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之后，李乾就和他們告別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之后處理的事情他不想去考慮，也無法考慮，事情越來越復雜，超越了一般的常識范圍，原先的經驗也不知道是否能夠起到作用。
站在噴頭之下，冷水從蓮蓬頭里噴灑出來，李乾緊閉著眼睛，讓冷水淋在頭上，他從窗臺上的洗發水瓶里擠出一坨洗發液抹在頭上，然后讓冷水淋在背上。
他在思考著如何處理當前的境遇，但是頭腦里久久不能平靜，難道以后要呆在這里加入九科負責處理縣里的超常事件嗎？雖然和自己之前的考上大學之后，回家考個公務員然后過安穩的生活差不多，但是總覺得缺少了一種什么……是一種狹隘感？就好像整個人生局限在了這個小縣城一樣。
洗完澡后，他躺在了床上，翻來覆去，他打開手機，看到妹妹又給自己發來了消息，于是他給爸媽打了電話，問一下情況，結果在電話里面只說了幾句，問了一下平安，就沒有其他話，應該說他感到說什么都是多余的。
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他覺得自己也不是不聽話，而且學習成績一直都很好。
算了！他不想再想這個問題，雖然他曾經想過直接質問一下他們，但是覺得這樣做可能會讓情況走的更極端。他和妹妹聊了兩句，也沒有說自己生活上的一些問題。
“果然只有規律而又平靜的生活里才適合看漫畫和小說。”李乾翻了翻手機里的各種漫畫，基本上都是看過一遍的，現在的小說他覺得也越來越沒有意思。
他放下手機，雖然沒想什么復雜的事情，但是頭卻脹脹的，他自己分析是因為缺乏睡眠，然而他又沒有睡意，這可真是讓人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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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路上。
兩個男人正在路邊走著。
曲復手中夾著一根煙。“五年時間，事情真的如預言所說的那樣發生了，接下來情勢還會更加的惡化，現在九科方面的人手也不太夠，你接下來是怎么打算的？要不考慮加入九科，在經費上絕不會虧待你。”
“我？算了，我還是喜歡沒有組織的自由。而且最近和兩個二代搞了個公司，馬上準備量產劃時代的虛擬頭盔，游戲開發的規劃也在進行中。”
“勸你還是放棄吧，情況要惡劣的多。你知道一年前啟動的方舟計劃吧？現在能夠上船的基本上都拿到票了。根據靈能研究院最新的空間觀測報告，最多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屆時游戲這種無用品會被人們丟棄在廢土上。我覺得你還是多為長遠的未來做些打算，比如想辦法在新秩序建立之前，為自己謀求一些利益。”
“幾個月？聚居區已經劃定了？那外面這么多人怎么辦？”林澤問道。
“沒人能給他們庇護，以前是，現在是，今后也是。”
“有沒有考慮提前公布情況？至少他們還能有個心理準備。”
“不可能的，現在必須要制造出一切還在控制之中的假象，你有看過勒龐的《烏合之眾》嗎？民眾只是一群智力低下的集體，他們不可能接受得了這種刺激，相反當變化大到他們能夠察覺的程度，他們已經別無選擇。”
林澤皺眉。“二十年前啟動的轉基因計劃如今效果怎么樣？”
曲復深吸了一口煙，緩緩的將白色的煙霧吐出之后，他感覺到平靜了一些。“根據國際超能聯合會的統計，能力者增長率每年都在緩慢的遞增。”
“可還是少數人，平庸者眾啊，說起來你們還真是做了不少準備，這些準備現在看來都有些雞肋，事情永遠處在變化之中。五年前的天選項目好像也只是失敗的嘗試，雖然說指向了李乾，但是在他的身上還是沒看到多少可能性，你準備怎么安排他？”
“初步的考慮是送去靈能學園，畢竟天選計劃也只是做能夠做的準備，而且那種屬于未知效果的靈術，本就很難說，再者天選者足足給出了二十位候選人。”
“行吧，原本還以為我們這小地方會出個有潛力的大人物呢。說實話我對那小子印象還不錯，思維挺活躍的，就是很少和人互動，有些無聊的理想主義。”
“還真的很少見你夸獎年輕人。”
林澤擺了擺手。“你準備什么時候走？我將沈月接到武漢之后，就先在武漢呆一段時間，如果事情有變再另行計劃。”
“至少還有幾天，幽谷的那幾個小家伙，還有那個新覺醒的少年，都需要做安排。”
今天夜晚的街上要比以往冷清，人都縮到了家中在關注著世界的變化，等待著他人來安排自己的未來和命運。這座安逸的小城市短短幾天就已經發生根本的改變。
就如加繆在《鼠疫》里面寫到的那座城市，不管是有能者，無能者都面臨著生活和信念的雙重考驗，沒有什么太過激烈的大愛，更多的是每個人對自我生活的考慮。雖然在幾十年前，中國人民確實有著一種大時代，大使命的崇高感受，但是已經漸漸的消磨殆盡。
“你已經到了，我就不上去了。”林澤站在路邊，他將手放進自己的口袋。
曲復看著這個結識了幾年的朋友，也是為變化感慨。“你和沈月都這么多年了，準備什么時候結婚？”
“應該快了，現在正在給她做思想工作，就是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曲復伸出手拍了拍林澤的肩膀。“沒問題的，記得到時候請我，別偷偷摸摸的兩個人證領了就完事。”
“行行行，肯定會有你一份。倒是你女兒也這么大了，多和她聊聊。”
成熟的成年人考慮事情永遠都是生活家庭為第一位，那些名利欲望過重的人其實永遠考慮的都是自己，他們的出發點就是滿足欲望，而不是因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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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乾一覺醒來之后，收到了父母打來的電話，說是要趁著交通還在運營要將奶奶接到上海去，在電話里爸媽卻沒有提到任何有關他的安排，而他也沒有問，只是回答著好的。
現在全國停課，李乾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準備回家。
他試圖融入曲凜所在的那個群體，雖然是成功了，但是他有些后悔了，這樣的生活明顯不適合自己，自己的父母既然都沒有為自己的未來考慮，為什么之前會想要將自己的未來寄托在曲凜身上呢？
“我在期待著什么嗎？我有享受這種團體行動的方式嗎？”
李乾質問著自己。結果他發現，自己只是在偽裝而已，自己并不喜歡團體行動的方式，只是在勉強自己融入進去而已，至于期待，他覺得應該是對于能力者世界的好奇，而自己需要一個突破口。
就如人要進入一個陌生的行當一般，接觸到了一些皮毛，期待著能有人讓自己學會更多的東西。
“然而我學到了什么？”李乾繼續追問自己。
他想到了安妮·賴斯的《夜訪吸血鬼》，路易總是認為萊斯特知道著吸血鬼的一切，所以總是想要學會一切之后才離開，甚至之后他見到阿門，以為他能夠教會自己所不知道的東西，然而事實證明，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去尋找的，而不是別人教會的。
“想的頭疼……那就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李乾放棄做過度的思考掙扎。
回家后他給奶奶說明了情況，奶奶表示和李乾一起去上海，但是李乾表示這邊還有些事情，等全部都整理妥當會過去的。
他給奶奶買了次日下午的票，早上吃完早餐，他給奶奶提好行李一直送到了高鐵站，之后他自己則是回到了空蕩蕩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