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伶仃,一口杏餅塞進嘴里。頓時間,清河胃中翻江倒海,干巴的杏餅在口中似腐臭的腥肉難以下咽。
她看著梁西正眨巴著眼,期待著她將杏餅吞下,可她忍不住捂嘴,轉(zhuǎn)身跪在地下嘔了出來。
清河驚慌跪在地上,把嘔出的杏餅拽在手里,盡她最大的能力把它掩住,慌張道:“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
她臉色慘白,胃中的東西還在上下蠕動。
“怎么?你吃不了杏餅嗎?”梁西被嚇了一跳,急忙扶她起身,她卻往后退了退。
“奴婢……臟。”
一旁的清水放下手中的糕點,同樣驚慌的跪下,帶著害怕和略微的哭腔道:“姑娘原諒姐姐吧,姐姐打小吃不得杏餅,姐姐不是故意吐出來的,不是故意玷污姑娘的眼的。”
梁西愣住了,看著地上跪著的兩個人兒,一個不敢讓她扶而跪著,一個害怕姐姐受責而跪著,她們自始自終都小心翼翼的,心頭莫名一陣酸澀,鼻頭泛起一層酸。
她們曾經(jīng)是經(jīng)歷了些什么,竟然讓她們這樣小心謹慎,只是犯芝麻大點的錯便驚慌成這樣?
“你們以后有些什么不能吃的只管說就是了,先起來吧。”
清水扶著清河起來,那清河緊握這嘔出的杏餅,身子微微顫著。
梁西看著她們二人,對清水道:“你扶你姐姐去洗洗吧。”
二人回來后,梁西譴清河回去歇息,把清水留下。
清河走時,擔憂看著清水,三步一回頭,直到門口時,她停下皺著眉眼微微搖了搖頭,示意清水不要亂說話沖撞主子。
梁西將她留下,是為了套她們二人來侍候她可是有什么目的。
清河謹慎,不好套,清水則不一樣,她年紀小,從她剛才拉她坐下吃糕點時便能看出,清水戒備心薄弱,是個沒心機的小女孩。
可能是因為清河走時那一搖頭,清水格外拘謹,不敢說,不敢多說。
梁西拉著她喝小酒,發(fā)現(xiàn)她竟然有些好酒,便拉著她邊喝邊聊。
清水喝得迷迷糊糊,梁西便先從她二人的身世下手,問出她二人原來曾在妓院里呆過,不過只是打打雜,不賣身,結(jié)果被一四五十歲的老男人看上了,便賤價買了回去,想把這兩人納回房做小妾,結(jié)果那老男人的妻子潑辣的很,又是打又是罵的,后面給她二人下了病疫,那老男人貪生怕死,再加上妻子的扇風點火,便把她而趕了出去,后面被寧濯領(lǐng)了回去。
清水說道那老男人的妻子時,身子控制不住的顫抖,邊說邊灌酒,神情苦澀,眼眶泛起朦朧氤氳。
梁西心疼的把她摟進懷里,安撫她都過去了。
清水在她懷里,感受到只有姐姐才有的溫柔,又想起自己和姐姐慘遭毒打那段日子,明明沒做錯什么,可就是爛塞個徒有虛名的過錯懲罰她二人。
板子,鞭撻,掌嘴,潑水……
各種惡刑她們姐妹都嘗過,那種撕心的疼痛,她們到現(xiàn)在都無法忘記,這種種惡刑給她們留下一道有一道傷疤,無法抹去。
嘩啦一聲,清水頭埋在梁西懷里,狠狠的哭了出來。
梁西拍著她的背許諾道:“以后我保護你們,誰敢在這樣欺負你,我定讓他們百倍償還!”說著,塞了兩個白玉鐲給她,“這鐲子一個給你,一個給你姐姐,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清水帶著厚厚的鼻音,悶哼一聲“嗯。”
二人又聊了許久,清水像只小羔羊樣躺在她懷里睡著了。
梁西幫她捋好被淚水黏在臉上的發(fā)絲,微紅的鼻頭時不時一嗦,粉嫩的臉蛋趴在她的腿上,她伸手輕戳了一下,如嬰兒的肌膚般水嫩水嫩的,似乎感受到自己被戳,皺了皺眉頭,眼睫微微撲動。
這是個十五的花季少女啊,只比她小了那么一歲而已,可兩人的生活,身份卻截然不同,一個在云端,一個在泥低。
不過她現(xiàn)在也沒好到哪去,被人劫持,囚禁……
這晚只有她二人,寧濯走后再也沒出現(xiàn)。
不知不覺中,她已經(jīng)被綁來有半月了,除了不能出王府,她在這還是十分自由的。
府里下人對她很恭敬,像是對待自家主子一樣,要什么給什么,沒有半點疏忽,而清河清水也是恪守本分的服侍她,目前沒發(fā)現(xiàn)有任何不良心思。
白日她便在府里看看小人書,興致來了就揮毫筆墨,寫幾個大字,夜晚就拉著清河清水二人喝小酒暢談人生。
但她這酒喝多了,便耍酒瘋,每次酒瘋都得鬧到子時,從她的小院子鬧出整個王府,有時還跑去挨個挨個敲門,舉著自己手中的酒壺,問道:“喝酒嗎?可好喝啦……”
小清院也慘遭毒手,六子做著他那香甜的夢,突然間一陣猛拍猛打聲把他從夢中驚醒,他厭惡十足的聲音連同拍門聲傳進來。連續(xù)五天,五天!他都是這樣從夢中驚醒。
六子實在忍無可忍,便令廚房不準給她酒,可梁西又怎么會乖乖聽話?于是跑去偷酒。
又一夜……六子又被拍門聲驚醒,他起身,連鞋都不穿,光著腳怒奔拍門的女酒鬼前,齜牙咧嘴的怒瞪道:“你有病吧?!”
醉醺醺的梁西看著眼前這個怒氣沖冠的人兒,突然愣住,不拍門不亂叫了。
六子得意洋洋看著她,被他的的威懾到了吧,小樣。
正在他得意時,那人扶著門嘔了出來,濺了他一腳。
他可是光著腳的!酸臭的嘔吐物直直接觸他的肌膚。
“咦啊!”六子跳起來大叫,看著腳上那腌臜物,惡心得他也干嘔起來。
那人嘔完,笑嘻嘻的舉著酒壺,道:“喝酒嗎?嘻嘻。”
“喝你妹啊喝!”六子伸出手,氣的想直呼她一巴掌,最后五指收起四指,食指惡狠狠指著她。
梁西拿起酒壺,撞他的食指,嘻嘻笑著,“喝不喝啊。”
六子收起食指,嗷嗷大叫,她這一下撞的要多疼有多疼。
“你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