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就拉著夏涼往外走。
他把她拉到了外面的商業街，夏涼掙扎開他的手，揉著自己的肉。
季晨長得文文弱弱的，力氣卻不比夏涼小。
季晨輕輕握了一下手，夏涼胳膊的肉很軟。
他看見夏涼皺眉揉著自己的胳膊，應該是被捏的有點疼。女孩子的肉真容易被捏疼。
“你怕我？”
“沒有！”她斬釘截鐵，但卻咽了一下口水。
季晨笑了，口是心非。
“我才沒有怕你！”她重復，但手卻不安地捏著背包帶往后退。
季晨微微瞇眼，他不說話，渾身迫人的氣勢讓她有點心慌。
以前的季晨對她言聽計從，即使冷戰一年不說話他也總是斯文安靜，從不會有這樣令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正當她想著抽身離開的時候，他突然面色柔和下來，用請求的溫柔語氣對她低聲說：“不要和他辦那個卡，好不好？。”
“我憑什么聽你的？”見他聲音軟下來，她突然有了底氣。
他輕笑，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得寸進尺。給點顏色就燦爛。
“憑我喜歡你啊。”
他聲音清淺，深邃的目光在這個殘陽已然籠罩的傍晚顯得柔和。
傍晚的風輕柔地吹過，他清貴而斯文的臉龐在黃昏里顯得很溫暖。
四目相對，夏涼呆住，隨即別開目光看向別處。
“你以為我傻？你和李茂說我壞話我早就聽見了。”
季晨笑容燦爛，她還是這么記仇。
“那是故意說給你聽的。”
“你以為我會信？”
“信不信隨你。”
她抬眸看他，他已經斂住笑意，神色認真的看著她。
“我們在一起吧。”
“我們好聚好散吧。”
幾乎是同時兩人說出了相反的話。
季晨皺眉。
“好聚好散？”
“對，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
“不可能。”
他渾身的氣息驟然變得冰冷，她看見他細碎的發在陽光里折射出一點清新的棕色，他的眼眸卻深如海洋。
周圍的空氣仿佛變成一道道透明的墻壁，讓人感覺全世界都逼仄得令人無處躲藏。
她不受控制地又往后倒退了一步。
他臉色微沉，抓住她的手腕：“難道你移情別戀？你喜歡嚴裕明？”
他臉色極冷，下巴高傲地抬起，白皙的臉上戾氣盡顯。他握住她的手的力氣很大，夏涼微微一哆嗦，他不會要打她吧？
此刻的季晨沒有平時的風度，更像以前她印象里那個打架喝酒抽煙鬧事無所不能的班級一霸。
“是這樣嗎？”
季晨冷睨著她。就像在看所有物一樣。
“你放開我！”她聲音微微顫抖。
以前他喜歡她才會這么乖巧！
冷傲，乖張，桀驁不馴，是他的本性！他平日里的，清貴，儒雅，溫柔，禮貌……都是裝的！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看著她又害怕又倔強的小表情，季晨好氣又好笑。
“你抖什么？我又不打女人。更不打前女友。”
突然，一陣富含磁性的聲音傳來。
“喲，你們兩在這里。”
夏涼猛然抬頭。
嚴裕明笑著逆光而來，身上鍍了一層薄薄的昏黃的光，他臉上的笑容很純粹。
“聊什么呢？和我聊聊唄。”
“嚴裕明！”
夏涼臉上緊張的神色一下就緩和輕松了許多。
“你在這里干什么？”季晨看他的目光冷到極點。他冷峻的臉上如結了霜一般冷酷。
嚴裕明兩手插著口袋，略有深意地看著季晨，笑著對他說：“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么事，但是既然她不樂意吃回頭草，你就別勉強了。”
“夏涼，我們走！”
說完，他拉起夏涼的手就離開了。
看著夕陽下兩人的背影，季晨面色晦暗難辨，看著嚴裕明的背影，他握了握手。
今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當初為了追夏涼，他竭盡所能的對她好。放下年級霸王的身段，不讓她害怕自己。而且還戒煙戒酒戒打架，聽她的話成為一個斯文好學的乖乖學生。她讓他往東他絕不往西。就這樣好不容易追到了，卻因為飯局發生了那件事。
猶記得那天夏涼對他說了最后一句話：“從今以后不要再和我說話了。”
她陰郁低沉的語調讓他措手不及。但聽她的話已經成為他的使命，她開心就好。
他點頭說：“好。”
