權力有關。局中局往往掩飾著驚天的陰謀，而人是最重要的。對間諜組織‘暗影’而言，讓他們最需要的人得到最需要的位置遠遠比獲得幾份具體的情報要有價值得多。也許現在你看到的只是冰山的一角……”

“那我們分分工吧。”顧菲柔說道：“我去尋找真正的‘綠影’徐然。而你去排查公安局內部。”

“好！”賀政委溫暖的大手與顧菲柔緊緊握在了一起。

就在顧菲柔到S市見賀國鋒政委之際，李云龍被調任“陣風”導彈艇艇長，率“陣風”導彈艇全體人員參加“使命”軍演。

“陣風”導彈艇是我國先進的導彈艇。它采用高速穿浪雙體造型設計，其橫截面具有明顯的雷達信號消減特征。艇上的導彈發射裝置設計成升降式，作戰使用時從艇內升至艇體表面，航行時則降入艇體內。其配備6管30毫米速射艦炮，最大射程8千米，對反艦導彈的攔截距離為4000米，主要用于近程反導防空。其最高射速達到4500~5000發/分，火力十分密集，而其重量只有1噸，且最大備彈量達到2000發，可對多批次目標進行持續攻擊，不僅可對空中目標進行攻擊，還可以打擊水面艦艇。其所使用的反艦導彈掠海飛行時采用高亞音速，當接近目標時則進行超音速飛行，并可進行蛇形機動飛行，以增加攔截的難度。該導彈的最大射程在150千米以上，采用中段指令修正加末端主動雷達制導，具備扇面發射、發射后不管、超視距攻擊及多目標攻擊能力。導彈彈長6.56米，翼展1.18米，彈翼折疊后為0.58米，彈徑0.36米，全重830千克，戰斗部為重165千克的半穿甲彈頭，采用了延時觸發引信，單發命中率為95%以上。

“陣風”導彈艇一參加軍演，顧菲柔就盯上了“海獅”驅逐艦。

按照“使命”軍演紅軍總指揮李達康的部署，“陣風”導彈艇應該與紅軍的驅護編隊匯合，共同與藍方編隊在海上決戰。但是李云龍不認同這種作戰方案，他認為海上決戰是一種令人難以忍受的消耗戰，毫無創新可言，而戰爭靠的是出奇制勝。何況海上決戰這種老掉牙的直接對決方法必為藍軍總指揮高育良所熟悉，如果以此制定作戰計劃很容易被高育良猜中，從而讓紅軍吃苦頭。

于是李云龍想出了一個新的計劃：就是紅軍的主力避開藍軍海上編隊的鋒芒，直插藍軍的腹地——蛙港，因為這是最出人意料的地方。蛙港是藍軍的油料補給基地，沒有了蛙港的油料，藍軍艦艇再多，很快也會因為沒油而趴窩。

要順利攻取蛙港，必須解決兩個問題：一、藍軍海上編隊回防怎么辦？一旦藍軍海上編隊在紅軍主力攻克蛙港前回防到位，紅軍主力必然陷入蛙港岸防兵與藍方海上編隊的夾擊之中，很危險；二、紅軍大本營的安全問題。紅軍主力攻擊蛙港，一旦高育良采用圍魏救趙的戰術，放棄回防蛙港的念頭，反而徑直奔向紅軍大本營“F”島，怎么辦？

前一個問題的解決，主要靠紅軍的潛艇與掃雷艦。紅軍潛艇在藍軍海上編隊回防的過程中襲擾，將給予藍軍以重大殺傷。而紅軍掃雷艦則在藍軍回防的必經航線上布設水雷，如果藍軍不掃雷，將會傷亡慘重，如果藍軍掃雷，將會嚴重減緩藍軍海上編隊回防的速度，為紅軍主力奪取蛙港贏得時間。

后一個問題的處理，就交給李云龍了。

李云龍經過分析認定：對紅軍大本營最具威脅的藍軍艦艇，是“海獅”驅逐艦。該艦號稱戰斗能力最強的艦艇，其艦射對地攻擊導彈飛行速度快，在航行中采用慣性制導加地形匹配或衛星全球定位修正制導，可以自動調整高度和速度進行攻擊。導彈表層有吸收雷達波的涂層，具有隱身飛行性能，雷達很難探測到飛行的該導彈，因為該導彈有著較小的雷達橫截面，并且飛行高度較低。

