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啊，我的祖宗大人，你再怎么困，課也得好好上啊，實在不行裝一下也可以啊。英語老師視你為頭號敵人，在她的課上你明目張膽的睡覺，不是擺明地著讓她抓嘛。”
趙子川晃了晃路微涼的桌子，牙齒發出摩擦的聲音，要知道他可是在英語老師那打過保證的，再這么下去他的信譽都快降為零蛋了。
實在是太困了，路微涼換了個姿勢繼續睡，嘴里還不忘敷衍，“下次一定裝。”
趙子川氣樂了，“還下次，英語老師說了，下次再犯，直接扣你學分，充公獎學金。”
“嗯，保證不犯，你可以走了。”路微涼頭也不抬向趙子川擺了擺手。
若是以前，趙子川肯定是恨鐵不成鋼叨念幾句就走了，可這次一反常態不走了，坐在椅子上拿手撐頭，八卦道：“路微涼，你不會是失戀了吧？”
從未談過，何來失戀，但為什么聽到“失戀”這兩個字心臟還是小小爆發了一下。
“班長，你是成長協會的嗎？什么時候也開始八卦起來了。”
所以，沒有否認就是默認了，趙子川眼里閃過一絲失落，明亮的眸子暗了些許，面上卻仍掛著笑：“那當然，你可是本班長的福星，憂你之憂愁，我才能接觸到顧學長。”
見趙子川有賴著不走的打算，路微涼從位置上爬了起來，把想了很久的問題拋了出來，假設性問道：“班長，假如你的朋友被人威脅了，而且有很重要的把柄在他手里，你會怎么做？”
“重要到什么地步？”
“重要到可能會毀了你朋友，成為她一生的污點。”
“那要看她是真犯事還是？”
“被人誘騙。”
從一個人到三個人再到整個寢室，最后都走向了毀滅自己的路。
“那好辦啊，找他們談判，然后偷偷錄音，只要他們承認了，就相當于你們也有他的把柄在手，不怕對方不妥協。”
路微涼琢磨了片刻，左右也沒有其他的法子，決定按這個方法試一試，朝趙子川豎了一個大拇指。
“不愧是我們的班長，高考狀元。”
“那是。”這丫的，終于看到他身上的亮點了。
“班長，我決定下節課不上了，先走了，你幫我頂住，下次請你吃飯。”
“嘿，你個死孩子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是吧，回來看我不揍死你。”
怎奈路微涼跑的太快，趙子川她扔了一本書，可惜射程不夠，半路墜地。
想起最近學校里班級里的那些流言，趙子川撿起書后，對著她消失的地方就那么站著，看著。
逃課出來，路微涼去超市里買了把水果刀，不大不小，放在袖子里沒有問題。為了驗證刀是否快，她折了根樹枝，坐在草地上削著，順便琢磨取證的事該怎么順利進行。
路過的孔宣原本與一個老教授在交談，視線觸及草坪上的路微涼，調轉了方向，與教授說了些什么，然后朝她走去。
路微涼削著樹枝，其實心里一點底都沒有，這樣的事情她從未經歷過，但卻必須去承受。因為李朵不是別人，她也做不到袖手旁觀，能幫她的也只有她。
“路微涼。”
聽見身后有人叫，路微涼身子一僵，趕忙扔掉手里的樹枝并藏好刀，站起來抖了抖衣服上的樹葉才轉過身來，見來人是孔宣有些詫異。
“孔學長，你叫我是有事嗎？”
“沒事，見你一個人坐在草地上，過來打聲招呼。”
“這樣啊。”
靜立了一小會，孔宣伸出手抬了抬鏡框，看了一眼地上一節一節的樹枝，又想著她剛才慌張的舉動，還是堅持心中的想法，也許她并不適合顧子夜。
不免，還是多了一嘴：“老二向來不喜歡與陌生人過多接觸，尤其是女人，不知道學妹知不知道？”
路微涼搖了搖頭，這個她還真的不知道，而且顧子夜看起來也不像是討厭女生的那種人，他那天跟崔曼學姐就聊得挺好的。
“所以，很多時候并不是向你伸出援手的人，你都可以接觸。”
既然他主動讓你接觸，希望你能經得起時間的考量。
孔宣說完，抱著書本離開了。
