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儒心里急的不行,看她如此清閑,還跑來游玩,變厲聲說到:“我想知道為什么來這里?”
“我知道,你現在心里肯定對我有一番諷語,如果你信不過我,你大可離開,自己去想辦法。如果你信我,那就聽我的,我保證不出五日,你會見到你父親。”
這……
顧容君知道要讓一個陌生人去相信另一個陌生人,這是不可能的事。可是李信笙能果斷一些,又怎會求助于一個黃毛丫頭。
“你不便出現在這里,你可以選擇回家,或者去李丞相那里。”
顧容君不喜他這幅神情,但又恐他會壞事,只能支開他。他父親都如此優柔寡斷,李小公子也差不多是這樣。
李君儒當然知道她的意思,這次回越安也是悄悄回來,只是心里放心不下遠在淮水的父親。
“能不能給我說說你的計策?”至少也要說一點讓自己信服的話啊!
顧容君緊緊的盯著他,想知道他是不是虛有其表,內虧欠佳。
深呼了一口氣,道:“狼群遭受獵人圍捕,如果有不幸的狼倒下,其它狼群會選擇吃了它,來保持體力與獵人周旋。但如果那頭還沒倒下的狼,知道自己的結果,那它還會選擇首當其沖嗎?”
聽她這樣說,李君儒明白她的意思,只是:“狼是群居者,它們不會背棄同伴。”
顧容君:“那頭狼‘餓’了,饑腸轆轆的母狼會選擇吞下快要死去的小狼,以此來養活其它小狼。”
“餓?”
“嗯!肉只有一份,公狼會選擇進食,以此來提高自己體力,為今后的獵物做準備。而母狼也會選擇進食,所以要從公狼口中奪食。”
“那需要我做些什么?”李君儒雖然還是有點不明白,但他選擇相信她,這也是唯一的辦法。
狩獵者出現,只會讓狼群防備齊心,還是讓他們自己松懈松懈。
顧容君從懷里拿出一封信,對李君儒說:“想辦法把這封信交給郎中令,不要然他知道是誰給的寫的。然后你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不被別人發現你就好。”
李君儒聽她的話,準備去他師父家中,一來師父家可以和父親同信,二來沒有人會去那個地方。
……
王府深遠處
一個少女半瞇著眼睛,身子側臥在窗邊,頭發隨意的放下,雖然年幼,但已顯風情之態。
手里搖晃著剛從老爺子那里得來的琉璃杯,原本陰沉的小臉,隨著手里琉璃杯的落下,漸生喜悅之態。
鳥籠里的‘翠鳥’被她這一聲響,嚇得到處亂竄,把鳥籠撞的東倒西歪。
一個小丫鬟急急忙忙的跑到屋里,連忙拾起地上碎片,連一口大氣都不敢出。
這時另一個年紀稍大的丫鬟,端了一些茶點果子,見屋里這幅景象,開口大罵地上撿拾東西的小丫鬟。
“老爺賞給六姑娘的東西,怎么這么不小心?去管事領銀子,以后不要出現在王家。”
小丫鬟嚇的哭了出來,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份飯碗,不能這么丟了,家里還有病重的老母親需要錢。
哭訴著一張花臉,哀求著:“六姑娘,這杯子是你失手跌落下去,你要為我說句公道話。小憐求求你了,不要把我趕出門去。我母親還等著我拿錢回去,我不能出府,我還要養她到老。”
被她稱為六姑娘的小女子,看她這張凄苦的臉,滿眼心疼的扶她起來,把她眼角邊的眼淚擦拭干凈。
悠悠開口道:“你失手摔了老爺賞的杯子,我本不想多說什么,可你還要怪我,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小憐一愣,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六姑娘繼續開口,不慌不忙的說:“你本是二哥房里人,結果因為壞了他的好事,所以被趕出來。當日我在后院看她哭的可憐,所以才把你要過來,可你不報恩就算了,還意圖污蔑我,你這樣的人,誰敢要?”
“六姑娘,你含血噴人,明明是你自己……”
“啪~”小憐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年紀大一點的丫鬟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放肆,你年紀輕輕就學會賴賬她人,若今后留你在房,你是不是還當自己是主子了。”
六姑娘輕輕揮了揮手,一副倦意朦朧,“罷了,讓她領了銀子就走吧!礙眼。”
小憐還想說些什么,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幾個丫鬟扔出房門。
聽礙眼的東西被扔出去,六姑娘氣定神閑的喝了一杯茶,“采蕎,錫林梅節她去了嗎?”
“稟姑娘,去了,五姑娘和四姑娘也去了,二公子沒去。”
六姑娘挑眉,老二竟然沒有去:“哦~王裴扶沒去?這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剛被老爺子罰了,現在當然要乖巧一點。”
“裴音姑娘在錫林梅節前一天,偷偷見過錫林主人,不知他們是不是達成……”
“不會的,他沒那么傻。王自孝親自去都沒有結果,別說是她了,就算老爺子去,也沒有多大可能勸服他。”
以自己對他的了解,他不會這么快站那一邊,現在景象看似王家勝券在握,但里面有多少是等著被宰的羔羊,又有多少是表皮的狼。
他是聰明人,不會被王裴音這點誘惑打動。看來王裴音都不知道自己進了局,這趟錫林梅節,肯定會讓她有所成長。
采蕎見她如此篤定,也不便多說什么,只是心里還是有疑問,明明這次是六姑娘提議,為什么她會讓給裴音姑娘去要這個功勞,這不是為他人作嫁衣嗎?