（三十）

李云龍想要擊沉“海獅”驅逐艦。

他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海獅”上的艦載直升機。

艦載直升機反艦作戰速度比水面艦艇航速快，機動性好，攻擊和防御均占主動地位。它可在水面艦艇探測儀的作用距離和武器射程之外進行超視距搜索，用空艦導彈或火箭對敵艦艇實施突然攻擊。可以說，“海獅”驅逐艦上的艦載直升機如果不被消滅的話，擊沉“海獅”驅逐艦的設想幾乎就不可能實現。

可是怎么擊落艦載直升機呢？

李云龍想起了一個典故，叫做驚弓之鳥。那鳥兒被弓箭射傷之后，聽到弓弦聲，便會肝膽俱裂而死，我們為什么不能利用這一點呢？

鳥兒是艦載直升機，弓就是肩射防空導彈。

李云龍的設想：偽造出和M國‘毒彈’肩射防空導彈攻擊一樣的虛假攻擊，從而迫使“海獅”艦上的艦載直升機按自己想要的軌跡飛行。李云龍知道，只要鎖定了艦載直升機的飛行軌跡，剩下的事情，就交給紅軍自備的肩式防空導彈即可。

特別是這次軍事演習，紅軍裝備了我軍最新式的肩式防空導彈W99，該導彈采用雙波段紅外被動導引頭，對目標尾焰和蒙皮兩處熱源進行探測，從而牢牢鎖定目標。因此它的抗干擾能力非常強。

用什么武器攻擊、怎么攻擊的問題解決了，把這武器放在哪里、從哪里發射卻又成了問題。

“海獅”驅逐艦的戰力如此強悍，如果你把肩射防空導彈放在某個艦艇上，恐怕你的肩射防空導彈還未發射，所乘坐的艦艇平臺就已經被“海獅”驅逐艦給擊沉了。更何況用肩射防空導彈進行攻擊，作戰步驟復雜，不是幾秒鐘就能完成的事，你如何能在不被對方發現的前提下，給它以充足的攻擊時間？

李云龍想了好長時間，最終決定：非對稱戰爭！

李云龍是這樣想的：非對稱戰爭的特征有多種，如作戰時間的非對稱、作戰空間的非對稱、作戰力量的非對稱、技術水平的非對稱、作戰手段的非對稱、作戰樣式和戰術戰法的非對稱等。既然藍軍海戰的能力非常強，那我們就不與他打海戰；既然藍軍艦載直升機的反艦能力非常強，那我們就不把狙擊手放在艦艇上。我們就和他打陸戰，對，就打陸戰！

李云龍的想法非常具有創新性。利用橡膠漁排等工具，紅軍完全可以在茫茫的大海上，營造出一片“陸地”來。使用肩射防空導彈的射手就化裝成漁民，隱蔽在漁排上面的小房子里，等待目標的到來。一旦艦載直升機靠近漁排，就必然因為這是漁民用品而猶豫不決。趁藍軍飛機向上級匯報的時候，我們突然發射一種類似于M國‘毒彈’的防空導彈，迫使藍軍飛機沿規避‘毒彈’導彈的軌跡飛行。這時，隱蔽的射手突然出現，只消關鍵的一擊，就能解決藍軍的艦載機。

為此，李云龍進行了一系列的安排。

六小時后。

楚云飛就高站在“海獅”驅逐艦的駕駛室內，目光睿智地看著遠方。537海區，對楚云飛來講，是再熟悉不過的海域了。楚云飛不但清楚這里的水文氣象，清楚這里的軍事地形，甚至連這里曾經發生過的經典戰例也都一清二楚。兵法云，為將者，要知天、知地、知己、知彼。

537海區是通向紅軍大本營“F”島的必經之地，只要順利穿過該海區，“F”島上幾乎所有有價值的軍事目標，都將暴露在“海獅”驅逐艦先進垂直發射系統操縱的M722對地攻擊導彈的打擊之下。

M722對地攻擊導彈，巡航高度陸上平坦地區為60米以下，山地為150米，巡航速度0.72馬赫，具有很強的低空突防能力，彈頭命中精確度為1米。特別適合攻擊敵方海軍航空兵基地指揮中心、橋梁、油庫等陸上重要目標。

“雷達報告，雷達報告，左舷30度，距離32km，發現可疑目標。”雷達兵發現異情后，迅速地進行匯報。

“直升機起飛，”楚云飛果斷地下著命令，“沿Q路徑前進，發現目標后，實施精確打擊。”

