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范于淵吻了她之后,接吻這件事就變得有些一發不可收拾。
他回家的時候,會抱著她親一親,他出門前會摟著她親一親,有時候從書房出來,經過她的身邊也會低頭吻一吻。
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癮,經常吻到她滿臉通紅才肯放開她。
歸零露有時候都覺得,會不會是范于淵喜歡她了啊。
不是她敢這么想,要是不喜歡,為什么那么愛親她,為什么那么愛抱她。
可是立馬她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范于淵其實以為他們是夫妻的關系吧。
哪有一個男人抱完女人之后立馬松開去做自己的事,當做什么事都沒發生。哪有一個男人親完之后就走開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滿臉冷漠。
歸零露覺得自己要精分了。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打開抽屜,想要拿一包薯片化悲憤為食欲。
但是,抽屜空了。
歸零露想了想,才恍悟已經被吃完了。
歸零露再次恍悟,好像還有件更糟糕的事,她沒錢了。
沒錯,她現在是貨真價實的窮人。
要是沒結婚,她還能向爸媽要點生活費,可現在,再去要生活費,總有點不要臉的樣子,而且她沒工作啊,畢業時最后一批獎學金已經在昨天被自己花的精光了。
怎么辦。
和范于淵要?
“那個,給我點錢花~”
“范大師,能給點零花錢嗎?”
“范于淵,我沒錢了。”
“老公,我要錢~”
咦~她想了想對話,雞皮疙瘩起一身,范于淵同意了還好,他要是拒絕。
歸零露不敢想。
歸零露不敢問。
打死她都不敢。
她蔫了,雖然一日三餐不用愁,但是沒有零花錢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要說她和桃子的關系好吧,不是沒有道理的,兩個人竟然心靈相通到連窮都窮在了一起。
她剛剛糾結完,桃子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找她哭訴,說她工資還沒發,不好意思和家里要錢,現在是個窮逼。
不過歸零露表示同病相憐后卻被桃子罵了一通,說她身在福中還虐狗。
歸零露哭笑不得。
但這不是桃子的目的。
“我昨天看到一個發傳單的兼職,就這周末,我是想去的啊,兩天200,本來看你無聊想帶你體驗體驗生活,那既然你也沒錢,要不要陪姐姐去?”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200雖然不多,但也不少,對于嘴饞的歸零露來講,是很誘惑的,可以買好多零食!而且發傳單這種小事,大學也不是沒做過。
當初學生會的一個晚會她就自愿發過傳單,后來也多多少少和桃子一起兼過這樣的職。
想都沒想她就答應了下來。
晚上范于淵回來,她本想著將發傳單這件事告訴他,但他似乎是很忙的樣子,吃飯都拿著平板研究圖形結構。
她幾次欲言又止。
等到飯吃完,她將碗筷收拾好出來,范于淵已經進了書房。
好吧,他們平常在家就是這樣,兩個人幾乎很少說話。
等到她躺在沙發上看完好幾集電視之后,范于淵終于出來了。
當然,他出來不是看她的,而是淡淡地瞥都不瞥一眼地直接進了廚房,然后還是那樣不咸不淡的表情拿著一杯水去了書房。
歸零露即時叫住了他,伸手哎了一聲。
范于淵停了下來,轉頭看她:“有事?”
歸零露恩了一聲坐了起來,但是卻有點難以啟齒,“我周末要和桃子出去,額。”
發傳單?
他問為什么?
回答,沒錢了?
然后,范于淵的妻子,因為沒錢發傳單?
好詭異。
沒等歸零露整理好措辭,范于淵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看著她偏頭問:“然后?”
歸零露頓了頓,“然后,我想說,周末我就不回家吃飯了。”
范于淵面無表情:“就這事?”
歸零露點頭啊了一聲。
然后,他沒什么回應,就直接離開了。
歸零露:……
好吧,也沒什么好說的。
還沒到周末,她顯然還是沒事干。
第二天歸零露仍舊早早地起床,穿好運動服準備出門跑步。
自從她的運動項目從瑜伽改成跑步后,似乎能微微看到范于淵滿意的神情,大概是他的意見她聽取了,他內心滿足吧。
范于淵從臥室出來的時候,歸零露正在穿運動鞋,她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綁鞋帶,說:“我出去跑步了。”
范于淵手里拿著一杯牛奶,恩了一聲,心里卻突然疑惑了起來。
“我去一趟超市。”
“我去跑步了。”
“我去桃子家。”
“我去買點吃的。”
回憶起來,似乎每次歸零露出門的時候,都會告訴他,她要去哪兒,要去做什么。
范于淵喝了一口牛奶,聽到大門關上的聲音,突然笑了。
為什么她要告訴他?
或許這么問。這種事,有什么好說的?他并沒有想要知道。
歸零露跑步回來時,神奇地發現范于淵竟然還在家里。
她從冰箱里拿出一瓶礦泉水,將毛巾披在脖子上,走到客廳,看著他拿著平板正在看資料,喝了口水問:“沒去工作室嗎?”
