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兒,”長老用那低啞的嗓子喝了一嗓子“坐回去。”
“長老。”
名叫三兒的男子有些不服氣的瞪著眼睛站在了原地。
咳咳……
地窖中響起了一陣接著一陣的咳嗽聲,徐寧咳得一時間臉紅脖子粗,差點兒沒背過氣去。
小乞丐在一旁看得有點兒看不下去了,他走過去在徐寧的背上拍了拍。
“你沒事吧?”
等男人的咳嗽聲漸漸的淡下去后,小乞丐問了一句。
“是我害了她。”
男人有些費勁的伸出手緊緊的抓住了小乞丐的手腕,啞著嗓子說了一句。
“雖然跟你也有一大部分原因,但是你現在最主要的是將自己的身體養好。”
癟了癟嘴,小乞丐說道。
“她……”
“你先把自己的身體養好,”長老看不下去的說了一句“再這樣下去,這群人都得因為你交待著那群人的手中。”
“我……”
徐寧張嘴剛說了一個字,后面的話頓時卡在了嗓子眼兒里。
“對不起。”
短暫的沉默后,徐寧說了一句。
完后,他將旁邊的包袱往懷中一攬,硬撐著身子從地上站了起來。
“你做什么?”
小乞丐仰著脖子問了一句。
“我就是個麻煩,”男人喘息了一聲道“再留在這里真的會給你們添不少麻煩。”
“可是你的身體……”
說著,小乞丐從地上站了起來,想要伸手阻攔。
“讓他走吧,”老者打斷了小乞丐接下來的話“這多人的都縮在這里呢,不能因為他一個人,把這么多人的命都搭進去了。”
小乞丐張了張嘴,轉過頭盯著長老看了一眼,隨后又扭過頭盯著徐寧看了一眼,看著他腳步有些虛軟的一步一步的邁著并朝著地窖口走了過去。
說實話,徐寧此時要從地上面爬上去確實有些困難,但他還是咬著牙爬了出去。
見到陽光的那一瞬間,他有些不適的瞇了瞇眼睛,身體脫了力似的跌坐在井邊半響沒有緩過勁來。
等到太陽慢慢的朝著東邊滑過去的時候,他撐著地面慢慢的走了出去。
受了刀傷本就流血有些過多,緊接上傷口因為感染而導致自己差點兒沒有抗過去,在機上這幾天也沒有怎么好好的進食,所以等他硬撐著走到一處比較偏僻的道路上面的時候,終于忍不住跌倒在了地上。
在昏睡前的最后一瞬間只看見了天空中有些刺眼的太陽,以及不遠處慢慢走過來的馬車。
那輛馬車真的是走的很慢!
閉上眼睛后,他還將這句話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吁……
等馬車近了之后,小北勒緊手中的韁繩,將馬車穩穩的停在了馬路牙子上,然后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湊近那個倒在地上的男人看了一眼。
“爺,”他扯著嗓子朝著里面喊了一嗓子“馬路上有個人暈倒了。”
“嗯?”
聞言,斐玖有些好奇的掀開簾子朝著外面看了一眼,正好兒就看見馬路上面躺了一個人,身上那白色的衣衫灰不溜秋的,甚至還有些發黃。
她微微愣了一下,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你身體好點兒了嗎?”
藍逸有些不放心的緊跟著斐玖也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早就沒事兒了。”
斐玖不甚在意的揮了揮手,小跑著朝那個人走了過去,等近了之后,男人肚子那塊兒的血跡就這樣一點防備也沒有的映入了她的眼中。
“這人受傷了。”她驚訝的朝著后面的藍逸喊了一嗓子“不過,好像被人給包扎過。”
藍逸走過來朝著地上男人看了一眼,隨后蹲下來掐著的脈號了一下。
“沒事,就是身子有些虛而已。”
半響后,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莫無須有的塵土說道。
“哦。”
斐玖點了點頭。
“把人扛到車上吧。”
指了指地上的人,藍逸一旁的小北吩咐了一句,然后轉過身帶著斐玖慢慢的朝著前面走了過去。
“做什么?”
斐玖有些不明所以的問了一句。
“散散步吧,”藍逸道“坐在車上不悶嗎?”
盯著藍逸的背影,尤其是在太陽光的照射下,那一頭白道接近透明的長發,斐玖張了張嘴他別想要說一句,她不悶,非常的想要回去坐馬車。
只是卻不知道為什么話到嘴邊卻消散在了嗓子眼兒里。
非常的讓人不爽!
盯著被對方死死抓在手中的手,斐玖使勁兒的搖了搖。
“嗯?”
藍衣扭過頭看向斐玖。
“你……會看病啊?”
斐玖問了一句。
“會一點兒。”
藍逸道。
“那…”瞇縫了一下眼睛,斐玖揚著下巴看向藍逸“你究竟得了什么病?”
眉毛微微挑了一下,淺色的瞳孔中劃過一絲詫異。
“不是什么大病,”藍逸頓了頓開口道“因為小時候受過點兒傷,所以有時候比別人有些怕冷而已。”
“就這么簡單?”
斐玖有些不怎么相信問了一句。
“就是這么簡單。”藍逸輕笑著點了點頭,目光隨之朝著兩人緊握著的雙手看了過去“你難道就沒有覺得我手比你的要涼上一些嗎?”
聽藍逸這么一說,斐玖這才后知后覺的發現藍逸的手確實要比自己的要涼上許多。
“治不好嗎?”
她微微揚眉朝著藍逸看了過去。
“只能慢慢調理,”藍逸轉過頭慢慢往前面走著“平時注意著些就沒什么問題,不是什么要緊的病。”
“哦。”
應了一聲,斐玖說不上自己現在的心情,感覺放下了,又感覺沒有放下,總之怪怪的。
回去的路挺長的,斐玖覺得自己的腳底板走的都有些疼,但是在走到客棧門口時,她居然有些抗拒進去,總覺得今天這路好像沒有怎么走盡興。
這他媽的什么莫名其妙情緒啊?
在心里面狠狠唾棄了一番,斐玖將自己手從藍逸手中掙脫了出來兩步并作一步跨進了客棧里,直奔著他們的房間里走了過去。
中途路過蕓娘的房間時,她突然想起來,今天貌似還沒有進她房間里跟她學刺繡。
這個念頭從腦袋里劃過去的時候,她已經推開自己房門走了進去并且轉身將房門給關上了。
學什么學。
還嫌自己這一天過的不夠刺激嗎?
嘆息一聲,她連鞋都沒有脫,就這樣往床上一躺瞬間不想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