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寢室的凳子上，顏智瞥了眼顧子夜的手機，恰好看到他正在看課表，抱著薯片過來，連連嘖嘖道：“秦濤，你說有的人吧其實早拿到了小嫂子的課表，還非得親自要了一份，還真是刷新了我的世界觀啊。”

顧子夜將椅子轉了個圈，避免某人的偷窺，“東西，自然是自己要的好。”

這話秦濤很贊同，不像某人干啥都是偷偷摸摸，這也就算了，重點是效率還低，偷葉學妹班的課表偷了大半個月才偷到，更丟人的是還上了學校BBS。

“也是，這樣的事情你也不是第一次干。”

就拿過年的元旦晚會來說吧。人家崔曼特地從國外趕回來，極力向學校爭取機會，就是想著和他搭檔做一回主持人，方便擦出點火花什么的，他倒好想也不想直接拒絕了，說什么最近的項目忙啊，抽不出時間等等之類的。

如果他是這樣一直有原則下去，那他也就不說什么，關鍵是元旦晚會那晚，這家伙一聽到人家班主任說晚會的女主持人換成了小嫂子，二話不說直接答應救場，也不管累不累吃沒吃飯，搞得人家班主任還真的以為是自己的一番言語感動了他，后來逢人就說這件事。

抖了抖肩膀，秦濤想要把顏智的手給抖下去，無奈，他故意用了很大的勁，最后他只好放棄，扔掉手里正在修的平板，拿眼瞪他：“修平板還是給你當扶手，你自己選一個。”

“別介，”顏智賤笑，趕忙伏小做低，幫秦濤開了罐飲料，又替他捏著肩膀，“濤哥，濤爺，小的錯了，小的一時被眼屎糊住了眼睛，錯把你的肩膀當成扶手了，該打該殺。”

這廝，也就有求于人的時候才會這么地卑躬屈膝，難得逮到機會秦濤豈能放過，于是將背靠在椅子上，雙手放在腦袋后面看他，“但凡找我修東西的，費用可是不低的，不知道顏少爺給什么價位？”

顏智呵呵笑，捶了捶秦濤的胸口，“別鬧，我們倆誰跟誰，提錢多傷感情。”

“也是……”

秦濤頓了一下，拿眼在顏智笑容堆積的臉色掃了掃，繼續道：“就是因為談錢傷感情，所以我跟你不談感情，只談錢。”

“你……”

顏智壓下想要揍人的沖動，搓著手指發出嘎嘣脆的響聲，要不是正在修的平板是葉梓的，她又急著要用，要不然他才不會任由秦濤宰割。

大丈夫為了追到女朋友能屈能伸，事后報仇的機會多的去了，于是顏智面上又一個勁地陪笑，“最新款的游戲機加最新款的鍵盤，不知道濤爺滿不滿意？”

“還行吧，面前可以，老二，你作證。”

目的達到了，秦濤自然不會得寸進尺，瞥了眼正在擺弄手機的顧子夜。

“嗯。”

顧子夜頭也沒抬，繼續看著路微涼發過來的課表與自己最近的行程安排表照對，發現空余時間相當充足時，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我說，你就不能含蓄一點點嗎？”

日子沒法過了，顏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被人氣壓也就算了，還時刻被人現場秀恩愛，欺負人這是。果然啊，這談戀愛的男人就是不一樣，戀愛前和戀愛后的溫度差距堪比春天和冬天。

轉了轉手機，顧子夜看他，一字一句道：“含蓄不該是留給某些有待確定關系的人嗎？”

“是是是，誰叫我比你慢一步，不過……”

咬著薯片，顏智上下打量了一下顧子夜，想著這段時間他看在眼里的一切，小惡趣一下，“老二，話說你和小嫂子從確定關系到現在，貌似行為舉止還和以前一樣的純潔啊。”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

秦濤嫌棄地看了眼顏智，某些人啊一看到漂亮女生恨不得貼上去。

“嘿，你個沒談過戀愛的小屁孩，小心我告你誹謗，”扔了秦濤幾把瓜子，顏智才覺得解氣，威脅道，“趕緊修，要是天黑了還修不好，看我不往死里揍你。”

純潔，確實，顧子夜心里笑了笑，眸光微鈍，從確定關系到現在，他和路微涼也只是牽了個小手而已。

“什么純潔？”

孔宣剛好進門，只聽到了純潔兩個字，又瞧見顏智那副表情看著顧子夜，猜測一定是有關顧子夜的，突然有些好奇。

嗑完手里最后一粒瓜子，秦濤拿殼指了指孔宣，“你回來的還真是時候，我正和老二聊天呢，說他和小嫂子明明已經確定了男女朋友關系，卻還保持著戀愛前的純潔關系。”

還以為是什么勁爆消息，原來是這個，孔宣突然對這個話題沒了興趣。某些人這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放下手里的圍棋，他拿本書坐在了靠窗的位置打發時間，順便隔岸觀火。

“哥，純潔耶，純潔到只是拉拉小手耶，你不覺得正常嗎？”

顏智捧著薯片站在了孔宣的旁邊，分貝一聲高過一聲。

“所以呢？”

孔宣完全不想搭理他，應付的給了三個字，手上繼續翻看著書。

“說，你們今天是不是約好了，集體冷落我，決定不愛我？”

“……”

三個人同時保持沉默，誰也沒有說話，獨立顏智一人在碎碎念。

“對了，我們是不是只有兩個月就畢業了？”

秦濤突然來這么一句，如同扔了一個雷，只是在場的每個人引爆后的威力是大是小而已。

原本臉色帶笑的顏智也不鬧了，抱著薯片坐了下來，一邊吃一邊說著：“怎么有種才進A大的錯覺，這一晃竟然快畢業了，我這媳婦都還沒追到手呢。”

孔宣的目光凝滯了，雙眸出神地望著窗外的樹木，手指放在書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感嘆時間的飛快，感嘆離別總是這么地……快速來臨。

顧子夜將手機放進了兜里，起身走到孔宣的身后，將手放在了他的肩上，無聲的地在說著什么。

人們常說再見，是為了下次更好的再見，可是有時候，再見兩個字是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