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秦川接到電話，是污水廠的張國慶張老板打來的電話，讓他去一趟污水處理廠，說是機器已經(jīng)安裝完成。

等秦川打車到廠區(qū)的時候，張國慶已經(jīng)在外面抽著煙，整支煙還剩一個煙蒂，估計已經(jīng)等了很久。

見到秦川，他立即將煙頭掐滅，迎了上來。

“秦總，你總算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準(zhǔn)備繼續(xù)開這個廠子了?！?/p>

秦川呵呵一笑，道：“張老板，最近氣色好了不少??！”

張國慶坦然道：“這不托您的福！沒了400萬欠款的壓力，親戚們也答應(yīng)我，欠他們的錢可以先緩一緩?！?/p>

“你很急著開工？”

“急??！早開工一天，早一天賺錢！”

接著，張國慶帶他參觀了污水廠新到的設(shè)備。按照秦川的要求，他又修建了兩個新的污水處理池。

參觀完廠子，又試了試機器，已經(jīng)調(diào)試完成，張國慶很盡職盡責(zé)，他爸一切都處理的很好。

現(xiàn)在萬事俱備，就只差秦川先前承諾過的污水處理溶液，張國慶眼巴巴的盯著他。

秦川遞給他一張皺巴巴的紙片，上面羅列了他要配置的污水處理溶液的化學(xué)原料。

“這幾樣都能買到吧？”

張國慶接著單子，大致看了一遍，這才皺著眉頭道：“前面這幾樣，去公安局做個備案倒是可以買，但是最后這樣原料，不好買，需要提前做申請，比買炸藥都難多了?！?/p>

“這么麻煩？”秦川皺眉，道：“如果現(xiàn)在申請，多久可以批復(fù)下來？”

“少則一月，多則三個月，而且有可能批不下來?！?/p>

兩人都很喪氣，眼看要煮熟的鴨子，飛了。

張國慶嘆氣道：“如果有熟人就好了！有熟人就能快不少?！?/p>

“那行，我去想辦法，你先把其余的材料買好，等批下來，直接開工?！?/p>

“那行，每樣要多少？”

“每樣都先來兩百斤吧！”

“這么多？”張國慶皺眉，這得要多少錢??？現(xiàn)在還沒做實驗，都不知道原料的最佳配比，直接買太多的原料容易浪費。

秦川看出了他的疑慮，直接開口道：“放心吧！早就做過實驗，效果非常好！你只管去買原料，待會我再給你轉(zhuǎn)些錢，免得你當(dāng)個光桿司令”

“那成！”張國慶嘿嘿笑道。

兩人直接敲定好分工。

就在這時，張國慶電話響了，他接過電話，但緊接著，臉色一變。

“什么？你們要五萬，我已經(jīng)在想辦法了，不是早就說好，等廠子發(fā)工資我就把錢還給你們，你們怎么不講信用。”

接著電話中又傳出小女孩叫“爸爸”的聲音，張國慶更著急了，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幾乎失去了分寸。

秦川本來是沒有偷聽人打電話的習(xí)慣，但張國慶嗓門很大，秦川無意間就全聽了過去，這一來，大致的事情他也就了解的差不多。

“你們別亂來，別動我老婆女兒，有本事沖著我來，我馬上回去。”

掛掉電話，張國慶急忙向秦川告假，說是有事要回去。

“算了吧，張老板，我和你一起回去?！?/p>

張國慶感激的向他道謝。

兩人還是坐著秦川來的時候做的出租車，車上，張國慶急的滿頭是汗，不斷催促師父快一點。

“張老板，他們問你要了多少利息？”

張國慶這才悔恨嘆氣道：“當(dāng)初就借了一萬塊錢，現(xiàn)在過去才不到一個月，他們就問我要五萬啊！”

“高利貸？”

“唉，當(dāng)初我接老婆孩子回來，我自己能住工廠，總不能委屈孩子也擠在工廠吧？孩子還要上學(xué)，我干脆就租了個學(xué)區(qū)房，讓媳婦照料著孩子上學(xué)。租房的時候，我約定和他們……”

秦川插嘴，讓司機先停一下，他去銀行取錢。

當(dāng)看到秦川拿著五萬塊現(xiàn)金上車時，張國慶，這個30多歲的中年男人露出了感激的淚水。

他不斷向秦川道著“謝謝”，秦川則是搖頭，表示這是應(yīng)該的。

當(dāng)初他買下工廠時，資金不夠，才鬧成這樣。如果當(dāng)初他資金充裕，完全不會出現(xiàn)今天這件事。

下車后，兩人沖上三樓，看得出，張國慶是一個有責(zé)任心的男人，為了供孩子上學(xué)，舍得下血本，房子就租在學(xué)校附近，很方便。

打開門，不出意外的是一個兩室一廳的普通居室。

現(xiàn)在整個客廳擠滿了七八個毛頭小子，他們?nèi)局S毛，叼著煙，翹著二郎腿，一副懶散吊炸天的表情。。

在餐桌的墻角，一個三十多歲，看起來很賢惠的中年女人摟著七八歲的小女孩瑟瑟發(fā)抖，在她旁邊，一個十七八歲的小青年翹著二郎腿在抽煙。

秦川本能的揮手扇開煙霧，兩室一廳能有多大，七八個人同時抽煙搞得整個客廳烏煙瘴氣的。

“爸爸，我怕！”小女孩眼前一亮，沖著張國慶喊道。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進(jìn)屋的兩人，立刻有個黃毛小青年彈開煙頭。

“錢帶來了嗎？”

“我現(xiàn)在沒錢！不是說好等到下個月月末在還錢嗎？而且，你們的利息也要的不對?！?/p>

“臥槽你媽的，你沒帶錢還敢回來！信不信我搞死你一家?！秉S毛小青年一聽沒錢，立刻牛逼哄哄道。

“爸爸！”

張國慶的女兒想要去找爸爸，但是坐在餐桌旁的小混混卻將一雙腳翹到餐桌上，攔住了小女孩。

“嘖嘖，張老板，你女兒和老婆真漂亮?！?/p>

“要是還不上錢，可以讓你老婆出去賣啊，要不了半年，肯定能連本帶利把錢還上，剛好我們也認(rèn)識一個夜場老板。”

“滾，現(xiàn)在從我家滾出去，不然我就報警了?！睆垏鴳c捏緊了拳頭，秦川看得出，如果不是對方人多，怕傷到了孩子，他是真準(zhǔn)備上去拼命。

“報警？呵呵，知道老子是替誰辦事的嗎？”小黃毛牛逼哄哄的重新叼起一支煙，他身后的人了立刻上前去為他點煙。

吧唧，吧唧。吸下兩口煙后，小黃毛愜意極了，他突然大聲吼道：“少TM拿條子嚇唬我?！?/p>

這突然的一吼著實恐怖，嚇得張國慶的老婆一抖，她趕緊摟住了女兒，小女孩抹著眼淚道：“媽媽，他們是壞人，警察叔叔是好人，為什么壞人不怕警察叔叔？”

聽到女兒天真無邪的聲音，張國慶捏緊了拳頭，他恨不得沖上去打死這群討高利貸的小混混。

“你干嘛的？站這兒來找死？”小黃毛看到張國慶身后的秦川，瞪著眼睛道：“還不快滾！”

“可以啊，張國慶，你竟然還敢找?guī)褪郑俊?/p>

這時，他看到了捏在秦川手中的一疊人民幣，精神一振，出聲道：“你是替他還錢的？帶了多少？夠不夠十萬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