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城市很少下雪,一旦下了雪,也不是那么令人欣喜。
很臟。
黑色皮鞋踩在雪地上,輕輕的濺起幾滴水,穩穩當當的再落到地面上。秦笙從口袋里拿出鑰匙,開門,開燈,暖黃暖黃的燈光一下子照亮屋子,他習慣性的瞇了瞇眼。
這是一家茶館。入目的幾乎都是純凈的黑色,卻樣樣精致的厲害。沉香木的桌椅,水晶制的吊燈,地面墻壁都是理石,一件一件不染纖塵。
秦笙繞過幾張桌子,開了空調,等到有了明顯的暖意,才坐到吧臺后面,他的面前是店里唯一的一抹亮色。
這是全套的景德鎮陶瓷茶具。
他嫻熟的給自己泡茶,茶葉在滾燙的熱水里上下紛飛。
這是傍晚五點的城市,帶著昏昏暗暗的顏色,仿佛隨時還會洶涌出一汪雪來。
秦笙打開手機,撥了電話過去,他的聲音很低,仿佛沒有睡醒:“我已經到了,你還有多久?”
“我在門口。”
陳梓白回他,秦笙抬眼看去,門口果然站著一個人,“坐吧。”
陳梓白坐下,也給自己倒了杯茶,嚷道:“你這僵尸臉可以收收了啊。”秦笙笑起來,問:“我在家呆的好好的,被你一通電話叫到這邊,憑什么給你好臉色?”“那是因為我要跟你說的事不方便在你家說啊。”陳梓白不服氣的頂回去,一杯茶一口吞了下去。“有什么事是不能在我家說的?”秦笙笑著開口,然后想到家里的老爺子,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有。比如,顧苡卿回來了。”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