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喜樂和時正勛的相處有些詭異,兩人都沒有說話。
陸宇峰有些尷尬的站在一旁,看看時喜樂,然后再看看時正勛,最后干脆跑去和三個小屁孩玩。
陸宇峰坐在地毯上,陪著三個小屁孩玩彈玻璃珠的游戲,一邊豎起耳朵偷聽時喜樂和時正勛的談話。
“你結婚了?”時正勛有些陰郁的看了陸宇峰一眼,心里的酸氣直冒。時正勛眼眶有些紅,他最愛的女兒結婚了,生了個兒子,而他對此一無所知。
“為什么不回家?”為什么結婚了,不告訴他?
很多的為什么,時正勛問不出口。很多時候,時正勛也不明白,他和女兒怎么就走到了這一步?
“爸爸是想問為什么吧?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但是,我恨。我恨你,恨楊果兒,恨時年年。”
時正勛愣了一下,他從來沒有見過女兒這么陰郁的一面。
“是你說喜歡楊果兒,想要她當媽媽的。”時正勛有些無奈。妻子去世后,女兒還小,但他也是把所有的愛給女兒的。
女兒去幼稚園后,哭著說要媽媽,還拉著當時是幼稚園老師的楊果兒叫媽媽。
雖然,他不愛楊果兒,但因為她對時喜樂好,所以他娶了楊果兒。結婚的時候,他本對楊果兒說,這輩子就時喜樂一個孩子,楊果兒也同意了,愿意一輩子寵愛照顧時喜樂。
只是,還是有了意外,有了時年年。因為時年年的身體不好,有先天性心臟病,所以他慢慢的把時間和心思更多的花費在了時年年身上。
而他和時喜樂的關系慢慢的變得越來越冷漠,越來越遠。甚至連陌生人都不如。
很多時候,時正勛想要關心女兒,卻發現女兒壓根就不需要。甚至不愿意和他說話,不愿意理會他。
時正勛為此痛苦不堪,甚至后悔和楊果兒結婚。
他不明白,為什么樂樂不愿意理他?為什么要疏遠他?他并沒有因為時年年而忽略時喜樂,他愛著她,寵著她,想要給她最好的。
這些年,女兒的冷漠總裁夜深人靜的時候折磨著他。很多時候,他拼命的工作,不愿意想起女兒那雙冷漠的眼。
他信不過楊果兒,讓管家照顧時喜樂。
每次管家回報時喜樂日程的時候,他既開心又痛苦。
時喜樂有些諷刺的看向時正勛,“爸爸,應該還不知道我從小過的是什么日子吧?在同學眼里,我就是沒有爸爸媽媽的孤兒,每次開家長會,只有我的座位上空著。”
“怎么可能?”時正勛驚叫,不可置信的盯著時喜樂。
時喜樂和時年年同一個小學,同一個初中,同一個高中,每次家長會的時間也一樣。楊果兒每次都說,她和時喜樂的班主任關系更親近,她去參加時喜樂的家長會,讓老師更照顧時喜樂一些。
他的確不止一次的聽管家說楊果兒請時喜樂的班主任吃飯,送禮。
所以,每次他都安心的去參加時年年的家長會。
那些年,從來沒有變過。
“你應該也不會知道,時家大小姐的零用錢一個月只有一百塊吧?你更不知道,我大部分時間都要走路上學吧?”
時喜樂眼睛發紅,眼看著眼淚就要流下來。
“在我六年級的時候,時年年把我的語文課本撕了,而我把她所有的課本統統燒了。”時喜樂看著左手食指上的疤痕,“爸爸應該也不知道我為什么不再彈琴吧?”
“我的手受傷了,再也不能彈琴了。”時喜樂突然笑了起來,“時年年拿刀砍的。她壓住我的手,差點把我的食指砍掉。當然,她也沒有討到好,是我把她從樓梯上推下來的,粉碎性骨折,這輩子別說跳舞,就連站起來都不再可能。”
“爸爸是否覺得這樣的事情很陌生?呵呵。你應該也沒有想到吧?在你看不到的情況下,你家里的三個女人你死我活。”
“我高中的時候,遇到一個溺水的人。我傻傻的跳下去救人,卻被人拖下往下沉。你知道嗎?那人是時年年請來的,就是想要我死。”
時喜樂朝著時正勛笑得甜美,“本來,我準備禮尚往來的,最后還是算了。看她一輩子坐在輪椅上,我就讓了她一次。”
時正勛呆呆的看著時喜樂,從來不知道一向甜美可人的女兒竟然一個比一個狠辣?
“爸爸,我離開粵省去B市上大學的時候,我就發誓,再也不要回來。但是,我想媽咪了。”
時正勛的眼淚從臉上落下。他最愛的女人生的女兒……他想要給這個女兒最好的生活,所以他在拼命的賺錢,在努力的擴張事業版圖。卻不想給了別人傷害她的機會。
他和女兒越走越遠,應該就是楊果兒和管家的算計。
楊果兒……
呵呵。
當初在和楊果兒結婚的時候,時正勛就已經說過,家里所有產業全部是留給時喜樂的。楊果兒也同意了,并且和他一起做了公證。以后,不管是楊果兒還是她生的孩子,都不能分到任何的家產。
楊果兒因此不喜歡時喜樂,他可以理解。但是,管家為什么?
時家的管家是當初明芳華還在的時候請的,明芳華還對管家有救命之恩。也正因為這樣,時正勛才能放心的把時喜樂交給管家照顧。
看來,他還是把人性想得太美好了。
人是會變的。
其實,當初,時喜樂考上B市的大學,他讓管家跟著來照顧,最后被時喜樂送了回去,他就應該能猜到了。
是他太自以為是了。
時喜樂在娛樂圈發展,他想著女兒以后可能有沖出國際的一天,所以在R國和M國發展公司產業。
等他在R國和M國站穩腳跟的時候,女兒已經換了電話號碼,已經結婚生子,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
他這個失敗失職的父親,像個陌生人一樣,不被提起,不被告知。
時正勛覺得自己被一個巨大的謊言包裹著,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戳破這一層謊言。不管是楊果兒還是管家,他覺得自己都有必須重新認識。
時正勛想起來了,他為什么會和女兒越來越疏遠,是管家。時喜樂小時候喜歡和時年年爭寵,常常發小脾氣,他也喜歡哄著她。
是什么時候起,管家說樂樂不想見到他?什么時候起,變成了管家代替他去哄發脾氣的小樂樂?什么時候起,他和樂樂之間的溝通需要通過管家?
時正勛突然驚醒,發現他和樂樂都被管家耍了一圈。
時正勛突然起身離開,有些落荒而逃,他迫切的想要調查清楚這一切。他倒是要看看那些人是怎么傷害他最愛的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