“01直升機明白！”一號直升機立即起飛，向目標撲去。

“02直升機明白！”二號直升機隨即起飛，對一號直升機實施空中掩護。

楚云飛淡然一笑道：“想在537海區吃掉我，恐怕你紅軍還沒有這么大的胃口！”

楚云飛這么說，是有底氣的。“海獅”驅逐艦號稱是戰斗能力最強的艦艇，其排水量8700噸，采用IEP全電驅動，最高航速35節，作戰系統采用SENIT-8戰斗系統，雷達是AN/SPY-1相控陣雷達（四面陣）。而且更重要的，是“海獅”驅逐艦擁有七大核心技術：1、整合復合材料艦島與孔徑；2、紅外線模型；3、整合式電力推進；4、整合水下作戰系統；5、先進艦炮系統；6、艦上共用運算環境；7、自動火災抑制系統。這使得該艦從電機動力、指管通情、網路通信、偵測導航、武器系統等，里里外外無一不是頂尖科技結晶，具備超強的反艦、反潛與防空能力。

“海獅”驅逐艦和紅軍的任何一艘艦艇直接對抗的話，半個小時之內就可以“擊沉”對方。

但是盡管這么先進，“海獅”驅逐艦仍然和其他艦艇一樣，存在一個探測距離限定。即由于地球曲率的影響，艦載雷達對于水面目標和超低空目標探測距離十分有限一般只有30～40km，如果不依靠體系(如直升機，飛機等)的話，自身獨立的發射反艦導彈的話，最多只能發揮這么多射程。

因此針對發現的距離32km的可疑目標，楚云飛決定派出直升機進行搜索偵察，畢竟在這么遠的距離上，只有通過直升機的中繼引導，導彈攻擊才能準確命中目標。

“雷達報告，雷達報告，”雷達兵的聲音響徹整個駕駛室，“右舷45度，距離39km，發現敵艦。敵向047，敵速無法判明。”

“怎么無法判明？”楚云飛一下子撲了過去，“你是干什么吃的，連個敵速都測不出來？”

“敵艦在不斷地變換著速度，我實在是測不出來。”雷達兵感到很委屈。

“測不出來敵速，那導彈怎么辦？”楚云飛一下子怔在了那里。要用艦艦導彈進行攻擊，前提就是能獲得準確的目標運動要素。如今測不出來敵速，那導彈的參數怎么設定？還如何進行艦艦導彈攻擊？

“01報告，01報告！”直升機的聲音從遠方傳了過來。

“我是艦長，”楚云飛趕忙拿過話筒，“什么情況？”

“可疑目標是一大片橡膠漁排，以及幾座木房子……”直升機詳細地匯報著親眼所見的各種情況。

橡膠漁排？木房子？楚云飛一時摸不清頭腦。他知道漁排這種東西，它是漁民用于水產養殖的物品。比如漁排式網箱，就是用橡膠漁排，做成方格狀，漁民在方格里系網進行水產養殖。而有的漁民，也會在養殖地上建起小房子來居住。可是這里并非捕魚區啊，為什么？——

不好！楚云飛感覺到有陰謀存在。他剛想對著直升機下達返回的命令，但聽得那面傳來一陣爆炸聲，緊接著，他就什么也聽不到了。按照演習規則，這艘艦載直升機，已經被紅軍“消滅”。

（三十一）

見自己的艦載直升機被擊落，楚云飛火了，下令：“全速前進，邊追擊敵艦，邊進行導彈攻擊！”

“艦長！”副艦長靠了過來，“尾追敵艦攻擊，并不是艦艦導彈攻擊的最佳方法啊！”

“我知道，這還用你說。”楚云飛的聲音越來越大，“我不相信敵艦的速度能比我艦快。只要敵艦的速度慢于我艦的速度，按照物理學的相對運動原理，我們之間的距離只會越來越短。到那個時候，我們就是用艦炮轟，也能把它轟得粉碎。”

于是“海獅”艦艇尾追敵艦而去。

才走了6km，就聽到聲納兵急促的聲音：“聲納報告，右舷70度，距離30鏈，發現魚雷！”

