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院一眾丫頭婆子們辰時去的,到午時才回來。
一個個臉色鐵青,一語不發的各自做事。
顧容君把秦樹姮叫到無人處,問道:“怎么了?她們就跟吃了苦瓜似的,能吐出一盆苦水來?”
秦樹姮嘆息到:“從今以后,這顧府要變天了?!?/p>
“?”
秦樹姮又探了探四周,確定沒了,才說到:“前院是關姨娘管,后院是劉夫人管。這兩人性子一冷一熱,這前院和后院不知有多少背地里說小話。”
這關溶月倒是見過一次,人的確冷若冰霜。劉氏那次也見過,她的確明里暗里都想要奪權,現如今遂了愿,她是不是要把目光放向前院?如果真是這樣,看來要去瞧瞧三舅舅。
秦樹姮見容君疑難不解,繼續給她解釋到這:“前院管兩門,里面涉及太多瑣事。而那關姨娘,雖說是出了名的鐵面,可她還有一個稱號‘閑人’。她的院子就如她性子一樣簡潔,屋里沒什么花樣,所以她院里的人也討不了她的好。成武公子是她親生兒子,她都冷漠對待。如今這前院雜事繁多,關系較為復雜。什么家生的、外來的、又是哪家個姨娘的,這里面錯綜復雜。她們臉色這樣,也是人之常情?!?/p>
“是這樣?。】珊笤翰皇莿⑹瞎軉??”
秦樹姮:“這后院你去問問,十個有八個都是家生,受了欺負,出門喊一嗓子,立馬就有二門去給說法。主心骨還是在前院,這后院都是一些有手腕的人家,不然早被人擠走了。”
“那劉氏相當于沒有實權,那這樣……”顧容君撥弄著秦樹姮秀發,眼如深海一般,陰沉著臉說:“這關姨娘送了我一份大禮,可我人微言輕,只能和三舅娘送換給她。這事,不能讓我娘知道?!?/p>
秦樹姮見事態不對,似有心阻止,但又想了一會兒,還是把話放回心中。
‘這關溶月平時謹言慎行,做事有條不紊,怎么會突然下血蟲繭來害夫人?難不成她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連她上頭人都不說?’
秦樹姮懷揣著心里疑惑,回到院里,而顧容君讓人下帖子去請顧玉英來。
那顧玉英自從換了先生,人就老實很多,也不愛鬧姊妹們。
今日得了帖子來,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可以釋放自己,早早就奔來柳院。
欣喜若狂的把顧容君從睡夢中叫醒,顧容君昨夜又是一夜未眠,才剛剛服了‘三分品雪棠’,準備小歇一會兒。
剛剛閉上眼睛,就聽到顧玉英聲音從外面傳進來。為了逃避一下,容君還在心里安慰自己‘這是夢’。
顧容君一邊洗簌,一邊問她近況,和未來婆婆相處得好不好?
顧玉英一聽這話,小臉垮了下來,弱弱的回說到:“還行吧!我婆婆沒那么兇,待我挺好的。”
秦樹姮這時也從外面進來,正好聽到這話,打趣的說:“這還沒嫁出去,胳膊肘就朝外拐,以后嫁過去,可還知道自己姓什么?”
顧玉英一聽急眼了,嬌嗔說到:“嗯~你們現在不管老的少的,都拿這事笑話我,我雖然不是太在意,可你們也不能總是一見面就提這事?!?/p>
顧容君:“看來三表妹這段時間,過的不舒心???要不要改日表姐陪你翻墻出去,去見見你的遠野哥哥?又或者,我陪你一起去學啊~”
顧玉英知道她們是在笑話自己,雖然自己心里安慰自己,這沒什么大不了。可每當她們說起,自己還是不悅。
“哼!我到以為是表姐想我了,所以才下帖子來找我。誰知,竟是吃撐了沒事做?!?/p>
顧容君梳妝完后,順手打開一個四方盒,拿起一把木制小彎刀,遞到顧玉英面前。
道:“我可得解釋解釋,我只是想讓你偷個懶而已,所以才下帖子??茨忝刻炀ぞI業的,做表姐的怎么能不幫你。”
顧玉英瞧這木制彎刀,上面紋理刻畫栩栩如生,刀跟柄分條清晰,外面還套了一把木制刀鞘。
高興積極,把彎刀打開,卻不料這刀刃竟是開封的。
這下心里更加歡喜,忙問說:“表姐,你也太了解我了。”
顧容君搖了搖頭,說:“嗯,這刀不是我做的,是院里的丫頭做的,你也見過她哦!”