從那天開始，他就一直等。等她說：“季晨，我們好久沒有聊天了。”等她主動向他走來。
一年過去了，她還是沒有放下過往。
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季晨走到半路，感覺有人扯了一下自己的襯衫。
他轉過頭，莊婉正有點兒緊張得看著他，她有一對飽滿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揚，有點鳳眼的嫵媚。此刻她正小心翼翼看著他，換做是其他男生必然會沉淪其中。
季晨清冷的眸子卻閃過一絲厭惡，把衣角從她粉嫩的手指尖扯開道：“那張健身卡就當做是我花費你時間的補償，希望你不要誤會什么。”
“季晨，我知道……”莊婉楚楚可憐的臉上那對眸子微微一顫，她似乎是鼓足了勇氣和他說話。
她知道季晨很喜歡夏涼，曾經的夏涼真的太美麗了。可是現在，夏涼都變成這樣了……
“季晨，她不喜歡你了，她每天會嚴裕明眉來眼去，你為什么就不能放下看看身邊的人？難道你一點點機會都不肯給我嗎？”
她滿懷期望地看著這個清貴斯文的男生，目光有點癡迷地看著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清俊的五官。
“莊婉，你從初中就一直利用夏涼的同情心，裝傻賣慘，可惜啊，這招對我沒用。”他歪著頭冷笑。
季晨似乎很了解自己的這句嘲諷的話的殺傷力。
這樣的話從他這么清貴斯文、纖塵不染的人的嘴里輕飄飄地吐出，殺傷力幾乎達到了人類所能觸及的巔峰。
他滿意地看自己莊婉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季晨……”
“你已經不是夏涼的朋友了。”
他微微揚起下巴，不屑地看著她就令莊婉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感和恐懼，他的目光很冷，沒有一點讓人遐想的溫柔。
不是夏涼的朋友……一句話道破他對她態度轉變的原因。
難怪以前初中的時候他還會和她講話但每次都不耐煩，他早已經看破了，卻因為夏涼沒和她撕破臉……夏涼，她好大的臉。
她嘴唇微微顫抖：“你……”
“還有你別再給我打電話了，我已經換了號碼。”他的聲音沉穩好聽，一點也不尖銳，但輕浮不屑的語調讓他所說的字字句句都如刀尖一樣銳利地刺痛她的神經。
“她有什么好！”
豆大的淚珠從睫毛滑落，莊婉氣得渾身發抖，她給他打的電話他都看見了？
他故意不接？
“她什么都比你好啊。”他不經意地脫口而出。
她捂著臉哭著跑走。
看著她跑開，季晨那張清俊斯文的面孔上依舊波瀾不驚。
他不屑地嗤了聲便走開了。
。
“嚴裕明，謝謝你。”轉過頭沒有看見季晨追上來，她拍拍胸口，呼了口氣。
“謝我什么？”
“明知故問。”夏涼瞪了他一眼。
嚴裕明輕笑，看著她的側臉不由出身。夏涼越來越好看了，她的五官越來越清晰了。
“你就沒有考慮過和他復合？”他試探地問她。
她皺了一下眉。
“我和他沒有以后。”
她簡單而冷靜的回答了一句，不正面回答問題。
“那你到底還喜歡他嗎？”
喜歡，她不敢想。但剛剛季晨說他喜歡她的時候，她的心跳反應……
夏涼低下腦袋，應該，還是有那么一點點的喜歡吧。
“嘖，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扭扭捏捏的。”
“別說我了，你長得那么好看，應該也早戀了吧？”夏涼岔開話題，目光落在他的那張白嫩的臉上。
嚴裕明笑了，夏涼不歧視人的時候說出的話怎么就這么動聽呢。他記得之前她還在背地里說他是娘娘腔呢。
“沒有，雖然我長得帥吧，但是我姑姑不讓。我家里管的很嚴。誒，不過，被你這么一說，我才發現……我長這么大還沒有遇到喜歡的。”
夏涼點了一下頭，緣分這種事情說不清。
“姑姑？”
“嗯，我爸媽常年不在國內，都是我姑姑帶我。”
“哦。”
“他們天天忙，也不知道忙什么，所以我跟我姑姑更親。哎，要不是她老逼著我學習，我可能會再喜歡她一點。哎，你呢？”嚴裕明想起夏涼的全家福，就順口問了一句。
“我現在和我爸爸一塊兒過。”
“嗯？那你媽呢？”
“我媽……”
她突然安靜了。嚴裕明發現她不說話，低頭看她。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