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肖然和灰蒙院長這邊已經(jīng)變得融融洽洽,可被重華卷走的西陵冥蝶和小九那邊卻是危險至極。
竹舍之中,重華看著已經(jīng)昏迷不醒的小九,滿含怒氣的看著對面喝酒的紅衣男子:“你什么意思?”
該死的!
明明說好了明天早上六點,他才會一時不防,沒成想?yún)s因此鑄成搭錯。
誰會想到當(dāng)初神界中瀟灑不羈的太子之師,有朝一日也學(xué)會了耍小手段,而且這個手段還是對他唯一的徒弟?
沒錯,無涯的身份不止是清風(fēng)的師傅,同時還是神界之人,且貴為神界太子的師傅。
只是后來無涯隨著神界太子于冰雪山隕落而消失,只是沒想到他居然輾轉(zhuǎn)至此,而且還修為大創(chuàng),實力不及原來的千分之一。
“你不是看到了嗎?”無涯灌了一大口酒,毫不在意的道。
“你!”重華難得臉都黑了,“別忘了他是你的徒弟!”
雖然重華恨不得將無涯拉出去揍一頓,可顧及西陵冥蝶還在場,他也只得強(qiáng)忍怒氣。
現(xiàn)在西陵冥蝶并沒有前世記憶,若強(qiáng)行挑破令其承受并不屬于這個階層的東西,必然對她以后的修行形成巨大阻力。
所以他再恨,也只能忍了!
而無涯也正是看中了他這一點,才會公然將法力注入小九靈魂之中,讓其回憶起前世片段。近而暈倒……
其目的,自然是讓重華將他帶到竹舍。
“他是我唯一的徒弟,我自然不會害他。”無涯顛了顛手中的酒壺,“倒是你,怎么會與那么好心的將蘊(yùn)神珠送回來給他?”
無涯說到這里,一雙醉眼迷離的桃花眼看向西陵冥蝶,“因為她?”
重華警告的看了無涯一眼,并未說話。
“也是,你做了哪些事,又怎么敢認(rèn)她?”無涯將剛剛他給小九的酒壺取出來,打開蓋子將里面幽綠色的液體灌進(jìn)滿臉青黑的小九口中,“我還以為你多厲害,原來也不過如此,人要死了,就想起我了。”
重華聞到空氣中彌漫的濃郁酒香,也不反駁無涯的話,“若連自己沒徒弟都救不了,豈不是枉為人師?”
一直不說話的西陵冥蝶抿了抿唇,眼中劃過幾許凝重,難道小九出什么事了嗎?
雖然她聽不懂重華和無涯在打什么啞謎,但是重華說“人要死了”她卻是聽懂了……
給小九灌完昆侖酒液的無涯看到西陵冥蝶的表情,嘆了口氣終究還是開口道:“他的身體破損太重,只怕是短時間無法離開這里了。”
西陵冥蝶聽罷,猛的抬起頭來看著無涯,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小九明明一切都好好的,這段日子也無病無災(zāi),怎么可能會突然破損太重?而且還到了需要修養(yǎng)的地步?
“世間之事,皆有因果。他的命數(shù),活不過十六歲。”
無涯的聲音有些悠遠(yuǎn),看向西陵冥蝶的眼神中也帶上幾許復(fù)雜,似恨似怨又似可憐。
“為什么?”西陵冥蝶的嘴唇有些干裂,明亮的眸子里染上絲絲水霧。
她是世世早夭之命,永遠(yuǎn)活不過二十歲;可為什么小九和她一樣,居然有個活不過十六歲之名?
不對,他明明已經(jīng)過了十六歲生日了,怎么可能活不過十六歲呢?
無涯看到西陵冥蝶眼里的水霧,終究還是將快要出口的不滿壓了下去,“因為他和你一樣。”
這話,回答了等于沒有回答。
西陵冥蝶輪回了那么久,就算到了現(xiàn)在她也不懂她為何世世輪回,又談何理解什么“一樣”?
她張了張口,不知道說些什么,猶豫了半晌才問道:“你說他活不過十六歲,可是他已經(jīng)過了十六歲生日了。”
這個問題,她剛剛就想問,但怕唐突,所以才未開口。
可既然對方連她的過去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又貌似是小九所謂的前世的師傅,又有何不可問的呢?
“這個問題,你得問這位大國師了。”無涯灌了一口酒,然后指了指重華。
西陵冥蝶聞言,將目光轉(zhuǎn)向重華,這人在這件事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花媒婆、無極、重華加上如今的無涯,似乎所有的事都在失控,他們共同指向了所謂的前世,可前世又是什么?
與現(xiàn)在的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嗎?不過是過眼煙云!
不管如何,都改變不了她和小九接下來的路不是嗎?
西陵冥蝶想著近段時間以來的事,在心中暗暗給自己打氣。至于是不是自我安慰,她心里也沒底。
重華看著西陵冥蝶不斷變幻的眼神,知道今天是談不過了,只見他緩緩開口道:
“我的身份,南風(fēng)國師。”
“當(dāng)年他出生之時,恰逢我被凡事所羈絆,抽不開身,只得利用分身回來處理此事。”
“但當(dāng)時我的腹背受敵,分身根本來不及說更多的話,便被打散,打散前夕我只得利用國運(yùn)和他相連,保住了他的命。”
“卻不想因為我的分身消散,讓他在自己的契約獸''隕落’之上再添一筆,也只能說他氣運(yùn)不佳。”
說起這個,在場的三人都抽了抽嘴角。
契約獸“隕落”,徹底將主人坑成惑世災(zāi)星,這世間只怕也只有小九一人了。
特別是西陵冥蝶想到紫胤那個琥珀眸子、紫色長發(fā)的小正太,就更無語了。
她當(dāng)初聽到哪些傳言之后猜測的果然沒錯,所謂的紫金神龍就是紫胤,那條忠心耿耿的小龍。
在三人面色各異,卻同樣抽搐不已的眼神中,重華繼續(xù)道:“此后的十幾年里我都在處理事情,根本無暇分身。”
“等我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快十六年了。我原以為有我當(dāng)初的話,南風(fēng)皇怎么也會照料著他點。”
“可我沒成想南風(fēng)皇居然那么黑,居然任由他自生自滅,甚至還偶爾推波助瀾一番。”
“當(dāng)我回到南風(fēng)國的時候,他已經(jīng)瀕臨死亡。無奈之下我只得托夢于南風(fēng)皇,讓他為其娶一個妻子,否則南風(fēng)必亡。”
“雖然南風(fēng)皇為人不咋討喜,但事關(guān)南風(fēng)國運(yùn),他就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tài)度,把你嫁給他了。”
重華說到最后幾個字的時候,語氣無比幽怨,仿佛南風(fēng)皇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