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苡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那個房間離開的。她的腦子里都是秦笙的名字,然后是那張臉,是遍地鮮血,是醫院,是監獄,是秦家……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最后無力的坐在馬路邊上,車來車往,席卷一地積水,打在她的白鞋上,她想起來一個詞,叫“污點”。
“沐苡卿。”聽見有人叫她,她快速的擦干淚,仰頭,又是江璟宗。
“你出來干什么?”她的聲音還帶著一點哭腔,又有些干澀。江璟宗耐著性子蹲下來,看見沐苡卿睫毛上沒干的淚,說:“誰欺負你了?”
真是個像小孩子的大人。
“沒人欺負我。”沐苡卿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直視江璟宗,“我問你,新的投資人,是不是叫……秦笙。”
一陣鉆心的刺痛,這個名字,說出來需要花掉她多大的勇氣。
“是啊,剛才桌子上,導演說了啊。”江璟宗不以為然的開口,他對那個投資人沒有一點好感,并且他隱約覺得,沐苡卿對這個投資人也沒有好感。于是他不經大腦的問:“你是不是也對這個人沒有好感?”
“嗯。”
許久以后,在江璟宗以為她不想回答的時候,聽見沐苡卿輕聲的回應。她的情緒已經恢復正常,江璟宗也不再待下去,好歹他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是,跟沐苡卿蹲大街像什么話。
轉身,往回走,前面的岔路口一個人影閃了過去,等到江璟宗走遠,秦笙才再次站到拐角。
她,好像一點都不好。
其實出秦家以后,他一直都在飯店呆著,看見她進來,坐在小角落里,然后情緒失控,一路狂奔,他幾乎本能的跟了過來,不問場景,不問地點。
她的痛苦,他一直記在心里,現在他主動把自己送上門,已經做好被宰割的準備,只是為什么,她沒有喜悅,仍然悲傷。
冷靜的情緒土崩瓦解,秦笙閉上眼,一滴淚從眼角冒出來。他在想,也在賭,如果他現在上前,可不可以說完一聲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