六姑娘一邊逗著籠子里的鳥,一邊對采蕎說:“剛才那個丫頭,她是王裴歌從街上買來的,生的有幾分姿色才被王裴扶要了身子。這件事你想辦法讓她老母親知道,讓她一定要為自己女兒還一個清白,這樣才對得起死去的她。”
采蕎知道小憐是別人房里人,所以才會對她惡語相向,只是她也是一個可憐人,所以她的用途只是一枚棋子。
采蕎作勢離去,六姑娘突然想到,喚她回來。
叮囑到:“讓王裴扶知道,小憐與外面男子有茍合丑事,被我當場發現,所以被我趕出府。”
“是,奴婢明白。”
采蕎退了出去,六姑娘逗鳥逗的來趣,翠鳥不小心啄傷了她那一雙芊芊玉手。
六姑娘將傷口含在嘴里,看著鳥籠里的幾只翠鳥。冷笑到:“你們現在可以傷我,過不了幾天,你們就會以另一種方式永遠存活在世間。現在多享受享受在籠中樂趣。”
不一會兒,府里流言四起,王裴扶知道自己人與別的男子有染,當即不管自己禁令,沖到管事處,把領銀子的小憐打的奄奄一息。小憐氣不過,當場投了湖。
這事被老爺子知道,氣的不管自己病情如何,非要親自施行家規,奈何年老力衰,才打了一下就累的氣喘吁吁。
……
顧容君因為沒有帖子,所以進不了宴席,正當她想如何進去時,遠遠看見有馬車,緩緩向這里行來。
轎夫掀開簾子,出來一個中年美婦,渾身穿金帶銀,眼色高傲自大,不屑一顧的看著車下人群,好似要讓所以人都知道她高人一等。
是她——王自研
有了,何不跟她一起進去。
顧容君往前走了一些,故作眼里沒她,從她面前走過。
王自研這人最不喜別人忽略她,何況她還從自己面前走過,也不打個招呼。
“喂!王容君,見了長輩也不問安,這就是王善教出來的女兒?”王自研一直看不起王善,嫌他是庶出,還是旁系。
“他們已合離,而且我隨娘姓。實在不知道該叫你什么,還請見諒。”顧容君不卑不亢的說。
王自研自然知道他們合離這事,只是一時沒想起,見到她,只想奚落一下她那個沒用的爹。
現在人這么多,周圍人還都看著,王自研臉面有些掛不住,自覺說:“叫我張夫人就行了,我夫君可是‘郎中令’。就算你不是王家人,你也應該行禮。”
顧容君心里譏笑,郎中令又如何。憶起這位郎中令,他可是在外面養了幾房妾室的能人,若不是親生女兒找上門,你這個正妻還蒙在鼓里。
顧容君一向能忍,這點言語對她來說不算事,對王自研行完禮。
還沒等王自研嘚瑟,顧容君開口說:“前幾日我和母親走在街上,看到郎中令身邊有個貌美如花的女子,想必她是張夫人給他納的小妾。外面都說,張夫人是妒婦,不讓郎中令納妾,現在看來都是謠言。實際張夫人深明大義,寬容大度,只有那些不識大體的人,才會不讓夫君納妾。”
王自研聽到張義納妾,震驚的連下巴都掉下來了,心里不相信顧容君所說。
不會的,他不會這么對我,肯定是這小蹄子胡亂說的。
突然想起前幾日張義借口回家祭祖,說是為了讓我不染晦氣,所以自己一人回去,該不會是……
王自研惡狠狠的問身邊車夫:“說,老爺前幾天去哪里了?”
車夫被她眼神嚇的腿軟,連忙跪下求饒:“夫人,老爺不讓我說,說了會打死我的。”
見車夫這樣說,十有八九就是了。心里頓時火氣上竄,咬牙切齒的說:“沒事,我保你平安。”
車夫哆哆嗦嗦回應說:“前幾日是林姨娘生產的日子,所以老爺照顧了她幾天。”
姨娘,王自研一腳蹬在車夫臉上,“呸!什么姨娘,你好生說話,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是是是,那個小賤人,她現在還在月中。”
王自研極力控制自己的怒意,深深的呼吸幾口,安慰自己,今日還有其它是處理,回去再收拾他。
轉頭對顧容君說:“既然是你說了這事,我也回報你一個恩情,你要進宴席是吧?我帶你進去,讓你見識見識這越安城的名門望族。”
顧容君嘴邊泛起笑意,郎中令掌管宮中兵力,這下不知道這匹餓極了的狼,能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