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只巨大的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空氣變得愈發的稀薄了,她眼前的視物也逐漸變得渾濁不清。
當羅靜雯以為自己真的就要交代在這里時,一只手揪住厲明新的衣領口把他提了起來。
另一只手掐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擰,伴隨著厲明新發出的一聲吃痛慘叫,他扼著羅靜雯的手指也突地一下全部松開了。
“厲明新!你好大的狗膽,竟然敢動我蕭逸庭的女人!”
此時蕭逸庭的一雙眼眸里,盛滿了想要殺人的怒火。
蕭逸庭攥緊厲明新手腕的那只手大力一扭,就聽見骨頭咔地發出錯位的聲響。
厲明新殺豬一般的剛要嚎叫,就被蕭逸庭一把堵住了嘴將他制服在地。
這該死的小人!不禁卑鄙無恥的謀取了整個羅氏,還敢三番幾次的對羅靜雯欲行不軌。
蕭逸庭怒氣之下還想下狠手,但是被終于喘過氣來的羅靜雯給攔住了。
“給……給他個教訓就……就行了,我……我不希望你……因為我惹出什么事……”
她說話還有些喘息不定,白皙的頸子上已經浮現出了清晰的手指痕。
蕭逸庭心疼不已,同時自己也萬分的懊惱。
羅靜雯已經兩次在他身邊被厲明新傷害了,這他媽的算是什么保護?!
“不行!膽敢傷害我的人,我怎么可能放過他!”
蕭逸庭不依不饒,他不想再遵守什么承諾,只想當即就把厲明新給直接了結。
羅靜雯搖了搖頭,一臉懇切神色的望著他。
“蕭逸庭,保鏢是我自己強烈要求不要的,因為我不想總是被幾雙眼睛盯著過日子。”
“剛才也是我太大意,在你還和季友公說話的時候一個人出來,然后遇到了這種事。”
回想起來,羅靜雯真覺得是她自己作死,自大任性不把任何潛在的威脅放在眼里。
現在她懂了,任意妄為只會徒增危險。
“所有的一切全都是我自己找的,是我自己的責任,和其他人沒有任何關系。”
羅靜雯輕輕的拉住蕭逸庭的手,松開了捂住的厲明新的嘴。
他早已疼得臉色煞白說不出話。
昔日喜歡過的人,如今這副丑陋的姿態出現在自己眼前,羅靜雯心里慪的快要吐血。
“說白了,一切都是我看人的眼光問題,這都是我咎由自取。”
“但是我想以正常的手段復仇,尤其不想借由其他人的手取了厲明新的狗命。”
“所以拜托你放了他吧,這是我的事,如何報仇怎么報,交由我一個人處理好不好?”
羅靜雯這話,讓蕭逸庭感覺有些內傷。但是仔細想想,也確實是這個理兒。
當初如果不是考慮到羅靜雯的這個執拗脾氣,他根本就不可能把厲明新留到今天。
不僅看著他耀武揚威的囂張勁兒,就算自己女人被欺負了,也得留給羅靜雯親自處理。
蕭逸庭用了很大的努力,才終于壓下了涌到嗓子眼兒的怒火。
“走。”他拽著羅靜雯的手,把她帶離了這里。
車子開出了州市商會牌樓的地界,從躺在地上疼懵了的厲明新身邊經過。
羅靜雯低睨著車窗外的那個身影,抬手唰地一聲落下了遮擋視線的遮光簾。
嗓子干疼沙啞,喉頭像是充滿了血絲一樣,讓她總是想要咳嗽又咳不出來。
抬手輕輕觸碰著泛起淤青的脖子,心中百感交集五味雜陳。
蕭逸庭斜睨著羅靜雯的這番舉動,情緒不悅的拉著她的手把人摟進了懷里。
修長的手指點觸著羅靜雯脖子上的淤痕,沉冷的聲音像是在下著命令。
“從明天起,只要你離開家門,必須得有保鏢隨身跟從保護你的安全。”
“我……”羅靜雯剛要說反對的話,就被蕭逸庭的手指按住了嘴唇。
“不許反駁,我這是為了你好,要乖乖的聽話知道么?”
“你是我蕭逸庭的太太,如果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不如不在這個世上為人。”
蕭逸庭的話聽起來有些負氣和自責,但是對于不了解他真心的羅靜雯來說,今天的事大大的觸到了蕭逸庭的底線,算是打了一向高高在上的蕭先生的臉。
羅靜雯輕輕的嘆了口氣,只要做出了妥協,“好吧,一切都照你說的去辦。”
今天的事確實很危險,如果蕭逸庭再晚出來半分鐘,她可能真的被厲明新給掐死了。
大仇未報身先死,這是何等的悲哀啊!
所以羅靜雯也放聰明了,不再執拗脾氣不肯要保鏢保護,乖乖聽話優先保命為上上策。
蕭逸庭和羅靜雯乘坐的車開得越來越遠,從牌樓的另一側走出一抹倩麗的身影。
許倩柔望著漸行漸遠的車子消失在視線內,這才看向依然倒在地上無法起身的厲明新。
她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向那個人走過去,站在頭頂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厲明新疼得嘴唇都失去了顏色,也沒有力氣喊叫或是撥打求救電話。
發現有人站在頭頂位置低睨著他,努力挑起眼睛看向許倩柔。
“你……是誰?”他吃力的問,額頭脖子上全都是冷汗。
許倩柔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嗤,“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還有,前提是你不能說自己是怎樣受傷的。”
“否則的話,日后必定有你的麻煩。”
厲明新瞇著眼盯視著威脅自己的陌生女人,他并不認識長期在國外處理事務的許倩柔。
只見她拿出手機撥打了120急救電話,隨即丟給了厲明新一張名片。
望著許倩柔轉身離去的背影,厲明新拿起名片掃了一眼,渙散的眸子里立刻浮上光亮。
他勉強的把名片塞進衣兜里,全身無力的躺在地上長吁口氣。
幾分鐘之后,救護車過來把厲明新抬上了擔架,一路呼嘯著長鳴送去了最近的醫院。
許倩柔坐在紅色保時捷車里,看著醫護人員把厲明新給帶走,嘴角勾起狡黠的笑“羅靜雯,你一個什么都沒有的落魄名媛,真以為可以爭得過我么?”
她苦苦的守在蕭逸庭身邊六年,為他付出了青春也為蕭氏集團做了那么多的貢獻。
但是到頭來,始終敵不過曾經只有匆匆過往、便一直駐扎在蕭逸庭心中的女孩。
“原以為那只是個年少時的夢,時間久了也就慢慢的消散褪去了,卻沒想到……”
許倩柔的拳頭用力攥緊,指甲深深地嵌入進掌心的皮肉。
“我要讓你知道,失去了你便什么都不是,得到的只不過是同情和可憐而已。”
“蕭逸庭他是我的,永遠都是只屬于我許倩柔一個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