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的我們,經常會被大人問長大了想做什么這樣的問題,那時候的我們對于“做什么”其實并不能深入了解,僅憑腦中最先想到的那個崇拜人物作為自己的標榜,而后想也不想脫口而出,甚至將他或者她視為我們的目標。
可是等真的長大了,又有多少人實現了那個目標?
小時候,路微涼的目標是成為和老路一樣厲害的人。可如今身在顧子夜工作的地方,看著這些穿著職業裝埋頭忙碌的人,她突然間迷茫了,甚至覺得有些心慌害怕,因為她從來沒有想過畢業后的事情,也堅信自己成為不了老路。
畢業后做什么?第一次有這樣的意識,第一次有了危機感。
“原本是想給你們點外賣的,但老板說他等會帶你出去吃。吃飯的點呢已經過了,他們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來,你先吃點小蛋糕墊墊肚子。”
艾米將茶幾上的書籍挪了位置,將切好的小蛋糕放在路微涼面前。
路微涼放下手里的書,站了起來,“謝謝姐姐。”
“不客氣。不過比起姐姐,我更喜歡你喊我艾米,諧音愛米。有一首歌叫什么來著,對了叫老鼠愛大米,我的名字就是這樣來的。”
“……”
路微涼想,這怕是繼顏智學長后又一個很好詮釋自己名字的人。
艾米也跟著坐了下來,要知道她可是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點,才攢足了所有的好奇和問題,端著群眾集資買的蛋糕坐到了這里。
見她一直盯著二樓會議室的門,艾米決定先從顏智那家伙著手,引出話題。
“是不是很好奇,為什么顏智那家伙也跟著去開會?”
路微涼確實有點好奇,也許是看他不正經習慣了,突然間正經起來有點別扭。
說實話,艾米一開始也瞧不上顏智這個人,甚至把他定義為家里有礦的閑人,每次看到他,她就頭疼。可一旦試著接觸了,才發現原來游手好閑的形象下,有著一副逗比可愛的靈魂。
也許,這就是人的習慣性思維方式,習慣性憑借感官,習慣性憑借某個人外在的一些言行去定義這個人。
想了想,艾米回答剛才那個問題:“公司剛成立那會,資金出了點小問題,碰到又來公司蹭吃蹭喝的顏智,然后那筆資金就解決了。”
那一天,她可是見證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戲精,雖然資金不多,但也不少,就這么被他打個電話,然后朝著電話那邊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架勢就給解決了。
“后來呢?”
艾米笑了:“后來,后來他就成了公司光拿錢不干事的老板,也就是三老板。”
路微涼感嘆,有錢人,深藏不露啊,今天算是又認識了顏智學長一回。
好了,開頭已經結束,那么接下來便是正事了,艾米盡量讓自己的問題顯得不經意點:“對了,瞧著你跟兩位老板的熟悉度,你們應該是很好的朋友吧?”
好朋友?算嗎?其實路微涼也不清楚她和他們之間的關系,除去借宿這點牽扯,除去顧子夜這個原因,現實中他們其實并沒有任何的交集。
“算……是吧。”
嗯,這個回答帶了不確定。瞧著低頭吃蛋糕的路微涼,艾米搖了搖頭,小姑娘看來是當局者迷呀。
“蛋糕好吃嗎?”顧子夜雙手撐在路微涼的身后沙發靠上。
出來的時候便看見她一個勁地埋頭吃蛋糕,莫名地他很想知道是什么味道。
“顧總,”艾米原本想問的話止住了,站了起來,趁著沒被發現的情況下,趕緊溜之大吉,“那我就先下班了。”
“嗯。”
見路微涼朝他看了過來,樣子看上去傻中帶著點可愛,顧子夜淺然一笑,旁若無人地掏出帕子幫她擦去唇角沾染的蛋糕,而后對艾米道:“跟他們說,明天的下午茶,我請。”
“哦,啊,好的。”
那動作,還真是……讓人無法淡定,艾米心里激動得想要尖叫。趁著轉身的那里幾秒,拿著手機調靜音,快速按了幾連拍,然后定格了一個瞬間:站在沙發后的顧老板眉眼柔軟,看著坐在沙發上吃著蛋糕的女孩,女孩的臉頰有些微紅,最后不知說了什么,讓他微微彎下身子低著頭,那模樣那勾起的唇角,嘖嘖嘖,養眼。
顧子夜剛才的那個動作,讓路微涼大腦有那么短暫的一瞬失去了思考。此刻,唇邊還似乎殘留著他拿帕子擦拭的溫度和小心翼翼輕柔的感覺,心臟噗通聲如此清晰。
以至于她做了一個自己都沒想到,正常情況下根本不會做的動作,腦缺地將手里剛叉好的蛋糕給遞了出去。
“學長,你要吃嗎?”
待她意識過來自己在做什么的時候,想要收回手已經遲了,顧子夜就著她的手,吃了蛋糕。
“嘭”的一聲,路微涼感覺某處好不容易堆砌起來的高墻倒塌了,他們這樣……算是間接那啥嗎?
“我說,你們倆夠了啊。”
顏智和井唐出來便瞧見這樣一幕。這樣虐狗的場面,顏智算是習慣了,倒是井唐,認識顧子夜這么長時間,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他,渾身上下無一處不透著柔軟。
瞧著井唐的表情,顏智拍了拍他的肩膀,“哥,淡定些啊,這種場面,多看幾次也就習慣了。”
“所以,他這是?”
顏智指了指自己的臉,再指了指顧子夜那笑容燦爛的臉,“還不明顯嗎?他戀愛了呀,脫單了呀。”
井唐還真是沒看出來,這幾天顧子夜基本中午不休息,晚上又盡量早早的回去,他以為是家里有什么事,原來是戀愛了,那就不奇怪了。果然,工作狂戀愛起來,與常人也沒什么區別。
顧子夜睨了一眼站在樓梯口的兩人,隨后又轉而看路微涼。其實他不是很喜歡吃甜的東西,尤其是蛋糕類的。不過今天卻發現也不是那么地難以接受,原來喜不喜歡一類東西,也是看人對待的,這個發現讓他很是愉悅。
不由地,他揉了揉路微涼的發頂,“太甜了,少吃點,等會帶你去吃好吃的。”
“可我買了好多菜。”
“留著明天做。”
“好吧。”
“等我一會,我去拿車鑰匙。”
“好。”
走到顏智面前,顧子夜伸出手,“拿來。”
“什么?”顏智莫名。
“你說呢?”顧子夜瞇著眼看他。
“別介,你這樣我害怕,”蹭地一下,顏智躲在井唐的身后,伸出頭看他,“而且,哪有送出的東西,還帶要回去的。井唐,你說是不是。”
“我還有事,你們慢慢聊。”
“別呀,哥,你走了我怎么辦。”顏智死活拉著井唐不放手。
被顏智這么抱著大腿,井唐發現他根本無法走路,挪動一步都很困難。于是無奈,笑著看顧子夜。
“我說,你送他什么了,他這么寶貝,還是頭一次見。”
“我家的鑰匙,被他順手牽羊了。”
所以,顏智學長是有鑰匙的?所以,她又被忽悠了,是嗎?
看著蹲在地上抱著井老板大腿的顏智學長,路微涼發誓,她再也不會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