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涼和他揮了揮手,他笑著看著她微微頷首,不過余光卻時不時地落在了雞排店,好像在找什么。
夏涼狐疑:“你快去吧。”
“好……”
突然,他臉上的笑容凝住了。
夏涼聽見身后的喧鬧聲,發覺有人踩了自己的鞋子,她輕輕皺眉剛剛一轉頭,就發現本來街道上人很多,可現在后面的人都亂哄哄地跑開,又聽見一陣車鳴和一道驚懼的高吼聲:“快閃開!!!!”
“小心!”說時遲那時快,嚴裕明瞳孔驟然一縮,一個縱身跑過去伸手迅速將夏涼往自己這邊一拉,夏涼正手足無措,下一刻落入他堅實溫暖的懷抱里。嚴裕明看起來并不健壯,甚至有點瘦,但此刻她臉頰挨著他,隱約觸碰他肌肉的力量和上下起伏的胸腔,以及他緊緊握著她的手,夏涼臉色微紅,她心底有種怪異感,伸手輕輕推了一下他。
嚴裕明低頭,目光迷戀的在她臉上停滯一會兒,她皮膚很嫩,如又細又長的睫毛顫了一下,如蝶翼般精致。她抬眸看他,水潤的杏眸染上一絲羞怯。他第一次這樣近距離靠近她,都能聞見她身上的體香。
嚴裕明咽了一下口水,突然被她一推,如夢初醒。很快就放開了她。
他不好意思地捂了一下唇,嘴角卻不自覺上揚:“你沒事吧?”
夏涼驚魂未定再看過去原來自己站的地方,一輛摩的撞在了她剛剛站著的那地方旁邊的柱子上,那鐵柱是用來掛商業海報的。那個開摩的的一起身就各種道歉,所幸也沒有人受傷,好心的路人給那個開摩的的打電話讓他朋友把他帶回家,沒一會兒周圍的人也散了,只留下那個開摩的的,看那開摩的的年紀也不大,大概十八九歲的樣子,是個男生,他身上還穿著校服,好像是A市龍華技校的校服,頭發卷燙成類似貴賓犬的毛一樣的形狀,沒啥違和感,但就是讓人覺得這個人渾身的氣質不像個學生,倒是像個社會人。
默默收回目光,她尷尬地搖頭,看著嚴裕明道:“我沒事。謝謝你。”夏涼用左手食指背撫了一下左腮,那兒還殘存他的呼吸。
“沒事就好。”他道。
“小涼!”一道有點顫抖的男音混雜著粗重呼吸傳來,那聲音大如洪鐘幾乎要穿破在場人的耳鼓。
夏涼一抬頭,看見爸爸穿著店里員工服,滿臉震驚和恐慌地從店里飛奔而出,朝自己跑來。
看著他憨憨的樣子,滿臉寫著對自己的擔心,夏涼喚了聲:“爸爸!”
夏父看見那驚悚的一面,嚇得心臟差點沒跳出來。他把女兒抱入懷里:“嚇壞爸爸了,你有沒有怎么樣?”
夏涼任由父親抱住自己,搖頭溫聲道:“爸,我沒事,剛剛裕明拉了我,我沒被撞到。真的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夏父看了眼剛剛差點撞到女兒的男生,目光銳利幾分,低聲罵道:“小小年紀居然敢開摩的,橫沖直撞都不害怕撞到行人,跟流氓混混一樣不學好……”
那個開摩的的“流氓混混”聽見有個大叔罵自己,抬頭,目光散漫不羈道:“大叔,你說夠了沒有?”