“難不成是那個叫聽雪的小姑娘?”
顧容君贊賞點頭,繼續說:“知道你不喜歡什么金兒釧兒,所以就拿聽雪的來借花獻佛。”
顧玉英把玩著彎刀,說:“說吧!是不是有事求我?”
顧容君笑顏如花,“真瞞不過你。我也沒別的事,聽說呂姨娘是‘蘇河’人士,當年是大戶人家,有點官宦裙帶。我想知道,她可知有戶姓溫的‘舉人’?”
嘭~
顧容君和顧玉英齊刷刷的看向聲響方,秦樹姮神色緊張的收拾剛才不小心打倒的水盆。
兩個見沒什么大事,又回到剛才點上。
顧玉英小臉擰成一團,眉頭緊皺,說:“這事兒,你要去問我娘。她記憶力一向好,若是有印象,她一定知道。若是沒有,那也沒法子?!?/p>
秦樹姮不露聲色的差問一句:“姑娘問這事做什么?”
顧容君當時也沒多想,直截了當的回答說:“我要問的這人是溫良卿父親,他消失的蹊蹺。既然有人知道,也不能讓他不明不白,索性問了此事。呂姨娘若是不知,那他也不會時常惦念此事,這何嘗不是了了他一個心愿?!?/p>
秦樹姮不再作何回答,端了水就出了屋門。
顧容君和顧玉英到了‘杏院’,呂家沅正在池塘邊喂魚。見顧容君頭一次到自己這里來,臉上堆滿了笑容。
上去迎道:“才多久不見,竟愈發標致,以后成了形,可要比玉言好看的多?!?/p>
那劉氏今日第二天掌事,本想例行查看查看就走??赡_還沒有踏進門,就聽到這樣的話。這越安城,還沒人敢說自己美過玉言,這個呂氏倒好,竟說這些連湯話,來哄騙小姑娘。
心有不悅,陰陽怪氣的說:“這有些人就是嘴欠心黑,凈說一些沒腦子的話。也不怕有天大了舌頭,走后空空一副皮相骨,什么都帶不走?!?/p>
顧容君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
嘴邊扯起一絲笑,心里暗道:‘這時間算的剛剛好?!?/p>
秦樹姮趁顧容君不在,偷偷書寫一封信,飛鴿傳書給信主人。
心里七上八下,萬分不解她怎么會去找呂家沅。
呂家沅和關溶月向來不合,雖說表面沒有撕破臉,可暗地都是在背后戳脊梁骨,難保呂家沅不會為了保護,而說錯話。
眼見白鴿飛離顧府,秦樹姮心也稍稍安定下來。
忽然后背傳來聲音:“秦姐姐,你你在干嘛?”
秦樹姮身體一怔,頃刻之間像是僵住一樣,動彈不得。
正欲該如何說得,豈料是‘溫良卿’在后面,手里還拿著一本書。
心頓時放松下來,道:“那只鳥受傷了,我幫它包扎一下,現在送它離開而已?!?/p>
“哦!”溫良卿也不多做說辭,直言到:“那我們回院里去吧!聽雪姐姐到處找不到你,她有個花不會秀?!?/p>
“好!”秦樹姮心虛,不想面對溫良卿,就直直走在前面。
溫良卿趁她不備,偷瞄了一眼飛走的白鴿。
‘這白鴿是家養的,她為什么要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