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載著三人往東飛行了大概二炷香的時間,從云上俯瞰前方是無盡的東海,四海之中以東海最為遼闊,山不厭高,海不厭深,東海啊,東海,你好多的水。
金吒將云停靠在東海邊上的一處小漁村,青梅搖搖欲墜的跳下了云,開始大口嘔吐。原來在駕馭云朵的時候金吒故意行駛的顛簸些,想把朱子真折騰一通,沒想到恐高的朱子真閉目養(yǎng)神一點(diǎn)事沒有,青梅反倒是暈云了。
“對不住了青梅妹子,開的畢竟快了些,難免會很顛簸,以后找機(jī)會收服一只妖怪當(dāng)坐騎就好了。”金吒拍著她后背解釋道。
“坐騎?”
“坐騎防震……”
青梅賞了他一個白眼,繼續(xù)吐,把隔夜飯吐干凈后,她終于抬頭問金吒和朱子真:“怎么找龍?還非要找匹公的。”
金吒攤手說:“東海龍宮里才有龍族后裔,東龍宮門在哪個方向開我都不清楚呢。”
朱子真往湛藍(lán)的海邊眺望了一眼,然后說:“我們只有二天時間,容不得浪費(fèi)時間了,這樣,我水性不錯先下海探探路說不定可以找到點(diǎn)線索,你們?nèi)デ懊婺亲鶟O村問問線索,看它規(guī)模也有百戶人家了,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他們說不定會和東湖龍族有些聯(lián)系。”
金吒本就是個沒主意的主,短時間他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自然點(diǎn)頭同意。青梅則更不用說,從梅雨村到錢塘江的一路朱子真都安排的妥當(dāng),在她心里他說的話絕對錯不了。
朱子真囑咐完說:“二個時辰后還在這里集合,記住千萬別跑太遠(yuǎn),海水無情,浪大著呢。”
青梅懂事的點(diǎn)點(diǎn)頭,金吒則不以為然心想:“沒聽過有人可以在水里不用法術(shù)待二個時辰的,他若是逞能溺水而亡,就怪不得我了。”金吒是學(xué)過避水咒的,雖說他的法力不強(qiáng),也可以一人支持一個時辰左右,但他見朱子真毛遂自薦的去了,也不愿出頭逞強(qiáng),大海和陸地大不一樣,四海茫茫都是水和魚,迷路了誰找救?
朱子真連衣服都不脫的下了海,見他四肢亂劃狗爬式劃水,金吒更加覺得他的結(jié)局是舍身喂魚,青梅則雙臂搖晃,千叮萬囑:“小心別被妖怪抓跑啦!”
見朱子真游的遠(yuǎn)了,金吒領(lǐng)著青梅緩緩走向漁村,晌午時分,每家每戶炊煙裊裊,混雜著海水腥味自成一股很好聞的味道,青梅不爭氣的肚子又開始咕咕叫,金吒由于辟谷多年身上從不帶干糧只得對她說:“等會找戶人家換一些吃食。”
青梅有些許失落,平日每當(dāng)她肚子叫,朱哥哥都是把干糧送到她嘴邊的,她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和他過習(xí)慣了,朱子真剛剛離去一會,青梅就開始不習(xí)慣了。
漁村建立在海邊陡峭的山坡上,經(jīng)過一處低洼處時,他倆看出一座座密密麻麻的荒墳立在道路兩邊,從墓碑的老舊來看年代不一,有的是新墓,有些是至少百年的古墓。
“墓碑上面的死者怎么都是小孩,沒有超過十五歲的?”青梅一路走一路觀瞧,無比吃驚的驚呼。
金吒聽完也覺得奇怪,也仔細(xì)觀瞧了幾座墓碑,還真是,墓碑上刻有生年死時性別,這些男孩女孩死去的時間不一樣,但從年月來看幾乎是一年要死幾個孩童。
仿佛想起了什么,金吒再看炊煙裊裊漁村眼神已經(jīng)不為不同,這也是一座有故事的村落啊。
他倆各懷疑惑的進(jìn)入漁村,漁村有老人青年各自忙活手中的事情,唯獨(dú)沒有見一個小孩在外面玩耍嬉戲!