范于淵沒抬頭:“沒去。”
歸零露哦了聲,去陽臺將毛巾丟進籃子里,路過客廳對他說了聲:“我去洗澡了。”
說完她自然地走進了臥室。
范于淵再次將頭抬了起來,疑惑地偏了偏頭疑惑了一會兒,又將頭低了下來。
歸零露自從上次的事件,每次洗澡前都要在心里默念記得帶衣服,記得帶浴巾,生怕他那天又突然出現在家里。
這次也不例外。
可能是今天出去跑步的時候,碰到了隔壁的那個大廚師,心情挺不錯。
他姓周,歸零露沒繼續問下去他的名字,尊稱他周先生。
周先生在小區里遛狗,一大清早的真是好閑情,但這也不奇怪,歸零露最近出門跑步,也經常能看見小區里騎自行車的,打太極的,遛狗的,跳舞的,年齡不分上下。
他她和周先生還聊了幾句。
周先生知道她是范于淵的妻子,顯然有點好奇,正好她跑步跑完了,就閑扯了一會兒。
周先生現在年齡已經有點大了,退休在家,閑來無事,正好有范于淵的伙食讓他消遣,也不是一件壞事。
周先生有個兒子有個女兒,女兒前兩年嫁到鄰市去了,兒子剛回國,也在本市工作,但平常忙,幾乎不太回家,周先生的太太早年因病去世了,就剩他們父子倆,所以有時候顯得特別寂寞。
可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竟然聊了很久。
歸零露想到這兒,心情特別好,還哼了幾句小歌。
原來范于淵和那個周先生的交情并不是簡單的交情,周先生說,范于淵幫他規劃了他寶貝女兒的婚房,而且不收任何錢。
雖然范于淵是有條件在先,但周先生總覺得自己占了很大的便宜,所以每次做飯都特別耐心細心,今天早上遇見歸零露也特別nice,不僅夸了范于淵,連著這個范太太也夸了。
歸零露抬頭對著花灑,大廚說她什么來著?
溫文爾雅,落落大方,還說她有魅力。
歸零露捂著嘴笑了笑。
有魅力啊。
他說,能被范于淵看上的,一定不是凡人,想必范太太有過人之處吧。
聽著這句,歸零露心里寒了寒,過人之處嘛……第一次見面就和他上了,算過人嗎囧。
但她還是很受用啊很受用。
而且大廚也沒有因為她不會做飯這件事批評她不是賢妻良母。
洗完澡,歸零露順便在臥室里吹了頭發,想著待會兒做點什么打法時間,門突然被打開了。
歸零露摸著濕噠噠的頭發,第一個想著便是看看自己著裝是否良好。
確定之后才看著門口的人問:“怎么了?你還在家啊。”
范于淵恩了聲,問:“你什么時候弄好?”
歸零露:“啊?”她將吹風機關了,疑惑:“好什么?”
范于淵似乎想到什么,問:“你今天有安排嗎?”
歸零露愣:“沒有啊。”
他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說:“好了和我去一下冠宇家,中午他家吃飯。”
說完他拉著門把又將門給關上了。
歸零露:……
什么嘛。
有安排不會早點說啊,果然和他一起生活需要強大的內心,還有個需要能時刻揣測他心思的頭腦啊。
歸零露覺得心好累,唔。
可是為什么會突然去冠宇家吃飯?歸零露有點奇怪,她突然想到了桃子。
不知道她和王冠宇最近怎么樣了,前幾天她們說完傳單的事她旁敲側擊了一下他們現在的情況,可桃子卻一直在嘆氣。
她說王冠宇最近好像有女朋友了。
歸零露其實一直都不明白這些公子哥戀愛是怎么談的,他上次不是親了桃子嗎?怎么轉眼就有女朋友了?
她問桃子是不是誤會了,桃子搖頭,她說她親眼看見的不會有錯。
然后歸零露就不知道要說些什么了。
就戀愛經驗來看,歸零露和桃子差了不是一個等級,桃子當年在學校風風火火地和學長表白的時候,歸零露才后知后覺原來她喜歡人家。
她承認自己在這方面少根筋,而她也把這種過錯全歸咎在自己的家族上。
誰會在一個滿是熟人老師的學校風流成性啊,殺了她也不敢。
所以她只能巧妙地撇開這個話題,后來兩個人心情都不太好地掛了電話。
這件事歸零露心里一直在意著,一直想找個機會和王冠宇說說。
可突然打電話太唐突了點,找他也沒什么理由啊。
可是歸零露真的好想打他。
現在好了,正好去他家吃飯,趁這個機會好好問一問他和桃子到底怎么回事,再這樣下去,桃子又要去相親了。
這個傻姑娘。
另外,既然范大大已經放話了,歸零露自然不敢怠慢,她簡單地將頭發的大卷吹了吹,順手抹了點乳液,拿起包包就走了出去。
范于淵還坐在客廳,此刻已經開了電視,歸零露出來的時候他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這么慢。”
歸零露:……
從他推門進來到現在才過了十分鐘而已好嗎!她要吹頭發,要抹乳液,要收拾包包,要穿件大衣,才十分鐘好嗎!
不夸她快反而說她慢,是什么道理!
她可是宿舍里出門最快的哎!
但范于淵心里并不是只有這十分鐘,他的計算是要從早上開始的,到現在幾乎都已經一個多小時了。
“哪里慢了,我比她們快多了。”她碎碎念,要是其他女生,小化個妝,一個小時還是快的了。
范于淵像是聽到了她的話,起來將電視關了,一旁的手機放進口袋里,說走就走的架勢:“是嗎?”
歸零露:……
范于淵等待女人的經驗值: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