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邪,終是將欺她、辱她、賤她之人全部回以同等的對待。
曾有修佛之人說她殺戮太重,終是成不了仙。
世界拋棄了她,她便同樣不喜歡這個世界了。
那個預言她是滅世之魔的世界,最終還是毀在了她的手上。
想到過往種種,竹葉青有些微的愣神。
這些事,她大概有十多年沒有想起來了吧。
在他身邊,她整個人都平和了許多。
從心底散發(fā)出來的平和,而不是像火山下面被壓抑下的巖漿,隨時可能爆發(fā)出來。
他果然是她的命啊。
就是不知過了試煉任務,還能不能遇到這種讓她心情平和的人。
不過這是以后的事情了。
看完視頻,竹葉青就去了薄祈顏的房間坐了一會兒。
這是她這幾天基本上都會做的事情。
原本朝氣蓬勃的少年此時正躺在床上,渾身未被磨礪的鋒芒也黯淡了下來,像是被霜雪侵襲過的花一般,嬌艷卻也易碎。
別墅里面有專門請過來照顧薄祈顏的人,但竹葉青并不是很放心,或者說是獨占欲在作祟。
凡是被她劃分為自己人的人,她內(nèi)心的控制欲與獨占欲都相當?shù)膹姟?/p>
當然這些事情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畢竟她很少將人劃分為自己人。
在她的世界里面,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她的人,另一種便是無關緊要的人。
不過她也知道輕重緩急,她的身體不好,是不可能親自照顧他的。
薄祈顏是在回國的一個星期后醒來的。
那天陽光正好,透過窗的陽光給竹葉青抹上了一層光影,像極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刻。
在給他擦手的時候,那雙帶著少年人所特有的熾熱,讓她似有所感。
四目相對,眉目舒展,嘴角微微上揚,她能從他的眼睛中看出她在笑,不是掛著弧度一樣的笑容,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
“你醒了啊,真好。”輕輕一句問候,道盡了她此時的心情,愉悅已經(jīng)蔓延至頭發(fā)絲兒。
“先喝點水吧,不著急說話。”
見薄祈顏有說話的意思,竹葉青起身,將手上的帕子扔進一旁的水盆里,拿起床旁邊的抱枕墊在他的背后,伸手拿起床邊柜子上面的水杯,抵到他嘴邊。
薄祈顏的目光一直隨著竹葉青的動作在轉(zhuǎn)動,心底原本有無數(shù)想說的話,此時都完全沉寂了下來。
只要還能見到她,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喝下水,潤了潤喉嚨,有些喑啞的聲音從薄祈顏唇中吐出。
“青青,還能見到你,真好。”在從威亞上跌落的時候,他腦海里面的一片空白,落地的剎那,那一片空白全部匯聚成一幅畫。
他與她第一次見面時的陽光,綠樹,紅花,以及她執(zhí)著畫筆轉(zhuǎn)頭看向他時的溫和笑意。
小時候他其實很孤獨,而她帶著一身柔光踏進他的世界,至此,他的世界春暖花開。
而她亦成了他世界的太陽。
他便成了追逐太陽的向日葵。
“你先一下休息,我叫醫(yī)生過來給你檢查。”拍了拍少年有些亂糟糟的頭發(fā),竹葉青揚唇輕聲說到。
哪怕頭發(fā)亂糟糟的,只要少年睜開了那雙映滿光華的眼,她心底所有的晦暗都將退去。
打電話的時候竹葉青站在窗邊,不用回頭她也知道他一直在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