“發射反魚雷誘餌！”楚云飛沉穩冷靜。只是他不明白，敵人的這枚魚雷是怎么過來的？敵艦如今距離我艦這么遠，是不可能發射魚雷的啊！

“反魚雷誘餌已發射！”聲納兵仔細地聽著各種聲音，包括各種航行器在水中航行的聲音。

楚云飛故作輕松地聳聳肩，不就是魚雷嗎，有什么大不了的？

“聲納報告，右舷85度，距離20鏈，原魚雷出現！”聲納兵的聲音愈發地短促有力起來。

什么，對抗失敗？楚云飛急得聲音都變了，“發射反魚雷魚雷！”他身體前傾，做出要決斗的樣子。可千萬要保住這艘艦艇啊，千萬要！

“反魚雷魚雷已發射！”聲納兵聽準聲音后，急切地向指揮員匯報。敵人的魚雷離我方艦艇這么近，他也很緊張。

楚云飛長吁了一口氣，這下應該安全了吧！

“聲納報告，右舷81度，距離10鏈，原魚雷出現！”聲納兵喊了起來，他是真急啊！

楚云飛一下子跳了起來，“戰術機動，戰術機動！！！”他恨不得自己去給船只打舵，以躲過這致命的一擊。

“轟——”的一聲巨響，魚雷爆炸了。

按照演習規則，藍方“海獅”艦艇已經被魚雷擊沉。

擊沉“海獅”艦艇的，既不是水面艦艇上的魚雷，也不是潛艇上的魚雷，而是反潛導彈。

反潛導彈，又稱火箭助飛魚雷，由火箭飛行器和聲自導魚雷組成。它是在艦艇在水中或水面發射，是由火箭運載飛行到達預定點入水，自動搜索與跟蹤及攻擊潛艇的魚雷。

反潛導彈武器系統攻擊程序：探測設備發現目標并且測得目標運動要素后，射擊指揮控制系統把射擊諸元自動輸給發射裝置和待發的火箭助飛魚雷；發射后，以時間程序控制和慣性制導或無線電指令制導等方式飛向目標區；到達預定點時，聲自導魚雷脫離了火箭飛行器，打開減速傘，入水的時候解脫減速傘，入水之后按預定程序進行搜索，發現目標后自動跟蹤與攻擊，直至命中。

按照常理，反潛導彈是用于反潛的，因此不但楚云飛沒考慮過防御反潛導彈的問題，大多數的水面艦艇艇長都沒考慮過防御反潛導彈的問題。

你說，一個反潛的玩意兒，怎么能去反艦？

但是李云龍做到了。李云龍非但做到了用這種反潛的玩意兒去反艦，而且做到了利用微小動能的變化來改變魚雷的運動方向，從而避開了反魚雷誘餌和反魚雷魚雷的干擾。

隨著“海獅”驅逐艦的被擊沉，李云龍徹底解除了藍軍對紅軍大本營“F”島的最大威脅。

與此同時，蛙港爭奪戰正緊張激烈的進行。

命令：第103旅堅守蛙港，不惜一切代價，寸土必爭。

命令：轟炸機大隊在殲擊機大隊的掩護下，對進攻蛙港的紅軍艦艇編隊實施空中打擊。

命令：藍軍預備隊立即奔赴褐礁群。

命令：運輸機大隊趕赴褐礁群，將藍軍預備隊裝上運輸機后，飛往蛙港，實施空降。

命令：信息大隊截斷紅軍一切通信聯絡，實施信息欺騙。

一系列命令火速下達，背后是高育良的深切不安。

二十分鐘前，成群的紅軍轟炸機突然對藍軍蛙港內的機場、橋梁、鐵路設施、重兵集結地區和碼頭進行猛烈的轟炸。

演習導演組判定：藍軍機場被毀，橋梁炸斷，鐵路設施失去運載能力。

紅軍的氣象站提供的最新的水文氣象信息，李達康通過研判后，選擇了在潮水最高的時候登陸。之所以這么選擇，是因為在潮水最高的時候，藍軍的鐵絲網等障礙物都幾乎被水淹了一半，這樣有助于第一梯隊登陸官兵的破障前進。

蛙港之外，藍軍提前布設了五枚水雷。但是紅軍的掃雷艦“海星”號極為先進，裝備有Q337遙控潛航器，該潛航器通過一根操縱電纜與母艦（掃雷艦）操縱臺相連，升在母艦聲吶的引導下，駛向目標區；當接近水雷時，自身攜帶的聲吶打開，將其準確地引導到水雷旁。對錨雷，利用切割斷系留錨雷的纜索，使錨雷浮出海面，然后用輕武器特其擊毀。對磁性木雷或水壓水雷等沉底雷，就在水雷旁放置一個小型定時炸藥包，迅速定時炸毀。這樣很快便打通了去往蛙港灘頭的道路。