“大爺,請問你們這村落為什么沒見小孩?”青梅忍不住一位正在縫補(bǔ)漁網(wǎng)的老爺爺。
老爺爺很是警惕的看了他倆一眼,手上依舊不停,說道:“我們什么都不知道,有事情你們問村長,他大事小情都清楚的很。”
“村子家在哪?”青梅又問。
“前面最大的一座房子就是他家,馬上到一年一度的海神祭了,你們小年輕逃婚躲在我們王家村不合適。”老爺爺根據(jù)多年經(jīng)驗好心提醒道。
金吒見青梅要解釋,連忙拉住她走開,提醒道:“多說無益,這里古怪非常,謹(jǐn)慎少言。”
青梅點(diǎn)頭示意她也察覺了,兩人一前一后找到了村里最大的一處房屋,村長家比尋常房子要?dú)馀稍S多,院子有十幾位奴隸模樣的人在不停在忙活著,有些在整理漁網(wǎng),有些在清理著海貨。
“這村長看起來挺富裕嘛。”青梅沒頭沒腦說了這么一句。
“當(dāng)然,海邊產(chǎn)鹽,產(chǎn)上好的珍珠和貝幣,當(dāng)然要比中原腹地要富裕的多。”金吒若有所思道。
“那為什么內(nèi)陸的人不都遷徙到海邊來住?”青梅好奇問。
“小姑娘你的問題,老夫來回答,因為東海之濱多災(zāi)禍,東海之濱多墓碑,膽小怕死的都移民到了內(nèi)陸。”一個精神奕奕的老頭走出院子大聲回答道,他白胡子長的夠資格當(dāng)拖把了,說話依然鏗鏘有力,看來小日子過得不錯,保養(yǎng)的很好。
“你就是村長了吧?”金吒上前一步詢問。
“年紀(jì)最大,脾氣最壞,王家村族長和村長都是我,有什么事情進(jìn)來說,你們一進(jìn)村就有人通報我,這段時間敢來我們村里的人可真不多,稀客啊,稀客。”王村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怎么看都有點(diǎn)狼外婆的感覺。
金吒和青梅跟隨王村長走去大廳,居然在院內(nèi)角落的地方發(fā)現(xiàn)本來是圈養(yǎng)禽類的柵欄里綁著一位男娃和一位女娃,年紀(jì)大概十歲不到的模樣,只比青梅要小上幾歲。他倆雖然被綁在木樁上,衣服卻是嶄新的,小臉也干凈異常,一副可憐惹人愛的模樣。
“他倆怎么被綁在這里?!”青梅大驚失色道。
“進(jìn)屋,外面海風(fēng)大。”王村長頭也不回地淡淡道。
金吒拽著青梅的臂膀走進(jìn)屋內(nèi),屋里跟尋常大戶人家相仿是一間會客廳,和李府不一樣的地方是在多了一處祭拜神壇,香火從未斷絕。王家村祭拜的是東海龍王,龍王雕像坐西朝東,面朝大海,享受供奉,面容莊嚴(yán)。
金吒和青梅剛一坐下,王村長示意他們品茶:“你們來我們這里偏僻的漁村是來做什么?”
海邊的茶葉都帶著魚腥味,青梅抿了一小口就放下茶杯,覺得喝完茶肚子更餓了。金吒倒是喝了一大口,下意識的望了一眼東海龍王雕像,轉(zhuǎn)過頭對王村長說:“我們來找龍!”
王村長盯著金吒觀察許久,面露猙獰,語出驚人:“你們?nèi)绻敢猓裢砭涂梢娙サ胶5祝婟埻觚堊恿恕!?/p>
金吒聽村長語氣不善,瞬間感覺頭暈眼花,在看一旁坐著的青梅已經(jīng)暈厥地倒在地上,他咬破舌尖,暗念清心咒決,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
“好小子,還會法術(shù),你看頭頂上是什么?”王村長站立起來,雙手似乎是握著什么。
金吒兩眼氣的通紅盯著眼前這老頭,看不出他還是為老戲骨,自己剛才一點(diǎn)也沒覺得他神情有異,王村長從桌子下方操起一個大木錘就毫不留情地往金吒頭上重重砸去。
“陰溝翻船,還遇著一個老陰溝。”金吒被砸暈前想吃藥了,后悔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