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什么都會變的……
路晚晚回到家腦子里都還在回蕩著韓風的這句話,像是在暗示著她什么。
太晚了么?
還是晚了么?
一整天,路晚晚都像是失了魂似的躺尸在床上,飯都沒吃一口。
直到夜幕降臨,電話鈴聲響起,來電顯示——貝貝。
北北,貝貝,因此而來的昵稱。
這幾年她換了號碼,可卻從未將他的手機號碼從自己的通訊錄刪除,備注也始終如一,只是再也沒有接到過他的電話。
路晚晚瞬間熱淚盈眶,死死盯著備注來電顯示,目光貪婪,直到電話快要自動掛斷之際才胡亂擦了把眼淚按下通話鍵。
“喂……”
剛哭過的路晚晚聲音還啞著,但已經在極力控制情緒了。
但顯然,因為她接電話太遲,那邊的人已經沒了耐心,冷冷道,“一個小時的拍攝時間夠不夠?”
“啊?”茫然過后路晚晚迅速回神,“夠,夠了!”
她還陷在回憶,而他眼里卻只有公事。
“今晚八點到九點,我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來我公寓。”蘇宴北干脆利落。
“……好。”路晚晚鼻音濃重。
蘇宴北正要掛斷電話,卻又頓了下,察覺什么,補充了句,“公寓地址稍后我短信發給你。”
路晚晚,“……好。”
他的房產,有哪處是她沒去過的呢?
早上,她單獨從遠東大廈離開,宋哲禹則是留下繼續采訪。
想來現在是完成采訪只剩下拍攝了。
……
遠東大廈。
在蘇宴北掛斷電話之后,一旁的韓風狀似不經意的說了句,“差點兒說漏了嘴吧?”
意思是說關于他剛剛對公寓地址的補充。
“嗖”的一下,蘇宴北一道冷眼射過去,是警告。
韓風對此不以為意。
辦公時間的蘇宴北和韓風是上下級關系,但辦公時間之外,就是哥們兒關系了。
兩人從同一名校畢業,師出同門,韓風大一屆,蘇宴北還得叫他一聲師兄。
剛接手公司那會兒,蘇宴北遇到不少阻力,幸好有韓風在,成為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一次次陪他化險為夷。
如今,九年過去,這對患難之交也都已過而立之年,32歲的韓風早已娶妻生子,31歲的蘇宴北卻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對于韓風,蘇宴北一直敬之重之。
也正是因為這樣,別人不敢對蘇宴北說的,韓風卻敢。
比如……
“怎么又答應重新接受采訪了?是不是聽見人家小兩口的對話了?不舍得那丫頭對人家小伙子做出補償?而且是什么補償都可以……”
韓風故意拉長聲音。
從蘇宴北改變主意那刻起,他就猜到,這家伙八成是聽到人家倆人的對話了。
工作時的韓風斯文正經,可私底下和自己人的時候,那就是……要多討厭有多討厭。
至少,蘇宴北是這么認為的。
尤其“小兩口”兩個字,狠狠刺痛著他最敏感的神經。
眼看著蘇宴北的俊臉一點點的陰沉下去,韓風越發來勁,“還裝失憶,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還是塊心機表,嘖……”
“真不認識人家,這電話就該我來通知,哪有你堂堂一個總裁親自通知的道理?露餡嘍……”
看熱鬧的不嫌事兒大。
抿唇不語的蘇宴北臉色又黑一個度。
韓風又道,“拍照就拍照,大晚上約人家小姑娘去你公寓做什么?該不會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企圖吧?”
狠狠瞪了韓風一眼,蘇宴北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個字,“滾。”
“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
說話間,意識到危機的韓風已經起身往外走,看似慢悠悠,實則腳步一直在加快。
但他嘴巴依舊不停,搖著頭夸張道,“齷齪,真是太齷齪了!”
直到他出了蘇宴北的辦公室門也關上,下一秒,“砰”的一聲巨響,是水杯砸在門上的聲音。
韓風心有余悸,慶幸自己還好出來的早,要不然非得開了瓢……
他想,解鈴還須系鈴人。
如今的蘇宴北,終于有點人氣了,不是么?