夏涼擔心起沖突,按住父親:“爸,算了,我又沒事……”
夏涼突然聽見那個男生笑了,很輕,但是帶著一點輕蔑。她看過去的時候,他正直勾勾地盯著她和嚴裕明看,臉上掛著雅痞的笑容。夏涼輕皺眉頭,心底有點反感,收回目光。嚴裕明不動聲色將身體擋住那人看夏涼的視線。
夏父被夏涼勸住沒有再說什么。
一會兒,或許是嚴裕明的目光太明顯,夏父突然注意到旁邊還有一個女兒的朋友,是個男生,穿著整潔,長得俊秀陽光,臉上帶著笑容,很是有禮貌。有了剛剛那個“流氓混混”做比較,他看嚴裕明異常的順眼。
還不等夏父問,嚴裕明就落落大方地做了自我介紹:“伯父好,我是夏涼的朋友,我叫嚴裕明。”他微微彎起笑眼,任誰看了都覺得心情明媚了不少。
夏父點了點頭,摸了一把頭上的汗,往背后衣服上擦了一下,而后目光帶著打量看著嚴裕明。嚴裕明一臉坦蕩任由他看,臉上的笑意自然而親切。
“裕明你好。”他看嚴裕明的目光漸漸地慈愛了幾分,這孩子看穿著談吐氣質,應該是個家教好的。“謝謝你救了我家小涼。”
嚴裕明也笑著點頭,嘴角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沒有一絲虛偽和散漫感。“伯父不用客氣,在學校里夏涼也經常幫助我,我這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夏父滿意地點頭,笑容越發燦爛:“真是個好孩子。在學校里學習成績怎么樣?”
夏涼一聽兩人聊起天還把她晾在一邊,又發現這個畫風有點不對,而且爸爸問了這么敏感的問題……
她生怕嚴裕明尷尬,眉頭輕皺:“爸……”
但她的擔憂是多余的。嚴裕明應對長輩的能力是一流的。
嚴裕明翹起嘴角,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他深知自己此刻在夏父的眼里就是一個品學兼優,有禮貌有家教,性格開朗活潑的好學生。
嚴裕明認真而謙虛道:“學的不怎么好,還是夏涼學習成績好,以后我還要多向她學習。”
他笑著看向夏涼,真誠的目光毫無雜念。
夏涼接收到他的目光,咳了聲道:“裕明的數學成績是班上第一。”但其他的就……
夏父眼底閃過一絲認可和欣賞,這么謙虛的孩子,沖他這個學習態度,肯定學習成績就不錯了。他女兒就應該和這樣的孩子多接觸。夏父心想。臉上笑容更加溫和了。“這樣啊,呵呵,我家小涼成績其實也一般般,只是第二名,還不是最好的,你們同學間就應該多多幫助,這樣成績就會慢慢地一起進步。”
“嗯,伯父說的是。”嚴裕明笑容燦爛。
又和他寒暄了幾句,嚴裕明提出要去補習班了,夏父和夏涼才和他招手道別。
夏父等嚴裕明走了才問:“小涼,你今天怎么走這條路,怎么不回家?”
“爸,我想過來看看你這店開的怎么樣,而且我最近才剛開學沒多久,功課我在寒假的時候就做了不少了,我最近也沒什么學習壓力,可以幫你看一會兒店,等人少了我就回家學習……”
今天是星期五,所以夏涼想來幫一下忙。
夏父搖頭,聲音堅決道:“不行,你回家,這里沒有需要你的地方。”
“可是爸爸以前在麻辣驛站我也經常幫忙,為什么這里不行?……”
“這……”夏父啞然,似乎想到什么,又堅決道:“你趕緊回家,你好好學習爸爸就開心了,這里真的沒有需要你的地方,乖,回去吧,嗯?”
夏涼看了一眼店里,明明擠爆了人,生意好的很,“真的不需要嗎?別的雞排店都要四五個人才忙的過來,我們的店就爸你和其余兩個人,怎么忙的過來啊……”
正在兩個人說話間,夏涼突然發現那個卷毛的開摩的的坐在地上,原來他剛剛是勉強撐著身體站起來和周圍的人道歉。其實他的腿已經受傷了。
他坐在地板上動了動,對著人群里的某個人喊:“喂,我在這!你過來啊哥們兒!”
可他的哥們兒并沒有站出來。
這下,那開摩的的可就生氣了:“喂,季晨你耳聾了?當了學霸才兩三年就裝作不認識我了?!”
夏涼心底咯噔了一聲,第一反應就是看向爸爸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