紅軍登陸部隊每個營都配有火力控制組，能夠及時召喚艦炮火力的支援，而空中的支援也發揮了巨大作用，準確測定藍軍炮火位置并將其消滅。

就這樣，紅軍第一梯隊在空中支援和艦炮掩護下強行登陸，占領了藍軍幾處灘頭陣地。

蛙港一失，藍軍的油料補給就將中斷，沒有油，再強的作戰艦艇也都將成為一堆廢鐵。藍軍這才感到形勢嚴重。十分鐘后，藍軍轟炸機在殲擊機的掩護下直撲蛙港而來，紅軍的戰斗機則升空攔截，雙方戰機上下翻飛，相互追逐，空空導彈不時發射，不斷地有飛機墜落。紅軍驅護編隊組成強大的防空火力網，不斷地獵殺藍軍飛機。密集的地空火力網令藍軍飛機成了撲火飛蛾，一批批闖來，又一批批被吞噬。大混戰一直持續了一個小時，損失慘重的藍軍飛機悻悻敗走，紅軍海上艦艇多數完好無損。

但是在這期間，紅軍第一梯隊登陸后的縱深推進卻遭到藍軍炮火的猛烈襲擊，傷亡近三分之一，只得暫停前進，轉而在灘頭陣地建立鞏固的登陸場。

李達康急了，要求登陸部隊不惜一切代價，兵分幾路向縱深挺進，一定要趕在藍軍海上編隊回防之前占領蛙港。

而藍軍這邊，高育良也急了，立即下了一連串的命令，催促藍軍預備隊空降增援。

藍軍信息大隊截斷了紅軍的通信聯絡，成功地實施了信息欺騙。讓紅軍運輸第二梯隊官兵的舟橋大隊走錯了方向，未在第一梯隊開辟的登陸場登陸，而是撞進了藍方另一處防守嚴密的灘頭，陷入灘頭的排炮襲擊，不少船只被擊沉、擊傷，第二梯隊登陸受阻。

高育良本以為可以松一口氣，只要藍軍預備隊空降成功，就可以立即投入戰斗，奪取紅軍特種大隊建立的登陸場。但哪想到運輸機大隊剛一靠近蛙港，就遭到紅軍殲擊機中隊及海上艦空導彈的聯合打擊，根本無法實施空降，只得無功而返。

這個時候紅軍驚覺藍軍的信息欺騙，李達康命令實施大強度的電磁干擾，讓藍軍各部隊之間的通訊也全部中斷。然后紅軍派出了新式的隱蔽性最強的“紅星”護衛艦對藍軍的裝甲部隊以及堅固堡壘實施炮擊。

李達康早就想到艦炮配合登陸部隊作戰的問題，所以就選擇能在淺水海區使用的“紅星”護衛艦來助戰。為了避免被岸炮摧毀，“紅星”護衛艦的隱身性能做到極致，艦上的雷達反射面積僅相當于2條標準鞭狀天線！

四艘“紅星”護衛艦一出手，就給予藍軍裝甲部隊以毀滅性的打擊，有力地配合了第一梯隊對灘頭登陸場的堅守。

但是紅軍的第二梯隊被誘騙到藍軍防守堅固的地區后，遭受到藍軍密集火力的打擊，傷亡接近一半，幾乎喪失了與第一梯隊匯合向藍軍縱深挺進的能力。紅軍主力艦隊中還有一個兩棲作戰營，但以他們如此少的兵力“添油”式的增援第一梯隊，于事無補。

關鍵時候，紅軍總指揮李達康果斷下令，紅軍艦隊將艦地導彈全都投到藍軍蛙港的陣地上，不過了。

一排排艦地導彈發射之后，藍軍陣地上立刻一片“火海”。傷亡慘重的藍軍103旅再也堅守不住了，被迫后撤，紅軍發動凌厲攻勢，最終完全徹底地占領了蛙港。

由此，勝利的天平擺向了紅軍的這一邊。

因為這場蛙港爭奪戰是以李達康勝利高育良失敗的結果出現，所以趙立春想扶高育良上位的想法淪為泡影。最終李達康被組織部門定為A軍區司令員的最佳人選。

兩個月后，李達康被組織任命為A軍區司令員。

李達康一就任A軍區司令員，就立刻提拔在歷次軍事演習中立下大功的李云龍為A軍區第47集團軍第八軍第六師師長。

（三十二）

顧菲柔對國安局二號李剛的秘密調查，盡管萬分小心，卻還是被李剛這個狡猾的“玉影”嗅出味道。

李剛是國際間諜組織“暗影”安插在國安局里最成功的臥底。李剛在竊取機密情報的過程中，有兩次險些被國安局總務處長賀國強發覺，造成竊密活動被迫中止，由此李剛忌恨賀國強。