向來與人保持自然距離，反而喜歡和老人呆在一起的A大才子孔宣，突然和她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學妹說了這樣的一句，路微涼有點蒙，不知道他想表達什么。
算了，不想了，當務之急是解決李朵的事情。
從顧子夜那里離開的時候，路微涼也只是用電話告知的，其實她只是不敢面對面的跟他說話。
再次見到他的時候是在學校的食堂，本能也是下意識的，她選擇掉頭轉身，卻不想被剛好進來的顏智學長撞了個正著。
“小嫂子，你跑什么呀？”顏智張開手攔住路微涼。
見原本正在排隊打飯的顧子夜因為顏智過大的分貝看了過來，路微涼訕笑，“顏學長你想多了，我只是突然想起來，我的飯卡忘在了教室，我得去拿。”
“是嗎？”顏智完全不相信路微涼的話，歪了個身子，從她的身后奪過被她藏起來的卡，在手里晃了晃，“那這是什么？”
扒拉了幾下頭發，路微涼又抿了抿嘴，調整好想揍人的心思才笑著看他：“我是看了一圈，覺得沒什么好吃的，想換個食堂吃。”
“我看你是故意躲著老二吧，是不是因為網上的流言？”
額，什么流言？不過，她還是得感謝他岔開了話題，否則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笑話，我是那樣的人嗎？”
“不是，那就證明給我看，”說完，就直接提溜著路微涼的包，將她帶到了顧子夜的面前，“剛進門就遇到了小嫂子，說要請我吃飯，老二你說巧不巧。”
此行為，成功的引起食堂里一眾人的注意，路微涼就是想藏也沒處可藏了。出了這個食堂，不知道會BBS上又會有什么樣的帖子，真是讓人頭疼。
前面有人打好了飯擠了出來，顧子夜將路微涼捎帶往邊上攬，問道：“想吃什么？”
這些天，路微涼覺得自己很矛盾，尤其是再見顧子夜的時候，這種情緒更為明顯。
她緊握著手中的卡，將目光盡量放在窗口的菜單上，不注意他的一言一行。
“學長，你想吃什么，今天，我請你們吃。”
這時顏智湊了上來，“小嫂子，你咋不問我呢，還有我。”
“那就你們想吃什么。”
顏知快速掃了一眼菜單上的字，趕忙報上菜名，那樣子好像遲了就吃不似的：“我要吃紅燒帶魚，紅燒肉，土豆燒雞。”
還真是無肉不歡，路微涼忍不住笑，抬眼時見顧子夜在看她，她不自然地挪開了目光，問他：“學長，你想吃什么？”
顧子夜沒有回答，而是說了路微涼都沒想到的話。
“網上那些帖子的事，你不用在意，我會處理。”
路微涼還是有些暈乎乎的，所以，他們在說的流言和帖子到底什么回事？趕緊掏出手機，才看到標題：麻雀想變金鳳凰時，被顧子夜的手給遮住了。
“吃完飯再看。”
看到帖子的時候，路微涼反而慶幸自己大多數時候與網絡脫節，也很少關注校園八卦。
所謂的流言和麻雀想變成金鳳凰，無非就是查了她的家底，然后潤色了一番，再對比顧子夜的條件，僅此而已。她承認現在的她確實是只麻雀，甚至是麻雀都不算，但并不代表她能或者想變成那只鳳凰。
見路微涼看帖子看笑了，顏智以為她是氣笑的，趕緊安撫，“小嫂子，別在意，那些人就是無聊沒事找事干，回頭我讓秦濤治治他們。”
“沒有什么好在意的。”
高中那會，她所承受的遠遠比這些文字還多，比這些文字還重，比這些文字更傷人心，甚至是更為鮮活。已經過去的那些所不能承受的都扛了過來，如今的這些不過是撓撓癢而已。
“顧學長，顏學長，我下午得去商場，你們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望著已經出了食堂門的路微涼，顏智拿手碰了碰顧子夜的胳膊，小心地問道：“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要不然，怎么看起來這么生疏，這么別扭呢。
“確切的來說，她在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