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庭院處,王謠一手拿公文,一手擷花玩。
悠悠開口說:“這春日宴,一定很熱鬧。”
采蕎:“姑娘,府里的姑娘都要去,你不去不是讓她們懷疑?”
王謠:“不會,我這個病秧子,在她們眼里不值一提。顧容君會去嗎?”
“王府小斯一早就把公文送去了,現在想必她已經看到了。”
柳院內,顧容君看著小斯送來的,心里不悅。不是已經合離了嘛,怎么還會有自己名額。
那小斯跪在地上,“姑娘,老爺讓我給你帶話,他這些時日病情時好時壞,所以忘了把合離事報上去。還希望姑娘看在往日父女情面上,去參加這次宴會。”
整整三個月,他怎么會沒有時間上報,明顯是故意不報。
顧容君看著自己的名字印在這帖子上,心里長長嘆了一口氣,這都叫什么事。
容君收下請柬,“你回去給你老爺說,我去便是了。只是這是最后一次,我以王家名義去。”
那小斯聽完后,便離開柳院。
秦樹姮上前來安慰:“姑娘,這次前去,應該會見到太子。你打算怎么做?”
顧容君一面不解,難不成她還希望自己當上太子妃嗎?
自己可不想重蹈覆轍,這太子荒淫無度,好色無節。人前風光的名頭,只能對空空如也的空頭。
秦樹姮似有難言之隱,欲說什么,可看這里人多眼雜,便找了借口走。
顧容君會意,也跟著去。
到了房間里,秦樹姮才放下戒備,一臉愁苦的說:“姑娘可知秦姓?”
顧容君:“你想說什么就說,跟我不必遮遮掩掩。”
“秦家本是平城內書香世家,家中有兩位姑娘,大姑娘名喚樹婉,年芳十六,婚配同城徐公子。誰知那年游玩,偶遇一公子,那人見家姐生的花容月貌,心生歪念。便想娶家姐,家姐不從,他便要了家姐。”
顧容君聽這事情,有點熟悉,這與蘇家有異曲同工之妙。她口中的公子,不會是太子吧?
說到這里,秦樹姮聲淚俱下,哀楚說:“這事被徐家公子知道,這樁婚事就被取消。這事鬧的平城人盡皆知,家姐本是軟弱之人,受了這些流言蜚語,一心尋死。有好幾次,若不是發現的早,她怕早已仙去。后來那人不知廉恥來上門提親,加上官員壓迫,家父就把家姐許了他。”
這戲碼與蘇家姑娘太像了,顧容君說:“那人是太子?對不對?”
秦樹姮點了點頭,“那人是太子沒錯,可他并不知家姐。是徐公子故意把他帶去的,徐家想要榮華富貴,所以就投其所好。”
顧容君憤怒拍桌,怒斥道:“這等無恥之徒,做出這樣的事,定要讓他付出代價。你家姐現在可還好?”以太子的性子,若真是喜歡,應該會帶進宮里。
秦樹姮滿眼通紅,“家姐接受不了是徐家公子一手促成的,便投河自盡。后來皇上知道了,就讓當地官員壓迫秦家,秦家五十一口,都命喪火海。”
所以她是來尋仇的?可王謠和魏元徽不是說她……
“姑娘,要不要帶上我一起?”
聽雪從房梁上跳下來,義憤填膺的說。
顧容君被她嚇了一跳,“你沒事上什么房梁,子書一直在找你。”
秦樹姮:“我不想把你們牽扯進來,可我報仇心竊,還望姑娘找理由把我趕出府,這樣你們也不會受我牽連。”
顧容君思量著,如果她說的是真,她要去報仇,而自己把她趕出府,那自己會不會太無情了?
那太子什么樣的人,自己是知道的。
考慮良久,說:“不行,現在太子還不能死。你在忍一忍,我總有一天,會讓你手刃他。霜秋,你能不能忍耐一下?”
“忍?”這些年來,自己忍的夠多了,為什么要對他那樣的人忍?
聽雪:“姑娘的意思,現在太子死了,皇上必然大怒,到時候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那會有很多無辜的受牽連。”
“對,霜秋,你應該知道,現在太子羽翼就是皇上,不可輕舉妄動。”
秦樹姮抹淚,心有不甘,她當然知道這些,只是這次不得手,那以后還會有機會嗎?
“可是……”
“別可是了,明日宴席,我不會帶你去,聽雪和清兒跟我去。你就在家,好好照顧我母親,這顧府風波正是刺頭上,萬一殃及柳院,那就不好了。”
不給秦樹姮一點反對余地,顧容君便離開屋內,剩下秦樹姮和聽雪在屋。
聽雪:“其實我應該叫你妹妹,姑娘說的對,這顧府內門子,還得有人看著,她才能安心去做事。姑娘一直信任你,你不要總是胡思亂想。”
“哦!”聽她這樣說,秦樹姮心里得到安慰。
第二天一早,顧容君和顧府幾位姑娘就離開顧府。
走時,老夫人說了一句:“去了,能做啞巴最好,那地方蚊蟲多,別被叮了。”
言外之意不明覺厲,只有顧玉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陳婳曦一個人在府里無聊,便來柳院,見這個母親口中的古靈精怪的小姑姑。
馬車內,幾人聊著家常。顧玉言平日里最愛打扮,今日卻是素衣素髻,沒有任何裝飾打扮,但她自身氣質出眾,加上天生容貌較好,還是一個十足美人。
顧玉英還和平常一樣,她母親呂家沅找了那么多貴氣衣服,可她打死也不穿,呂家沅沒辦法,只能作罷。
顧玉華也是如此,手里拿著經文,目不轉睛的盯著書。
顧玉英:“哎喲,二姐,你這個書呆子,都出門了,還念什么書啊!”
顧玉華頭也不抬,說:“你懂什么,就像我不懂你口中的江湖俠文一樣。”
顧容君:“對了,玉言表姐,最近生意怎么樣?前幾日出府游玩,聽她們說近日風頭不好,可殃及府上?”
顧玉言:“不受影響,今日宴席,我只管玩樂,不管她們是是非非,你們都要記住了。”
一個時辰后,到了目的地,顧玉英率先跳下馬車。
正面迎來一個人,正是孫遠野。
顧玉英撲了上去,顧玉言一臉無奈,說到:“每次一見這個三妹夫,我總覺得我們顧府是不是上輩子欠他的,所以出了個這樣三妹。”
顧玉華:“大姐,我怎么覺得你是羨慕,自己沒有這么個青梅竹馬的公子。”
顧玉言:“是啊!她有個好母親,還有一樁好婚事,怎么能不羨慕。”
顧家兩姐妹開始相互調侃對方,顧容君看在眼里。這樣的樂事,還是自己第一天進府時才看到,現在看著她們這樣,打心里歡喜。
這時有個長衫公子上前來和孫遠野打招呼,“孫公子,別來無恙。”
孫遠野回禮道:“孫某閑人一個,那有徐公子繁忙,要為太子分憂。”
徐公子?看來他就是那個小人,真是多謝這場春日宴。
聽雪附耳過來,小聲說:“昨夜你讓我查那位徐公子,他現在是太子身邊的紅人,叫徐志麟。”
那就是他了。
顧容君輕哼一聲,這是你自己找上門的,可怨不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