我國一直有一個特別機構，負責監督國安局所有的領導。李剛漸漸感覺到異常，卻又說不出來這種異常到底存在哪里，為了轉移注意力，也為了表達自己對組織的衷心，從而能夠更好的潛伏下去，李剛親手設計并實施了Z計劃。

Z計劃的核心是時間。李剛讓國安局的許多人員認定一個時間，但這個時間并不是真正的時間。因為電腦被植入了厲害的病毒程序，把受感染電腦的時間給錯亂了，國安局所知道的Q軍校圖書館的泄密時間只是“暗影”所設計的虛假界面。李剛之所以這么做，目的就是讓國家安全局派顧菲柔和欣妍等人進入圖書館進行調查。一旦調查開始，身為Z計劃的領導者，李剛就有了許多臨機決斷的權力，從而能夠正當合理的接觸更多他想接觸的機密材料，更重要的，在領導Z計劃的過程中，通過犧牲幾個“暗影”隱藏在我國境內的臥底，能更好的證明自己的清白，從而重新贏得組織對自己的信任。（李剛認為組織已經懷疑到了他）

李剛對這個Z計劃的運行有著嚴格的時間界定，他認為，國安局要依次發現并處理“銀影”、“鐵影”、“銅影”三名“暗影”臥底，需要半年，在這半年里，他可以做許多事。但是他沒想到，顧菲柔等人在找出他故意犧牲的“暗影”臥底薛琳后，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找到了“銀影”趙子明，又依次找到“鐵影”肖奈與“銅影”阿普里爾，前后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這大大超出了李剛的預期。于是李剛想借“暗影”的手，在M國X城殺掉顧菲柔。但是計劃又失敗了，顧菲柔沒有死，欣妍在M國找到了一堆有價值的材料，從而挖出“暗影”組織潛伏在我軍中代號“金影”的間諜——梅長蘇。這讓李剛陷入了危險之中。

為了擺脫困境，李剛對原定計劃進行了修改，巧妙的將國安局的視線轉移到了他忌恨的人物賀國強身上。賀國強被國安局監視起來，李剛松了一口氣。為了徹底消除后患，李剛設計殺死顧菲柔。但是執行李剛計劃的張秘書，還是在酒桌上被顧菲柔看出了破綻，從而慘死。僥幸活下來的顧菲柔，從賀國強的弟弟賀國鋒那里聽到了“真時間，假時間”的論述，從而對z計劃本身產生了懷疑。

現在，情況萬分危急，李剛決定主動出擊。他不能坐視顧菲柔掌握他是“玉影”的證據。

四小時后。

欣妍收到來自國安局高層的命令：一個代號為“親密者”的線人將會在藍霧咖啡館附近等待與國安局人員的接頭，提供“暗影”組織在S市的人員名單。國安局高層點名要顧菲柔參加這次接頭。

欣妍立即將該命令告知顧菲柔。

憑著職業的本能，顧菲柔并不相信會這么容易就得到“暗影”名單。但是線人的情報是遠在首都的國安局高層提供的，顧菲柔不能不去。盡管她知道國安局高層中有內鬼，這個內鬼就是神出鬼沒的“玉影”，但在“玉影”沒有抓住之前，國安局高層下達的命令就可以不執行嗎？

顧菲柔開始收拾行裝，卻被吳義文攔下。

“老吳，這次與線人的接頭，很可能會有危險。”顧菲柔說道。

“正因為有危險，所以你才不能去。”吳義文說道：“你是國安局最優秀的女間諜，現在又擔負著挖出‘玉影’這么艱巨的任務，你怎么能以身涉險？”

