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向陽這一天過得可謂愉快。滿足了他個人的某些小心思不說,娛樂報道這一行一直是眾多投資者所忽視的死角,東娛這塊沒人發(fā)現(xiàn)的大肥肉讓他切實地叼在了嘴里,不得不說這錢花得很值!
他腦海里想像著沈云悠一整天都在吃癟的樣子,縮在被子里咯咯偷笑。盡管有著歐氏集團總裁的頭銜放在名字之前,他畢竟也還是一個24歲的年輕男孩,有強烈的自尊心,對惡作劇這種事情也樂此不疲。
沒什么罪惡感,他的風(fēng)評幾乎都是被沈云悠敗壞的,讓她付出點代價豈不是應(yīng)該?
想想明天繼續(xù)去東娛監(jiān)督沈云悠寫贊美他的稿件,似乎睡覺也睡得安心了。
歐氏集團總裁的一天從早晨六點開始。拍停了鬧鐘響起的“夢中的婚禮”歐向陽翻開被子便下了床。他沒有起床氣這種東西,早上洗漱也向來干凈利落,是從初中就寄宿在軍事化管理學(xué)校養(yǎng)成的。挑出合適的領(lǐng)帶,噴上淡淡的香水,并沒多少大少爺衣來伸手的陋習(xí),一切都給自己打點妥當(dāng)。
早餐他不習(xí)慣跟父母一起吃,并不是個人用餐的習(xí)慣,只是為了躲著歐心悅。為什么對妹妹有如此大的偏見,自己也記不清了,總之對兩人的關(guān)系有記憶以來就一直互相在暗中較勁。但他可從來沒使過什么陰謀詭計,不像歐心悅還找來做媒體的朋友污蔑他。母親是個傳統(tǒng)到守舊的女性,好像對歐心悅的事情并不在意;父親也十分疼愛這個童年缺失了父愛的女兒,甚至有些事情完全不加懷疑。
歐向陽對此也無所謂,他的人生信條就是“做好自己”不成為不想成為的人,尤其是歐心悅這種人。
臨出門前歐向陽向著客廳打了招呼,“爸、媽、妹,我走了。”
收獲了幾句“一路平安”、“早點回來”這樣的回應(yīng)之后,歐向陽坐上了他那輛黑色法拉利的后座,對著司機吩咐地點,“去東娛公司。”
“是。”
從這里到東娛算是一段比較遠的路程,歐向陽拿起手機,屏幕上正好顯示出一串陌生的數(shù)字,他努力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昨天撥過的那個號碼。
呦,是來求饒嗎?歐向陽帶著點小興奮接起電話。
“喂?”
“你竟然給我打電話,什么事?”
“那個,我今天感冒了,就請個假不去上班了。”是沈云悠掐著鼻子般的聲音。
“真感冒了?”歐向陽才不信她的說辭,肯定是為了逃避他找的借口而已。
“真的啊,你聽不出來嗎。折騰了一晚上才睡著的,今天就別讓我去了吧?”
“沒問題,那你在家好好休息。不過呢,我手上還有幾篇原來的稿子,寫的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你今天就在家照你的文風(fēng)把這些改了吧,咱們郵箱聯(lián)系。”歐向陽怎么可能輕易放過她,早就想好了對付她的策略,說話間得意地挑著尾音。
“喂!你有沒有點同情心啊?我都這樣了還要讓我工作?”
“呦,”他嘲諷著,“這不是底氣挺足的嗎,要不我去你家看看?別忘了我昨天剛翻過員工資料,現(xiàn)在手上還存著你的住址呢。”
“……算了,”對面安靜下來,“那就這樣吧。”
“好,我一會兒就把稿子給你發(fā)過去。”
掛斷了電話,他想了想那個沒有沈云悠在的冷清辦公室,突然覺得有點索然無味,又吩咐司機道,“不去東娛了,直接開到歐氏總部。”
“好的。”
歐向陽如往常一般,下了車便直奔辦公室,一路上遇到的職員紛紛鞠躬問好。然而當(dāng)他上了電梯,打開辦公室大門,等待他的卻是一幅沒想到的光景:父母,歐心悅和幾個公司的部門經(jīng)理都坐在里面,桌上的幾杯茶氤氳著不大的香氣,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等了一段時間。
“你們這是?”歐向陽疑惑地四處巡視。
歐父板起臉來,全然沒了早晨時的和藹可親。
“你剛才干什么去了?”
“沒干什么。中環(huán)那里堵車,我只是在路上耽擱了一會兒。”歐向陽雖不知道他惹了什么事,但大排場也見得多了,這時候就應(yīng)該保持冷靜。
“還騙我!”歐父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水都在杯子里晃動,“你想瞞我到什么時候?”
“爸,你別太生氣。哥哥這樣做,肯定是有他自己的考量啊。”歐心悅見歐父激動,連忙出言勸解。
這是哪一出?在座這幾位經(jīng)理看上去臉色都不太好,歐向陽意識到情況不利,為今之計只有閉上嘴少說幾句。
“你跟我說說,東娛公司的股權(quán)是怎么回事?”歐父拿出本文件夾攤開在他面前。
歐向陽心中暗道不好,拿起文件夾,果然里面放著的正是他買下東娛的協(xié)議書。
哈,歐向陽不屑地瞥向父親身邊:“歐心悅,這肯定又是你告的密!”
“少吼你妹妹!要不是心悅及時把你這事告訴我,你還不一定要捅多大的簍子!”歐父見女兒情不自禁地往后一縮,只覺得兒子欺人太甚。
“爸,這你得聽我解釋。”
“我就是來聽你解釋的。”歐父表情嚴(yán)厲地等著歐向陽的回話。
“爸,咱們A市的媒體業(yè)向來沒有資金流動,東娛是現(xiàn)在最有潛力的新生公司之一,我仔細研究了各國的利率風(fēng)險并和本國加以對比,挑現(xiàn)在進行投資,如果機會得當(dāng),肯定會賺上一筆的。”
“你不知道媒體行業(yè)的浮動性有多危險?稍微有個波動,可就賠個一文不名啊?趁我不注意的功夫,你就成了東娛公司的頭號股東,你用這么大一筆錢有跟我打過招呼嗎?”歐父說到氣處,抬手指著歐向陽:“同樣是我的孩子,你怎么就不能像你妹妹這樣,做事情精打細算些,稍稍走走腦子?”
“她那是太走腦了吧?”歐向陽也被激怒了,“她的腦子此刻怕是全都用在我身上呢!”
“你怎么說話的!”歐父氣得直發(fā)抖,一旁的妻子連忙拍著后背為他疏氣。
歐心悅默默擦起了眼淚,“哥哥,你誤會我了,我這可是為了你好啊!如果這件事情被外人知道,你以后還怎么在大家面前抬頭呢。”
哪件事情?歐向陽一臉懵逼,一句也聽不懂歐心悅在說什么。
“云悠,你進來吧。”
沈云悠?她不是感冒請了假,怎么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歐向陽一愣,轉(zhuǎn)頭看去,來者正是東娛這位的活蹦亂跳的沈主編。
他腦子里頓時一片空白。
糟了,被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