“以我的身手，即便有危險，也或許能夠逃脫。”顧菲柔堅持要讓自己去。

“該想的，我都想到了。”吳義文說：“見面地點附近十公里內的制高點。我都會和于曉珺提前去巡查，確保沒有狙擊手。見面時間只有五分鐘，狙擊手如果不提前就位準備的話，是很難從容狙擊的。而且代替你的趙蕊穿上防彈背心后，就更不怕散彈的打擊。我派劉新杰在一處隱蔽的制高點，用新型的遠距離狙擊步槍掩護趙蕊。于曉珺就在趙蕊附近，她槍法很準。我們還有其他的兩名同志。”

顧菲柔沒有時間跟吳義文爭執，因為線人馬上就要到接頭地點，錯過了最佳見面時間，獲得不了“暗影”的名單，這個責任，她擔不起。于是她只能反復地囑咐安全注意事項，希望吳義文等人能平安回來。

答應了顧菲柔之后，吳義文帶著人小心翼翼地出發了。

當代替顧菲柔的趙蕊順著砂巖墻，朝‘藍霧’咖啡館走去時，一個穿藍色妮子大衣的人已經等在那里，那應該就是國安局的線人“親密者”。趙蕊用她特別的方式，朝3點鐘方向的一處高樓輕點一下頭，那是給埋伏的狙擊手劉新杰發暗號。劉新杰已經做好了狙擊準備。

吳義文則化好了妝，藏在奔流不息的人群當中。

這會兒，趙蕊已經接近線人了，她突然發現，線人藍色妮子大衣的前面沒有系扣，而且是用手從里面勒緊了衣服。

“這很奇怪。”趙蕊心想。

“顧菲柔？”聲音響起的時候，線人已經離他只有幾米了，趙蕊看到的是一副盯著他的黝黑面孔，但線人的目光空洞，沒有任何精神。

趙蕊答了一聲“哎。”畢竟她是代替顧菲柔出現在這里的。

聽完趙蕊的答復。線人的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而后大衣滑落開來，一把鋸短了的槍管從衣服里懸空的位置處抬了出來。兩支槍管同時開的火，子彈是那種獵獸用的大型鉛彈，不是打鳥用的那種小型彈丸。

由于槍管被鋸短，彈著點撒得很開，如果不是防彈背心的緣故，槍管射出的鋼珠足以射穿趙蕊的身體，甚至可以打倒后面的路人。但盡管有防彈背心的保護，強大的沖擊力還是把趙蕊打得向后退去，撞到了后面的電線桿，她彈了起來，向前倒下，臉朝下埋在地上。而后就是一梭子子彈打在趙蕊的腦袋上，讓她失去了生命。

現場一片大亂。

……

藍霧咖啡館行動一開始，國安局二號李剛（“玉影”）就踏上了出國的飛機。

他不擔心藍霧咖啡館的行動，但他擔心行動之后的事情。這次行動必然要殺死幾個國安局特工，這就將引起國安局的特別調查。這種調查是深入而徹底的，國安局很快就會發現那代號為“親密者”的線人是一個殺手。那這殺手從哪里來？國安局高層為什么要顧菲柔前去接頭？接頭地點附近如何出現的雇傭兵？這些雇傭兵的重火力裝備是誰提供的……這一系列問題的調查最終會指向自己，自己干嘛不趁著調查還未開始前撤離？

反正這些年，“暗影”提供的錢已經足夠自己花了。而讓自己身份存在暴露危險的顧菲柔，也必要死在‘藍霧’咖啡館。自己在中國，并沒有任何的留戀。

但是飛機沒能起飛。

李剛，這個“暗影”打入國安局最成功的臥底，終究是被他自己昔日的同事抓獲。

原來中國一直有一個特別機構，負責監督國安局所有的領導。兩天前這個機構就已經察覺了國安局二號李剛的異樣，并秘密進行調查。現在藍霧咖啡館的行動，進一步坐實了該機構對李剛的所有猜測。

李剛被雙規。

三天后，所有參與藍霧咖啡館行動的殺手被抓獲。

經過最高審訊，被抓獲的殺手們供出了幕后的指使者是一個代號“紅烏鴉”的國際殺手組織。

國安局立刻行動，凍結了“紅烏鴉”在中國境內的資金往來，并順藤摸瓜，抓住了“紅烏鴉”里的高層人物桂昕，通過桂昕之口，鎖定了“玉影”的真實身份——國安局二號人物李剛。

在確鑿的證據面前，李剛不得不認罪，并交待出了徐然等人。

Z計劃獲得圓滿成功，顧菲柔受到特別嘉獎，并晉升為中國國家安全局情報處處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